第二十二章 都是假的?
晚上十點多了,沈景煜一向作息規律,估計睡下了吧?顧婠婠被自已的衝動搞得有點想笑,她揉了揉太陽穴,正準備轉身回去,臥室門就被對方開啟了。
沈景煜像是剛從浴室出來,身上只搭著一條毛巾,下面穿著睡褲,勁瘦的腰加上流暢漂亮的腹肌,把顧婠婠看的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她艱難的抬頭去看對方的臉,他的髮絲還滴滴答答的掉水珠,順著碎髮垂落在高挺的鼻樑上,深邃如黑潭的眸裡暈染著說不出的認真。
不得不說,沈景煜這張臉還真是...偉大,恕她詞彙量匱乏,但是眼前的人實在太俊美,尤其是洗過澡門口還有絲絲淡淡的霧氣,不知道還以為是仙人下凡了。
原本準備好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顧婠婠尷尬的揪了揪自已的衣角,滿腦子都是:
顧婠婠你是真瘋了,人家怎麼可能喜歡你啊!除非眼瞎了吧!
說實話,顧婠婠是極美的,但是除了美貌,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閃光點能吸引沈景煜這麼優秀的男人。
她又不是什麼狗血言情霸道愛裡的女主,只需要平地摔就能收穫一個忠犬男主。
殊不知在沈大少眼裡,顧婠婠渾身上下除了優點就都是優點,哪怕她現在未施粉黛素著一張小臉,發頂還有一絲頭髮翹著,都顯得那麼可愛。
被喜歡的人半夜敲門,這種事情他就是再做一百次美夢都不敢想,現在卻實實在在發生了。
沈景煜勉強收斂了自已即將彎起的嘴角,維持住冷淡的表情,微微側開身子,示意顧婠婠進來坐。
實際上顧婠婠已經不想說什麼了,說出來要是人家反駁了,那她在對方眼裡肯定變成自戀狂,還是極其不要臉的那種。
她還是第一次進這人的臥室,下意識瞟了一眼床頭,頓時像是被閃電擊中一般,直愣愣的回不過神。
那是一副繪圖精緻的人物圖,湛藍色的天空、碩大的乳白色的雲朵、飄揚的柳樹、還有樹下用一本數學書遮著臉、長髮飄揚的少女。
那少女穿著自已最愛的白色長裙,這人的畫筆極其細膩,就連微分吹動裙襬的弧度都勾勒了出來,顯然是傾注了很多心血。
沈景煜順著她的眼睛看過去,只覺得心臟漏跳了一拍,他繃著一張臉仔細觀察顧婠婠的表情,發現對方有震驚有不解,唯獨沒有他害怕的厭惡,這才稍微安定了一點。
然而,顧婠婠不單單是因為沈景煜喜歡自已吃驚,更是因為這幅畫。
這畫工,和傅宴深當初送給她的畫冊一模一樣。
當初,她就是被那些絕美的畫面和畫裡蘊藏的愛意打動,才下定決心和傅宴深在一起的。
顧家也算鐘鳴鼎食之家,她從小就被教了如何鑑賞藝術品,所以也能從畫中讀出一些畫者的心思。
現在告訴她,那些自已經常拿出來反覆觀看的畫作都是出自阿煜之手...她只覺得腦子混亂不堪,一雙漂亮的眸子轉動盯著沈景煜的臉。
“這是你畫的,你只畫過這一副嗎?”
沈景煜被問的心尖兒顫動,囁嚅半天才開口:“我...我畫過很多。”
“很多?那些都去哪兒了?”
“高中的時候,我做了一本相簿放在書桌裡,最後弄丟了。”
原來是這樣...顧婠婠先是厭惡於傅宴深不問自取的手段,後面只覺得近些日子的鬱郁消散了個一乾二淨。
那些飽含著愛意的油畫都是眼前這人畫的,不是傅宴深,果然傅宴深那種人是根本不懂得怎麼愛人的。
她先是笑,笑著笑著就流出了晶瑩的淚珠。
看得沈景煜一陣兒揪心,恨不得鑽到眼前人腦子裡看看,對方到底為什麼傷心。
可他是那種有一萬句話,都不敢說出半句的人,只能拿出一張帕子遞給顧婠婠:“別哭了。”
“沈景煜,你為什麼不早說,你知道那些畫被傅宴深謊稱是他的,送給了我嗎?”她邊說邊哭:“我還高興了好多年。”
怪不得結婚後她好幾次纏著傅宴深再畫一幅,他每次都推脫...
沈景煜一雙桃花眼微微睜大,臉上居然罕見的流露出微微的茫然之色。
顧婠婠腦子混亂的很,又開始抽泣:“要不是因為那本畫冊,我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答應傅宴深,我以為是他天天跟在我身後,把我最開心的時候記錄了下來,我以為...我被他深愛著。”
這段話像是裹著蜜糖箭刃刺到了沈景煜本就悸動不已的心臟上,讓他又甜蜜又痛苦。
甜蜜的是,自已的愛意被對方看到了,痛苦的是自已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嫁給別人,居然還有自已的助力。
等這些情緒過後,他又嚐到了腥甜的血,濃烈的恨意在此刻迸發,使得他對傅宴深的殺意更加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