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展顏便起床洗漱了，她按耐不住自己想八卦的心。
自己清冷的哥哥，怎會寵幸一個侍女？裡面一定有貓膩，害她晚上都沒睡好。
展毅特地又調休了一日假，在書房等展顏。
“聽聞哥哥如此年輕便身居大理寺少卿一職，年少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啊！”展顏上來就對展毅一頓追捧。
“收起你這副嘴臉，看著讓人煩。”展毅嘴上如此說著，臉上卻是露出寵溺的笑容。
展顏自顧自的在書桌對面坐下，看著展毅在書桌上寫著些什麼。
“哥哥應該也不想我從其他人口中打聽這些事吧？他們口中說的也不全是真相，但是絕對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絕對有趣。”展顏的眼裡彷彿有光，之前都是話本子上看過，現在可是正主要直接講。
“我十八歲的時候幫刑部破了一個重大案子，後面陸陸續續案件中也下了不少力，後來陛下下旨讓我暫代大理寺少卿一職，一年以後正式成為大理寺少卿之一。年少便身居要職，有不少人盯著，自然要比別人更用心些，所以我經常深夜才回來，不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說到這裡，展毅放下筆，看著展顏。
“半年以後，正值夏日酷暑，太后身體不好，母親去宮中侍疾，已多日未曾歸家。那天大理寺破了一樁要案，晚上一起去霜滿月吃酒慶賀，一時高興，喝多了酒，回來的有些晚了。自己長大的院子自己還是比較熟悉的，所以沒讓前院的人送我回來，或許這是最大的錯誤吧。”
展顏越聽眼睛越亮，看的展毅有些不自在。
展毅清了清嗓子以掩飾尷尬，隨即又繼續說著，“我回自己院的途中，青瑤看見了，要扶我回去，我當時已經命令她別碰我，不用送我回去，她也沒有跟來，我只記得是自己回去的，可是早上醒來，青瑤躺在我的床上，身上不著寸縷，床上也有落紅，我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但是我對夜裡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沒有讓她進房間，沒有強迫她。”
其實這些事不應該給展顏講的，畢竟她還沒議親，未經人事，但是解決青瑤，還是需要展顏的。
“有人做局？”展顏出聲提出疑問。
“我和父親母親也都是這樣想的。當時我把她扣在院子裡，讓人去給我告了假，等父親下朝回來，把這事告訴他，當時也沒有多大事，發生在自個院子裡，一早便把這事壓了下來，都說男子婚前有幾個侍妾通房正常，父親因此也讓我把她收做通房丫頭，以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同時嚴令府中眾人議論，一經發現便處置了。”
展毅冷笑一聲，“當日母親回來，一碗避子湯給她灌了下去，母親也追問過青瑤原因，她一口咬死是晚上看見我走路搖搖晃晃，想去攙扶，結果被我生拉硬拽，強迫的，當時還尋死覓活的鬧騰了一陣，若不是父親高升時期，不能落人把柄，母親早就把她處置了。後來我調查過經過，母親也查過，沒有他人做局痕跡，真的好像是我強迫的她一般。”
“所以後來哥哥認下了？”
展毅搖了搖頭偶繼續說道，“自那以後她雖是通房丫頭，但是我沒有再碰過她，更何況當日事發之後還喝過避子湯，不過誰能想到三個月以後，她查出了喜脈呢。”
“避子湯當真喝了？”
“母親命人當著面灌的，出不了錯。”
展顏心裡還是有疑問，不過需要再查查。
“本來母親的意思是過了那段時間就把她打發了，可是這事好巧不巧的被趙庭昱知道了，他倒是沒有大張旗鼓的讓旁的人知曉，卻也讓陛下知道了，陛下沒有辦法，讓我去邊境充軍一年，父親也沒有再升遷，而且陛下在得知趙姨娘在府裡禁足之後，讓父親解禁以堵住趙家的嘴。”
“那你豈不是當爹了？我也成姑姑了？不過哥哥第一個孩子竟是庶出。”展顏眼裡染上一抹悲痛的情緒，絲毫忘記自己也是庶出。
“呵。想什麼呢？我後面去了北境，京都的事沒有再注意，直到兩個月後，母親去信告知我，青瑤小產，孩子沒保住。”
“什麼？孩子沒了？”展顏站起來，驚訝的問道，只不過聲音並不大，她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
“先坐下。”展毅看展顏坐好又繼續說道，“現在看著，是不是更像做局？而且孩子不是我的？”
“確實，如果孩子生下來，月份能不能核對上是一回事，長得像不像你又是另一回事，若孩子不是你的，生產的時候便會露餡，穩妥看來，意外小產絕對是最合適不過的。”
“可是，沒有證據啊。”展毅無奈的攤手，“母親也查了小產一事，絲毫沒有證據，否則我也不會避她如蛇蠍。”
“是敵人不可怕，而不露破綻的敵人才可怕。”展顏感慨道。
“我和母親能用的方法手段都用了，查不到線索，也套不出話，你可還有法子？”
展顏小腦袋瓜一轉，“我之前也沒處理過這麼複雜的事情，”展毅聞言抬頭看了展顏一眼，“不過，我可以試著想想法子幫你解決這個麻煩，不過時間可能不是很快，但是最起碼不會讓她再影響你的生活。”
“好，你試試，行就行，不行就算了，這半年都這樣過來了，無所謂了。”展毅笑著對展顏說。
“對了她怎麼小產的？”展顏突然問道。
“母親當時信中所說是，她因為避子湯導致胎沒有坐穩，所以後面養胎格外注意，誰能想到她感染風寒，一個噴嚏，孩子就沒了。”展毅說著不免笑出了聲。
“哦哦，”展顏笑嘻嘻的湊近展毅，“哥哥，說實話，你有沒有期待過那個孩子降生？”
展毅看著眼前的妹妹，“孩子都不是我的，我期待什麼？”
“哥哥沒想過，是自己記錯了？那晚如果真的和青瑤發生了什麼呢？”展顏小心的提醒。
“我對別人不瞭解，對自己還不瞭解？自己酒後什麼樣，自己心裡有數，更何況當時喝醉了。”
“啊？”展顏一臉懵，還對自己瞭解呢，世人都知道酒後易亂性，酒壯慫人膽。
“你這是什麼表情？有些事等你以後你就知道了，另外少看些話本子，容易變傻。”
“哼！”展顏不服氣的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別處。
“對了，我聽父親說你字寫得著實不好看，讓我給你找些名家字帖，讓你臨摹一下，喏，這幾本都是，等會記得帶走。”展毅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幾個書本。
“不拿，我才不要學別人。”說完，展顏便轉身想離開。
“昨天的湯，味道不錯，今日為兄還有沒有口福？”展毅笑著衝展顏說道。
“沒有！”展顏無情的說著，實際一早便讓人去準備了，不用藥的話，這些養胃的湯喝一些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