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

烏雲壓頂,一場大暴雨即將降臨。

就在昨夜,陸氏集團掌權人陸斬言的親妹妹遭遇綁架,劫匪要求鉅額贖金,此事鬧得全城皆知。

外邊的天色灰濛濛,破舊的屋裡陰暗又潮溼。

“天哥,不好了!”

正在烤火的男人,嘴裡哼著小曲,被打斷後斜了對方一眼,“又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她她死了。”

聽到這話,嶽天立馬從椅子上跳起來。

“誰?!”

他一把揪住傳話小弟的衣領,擰著眉問道:“你說誰死了?陸家的那個小娘們死了?”

“是陸瓊七,我剛確認過了,她已經沒了呼吸。”

兩人一下子傻眼。

他們只是圖財,沒想過害命。

十幾分鍾前,被綁著的陸瓊七突然臉色發青,捂著胸口一陣抽搐,很痛苦的模樣,他們以為這女人在裝病,沒放在心上,哪成想她真的死了。

小弟抖著嗓子說,“她好像是心臟病發死的,怎麼辦?陸家不會放過我們,天哥,我們快逃吧。”

看著已經亂了陣腳的小弟,嶽天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想起了什麼,趕緊從褲兜掏出手機,翻到通話記錄的第一位,深呼吸幾次後,才敢撥出電話。

嶽天向手機那頭的人,恭敬地說著這邊的突發情況,不知道對方回了什麼,他臉色發黑地結束通話。

手下提議:“天哥,我們連夜回老家吧,現在就逃。”

能往哪兒跑?

哪裡還有命跑?

他們徹底得罪了陸家,又搞砸了綁架案。

“跑不掉的,我們先趕緊把她的屍體處理掉。”嶽天冷靜了不少,電話裡的那人雖不是善類,但許諾了可以保住他們。

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嘴唇烏青,瞳孔渙散,早已沒有活人的氣兒了。

這可憐的人正是城南陸家的女兒,陸瓊七。

陸家的勢力盤根錯節,陸瓊七的大哥陸斬言,更是雍城的呼風喚雨的厲害人物。

她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但幸運也不幸,陸瓊七從出生起就是個病秧子,有先天性心臟病。

嶽天他們本想著陸家財大氣粗,參與這次綁架,怎麼也能撈上一筆,可沒想到這位嬌小姐這麼經不起折騰,一天的時間都沒熬不住。

錢沒拿到,還背上了人命。

嶽天的眼神閃過一抹狠辣,“你過去,把她的繩子鬆了,找個蛇皮袋裝進去,然後開車到兩公里外的郊區垃圾場,找個焚燒爐扔進去燒了。”

既然人已經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死無對證。

“天哥,我害怕。”小弟已經嚇得腿軟了,不敢向前,哭喪著臉。

“人都死透了,你在怕什麼?”

“怕鬼。”

這兩個字,說得理直氣壯。

手下的小弟無用,只能大哥硬扛。

嶽天親自過去解繩子,他利索地解開繩釦,正要把被反繞在椅背上的繩子抽出。

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嶽天煩躁地斥道,“你不幫忙,搗什麼”話沒說完,他就意識到不對。

因為這是屬於女人的手,纖細瑩白,輕柔無骨,但那溫度就像從冬天的冰窖裡撈出來一般,涼的滲人。

他屏著呼吸慢慢扭頭,發現一雙幽冷的眼睛正在盯著他瞧。

斷了氣的人又活了?!

他渾身的汗毛立起,驚悚地看著“復活”的女人。

“天哥!詐屍了!!”

身後的小弟哆哆嗖嗖地喊出這句話,就被嚇得暈了過去。

“不中用的孬玩意兒,這還用你說。”嶽天汗毛倒豎地低聲罵了一句。

見女人只是盯著自己,也沒有要動的跡象,他握住手中的繩子,看準時機,猛得一繞,又將繩子狠狠勒回女人的身上。

陸瓊七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緊緊勒住自己的手上,目光帶著些許不悅。

蒼白的唇瓣輕吐出兩個字。

“放開。”

她的聲音冷淡,但是壓迫感十足。

嶽天頓時有種被野獸盯著的感覺,他遍體生寒,但到了危急時刻,亡命之徒反而惡向膽邊生,手下更用力地勒緊她。

他惡狠狠地道:“耍老子玩是吧!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只要落在我手裡,就都得聽老子的。”

陸瓊七被繩子束縛著,卻毫不在意,她偏頭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又將視線轉回,看著面前的人。

那神色,就像在漫不經心地巡視獵物一般。

此刻,明明是嶽天用繩子綁著她,但他有種錯覺,好似下一秒,就會被這女人無情地撕咬成碎片。

這種讓人渾身發毛的預感,嶽天不敢掉以輕心,額頭緊張地開始冒汗。

陸瓊七面色平靜,從容地陳述道:“這裡是城北廢棄的印刷廠,地址是北水路189號。”

嶽天的呼吸頓了,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

陸瓊七繼續說著驚人之語。

“而你的名字,叫做嶽天。”

被點名道姓的嶽天,頓時覺得頭皮炸開,心跳加速。

她怎麼什麼都知道?!

嶽天極力穩住自己的情緒,硬撐著道:“你就算清楚自己在哪兒和我叫什麼,又能怎麼樣,知道的越多,反而死的越快!”

陸瓊七彷彿聽到了什麼極為滑稽的事情,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活了幾萬年,沒人敢對她發出“死亡威脅”。

“你這個綁匪,好歹毒的心思,是想讓我笑死?”

“”

嶽天明顯感覺到,這個女人和被綁來時,柔柔弱弱的樣子不同,她不慌,也不懼,反而像是多了幾分逗弄獵物的興致。

“再多嘴!老子就撕票!”

“據我所知,人就長著一張嘴,如何再多嘴?”陸瓊七從心底裡發出疑問。

嶽天覺得腦子突突突的跳,兇狠地道:“閉嘴!”

陸瓊七不僅沒閉嘴,還悠悠地繼續問:“其實我也有不知道的,比如說,是誰派你來綁架我的?”

她曾聽說,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是溝通。

她還特意收斂了幾分戾氣,耐心地等著這個年輕綁匪的回答。

嶽天驚疑不定地看著她。

他看起來像是個二傻子嗎?怎麼可能告訴她這些,他啐了一口。

“是地下的閻王爺要你的命,你趕緊下去找他吧。”

閻王見到她都得畢恭畢敬的站著,陸瓊七心想。

溝通一點用都沒有,傳言,果然不可信。

陸瓊七徹底失去了耐心,她的指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猩紅。

求神問卜,不如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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