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重聚實在難得,畢竟這麼多年沒見了,在初中同學會上,為了找回當年的感覺,我們特地選在了一間教室,大家相互說笑著反覆回到了當年的場景,熱鬧歡樂的氛圍下也有人在角落裡一言不發,薛蒲曾經是個十分開朗的男孩子,愛運動愛交談,我在初中人緣還算不錯,和這種外向的人相對比較熟,看見他性情轉變這麼大,我按捺不住好奇心也怕他出什麼事就上前問了問。他還是不說話,就那樣靜靜地在角落裡,彷彿與世隔絕。

同學會中途在和幾個同學交談中我才知道他的故事,聽說薛蒲上高中時踢球不小心把球踢遠了,眼看球要掉進一個水池裡了,他們一堆人就去追球,薛蒲就是最前面的人,本以為池子裡有水便跑得快了些,但看著那面上波光粼粼,但不知什麼時候水池裡的水被人放了,原來的水池成了狹長的河道,河道比較深,在上面還被顆石子絆了下,便跌到裡面去了,從此落下了殘疾。以前他還是個叛逆的小子,燙了頭髮,如今也不知是受了刺激還是做過化療,成了寸頭的樣子了。

那次同學會後,我一直想不通,沒有水的河道為什麼他會認不出來,跑得快被絆倒倒是常事,但河道波光粼粼讓我匪夷所思。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我和幾個初中同學來到了薛蒲出事的地方,我沒說來這的緣由,只說要踢球,大家也沒多想,我留個了心思,幾回下來發現球只是往一個方向跑就是向著那個水池的方向。我把這個發現和大家說了,其中一名同學和薛蒲高中時也是同學,那次事故他也在場,只不過是薛蒲出事之後,現場也被收拾了,他說當時有一面大鏡子,就在這河道中放著,當時他匆匆走過,也沒細想。“那你有沒有看見水,或者碗之類的”“也許吧,我們過去看看,但都過去好幾年了,證據可能早就沒了。當時只是斷定這是個事故,學校也沒報警,只把他送到醫務室治療了,他家也不富裕,醫務室的人說養養就能好不知怎的就殘疾了,後來就不了了之了。”我們一行人走過去,想著在這邊上挖挖看,如果能找到線索也是好的,起碼證明這不是意外。“出事之後還有人來嗎?”“沒有了,他出事之後學校管得也嚴,不讓我們玩了而且那時是高二很快就高三了也沒有閒暇時間了。”過了一會兒,我們當中的一個女生喊道“我找到了!”是一隻比較破舊的碗,裡面的土有點溼黏。我們斷定是以前盛有過水後來被人用土埋上,也是為了不讓人發現這個碗。

幹水池,鏡子,碗,水,還有出事那天刺眼的陽光,薛蒲的意外被這些線索侵入後,真相也就自然地浮出水面了,球就是會滾到那邊,有人提前把水放了,但在周圍放了鏡子,反射之後阻礙視線,再加上當天的太陽有些刺眼,他就看不見前面是河道還是水。事在人為,但我們無能為力,聯絡不上薛蒲的家長也聯絡不上他了。

三個月後,我們一行人本想再商量商量怎麼把這個真相告訴大家,或者報警重查這個案子。天氣轉涼,我們幾個來得早的就把會面地點選在案發地附近的一個藏書樓,那樓鮮有人來,就是為了孩子們下學時候或者天氣不好了在這歇歇腳,自從薛蒲出事學校限制了同學們的行動之後,這兒邊從此冷靜了,不過有時也會有三三兩兩的人到這歇息。好在這是新樓,社群也會派人不定時打掃。等待過程實在漫長,我想著拿起本書看,明面上光鮮亮麗的書都入不了我的眼,偏是角落裡的無人在意的書我覺得神奇。因為在角落裡而且是個冊子,它並不大也不顯眼,自然打掃時一帶而過,它上面的灰塵也比其他的書多些,撣了撣灰後開啟,這冊子裡講的才是真正的秘密

我隨手翻開一頁,那裡面的故事情節正是薛蒲的事件,各種線索和我們推論的一樣,一開始我不覺得奇怪,可能在我們之前有人像我們一樣探出過真相便記到這裡了,知道這裡沒什麼人來也知道這冊子不起眼,不足以被發現,這足以保護髮現真相的人。但當我再往後翻,發現冊子最後的記錄時間是我們上高中前的時間,冊子裡面不只有薛蒲高中時候的這次意外,還有我們一行人和其他初中同學各自上高中時發生的事情。對於我,到是沒記下什麼,許是我的高中太過平淡,只是幾次失敗或成功的成績

“哦,對了,孫佳怎麼樣了,上次同學會怎麼沒見到她”“她啊,高中時候被霸凌了,後來好像死了,也挺可憐的”我哀嘆一聲,合上了那本原是翻到孫佳那頁的冊子,默默地放回來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繼續開始等待著我們要等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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