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身份
“爺，查到了！”
仲澤急匆匆趕回來，拿著一疊紙。他神色激動，慌慌張張的走進來。
“屠夫姓牛。是翁城最出名的刀手，那個徒弟叫牛莊，小孩不大，是屠夫在三年前撿到的，已經讓人去查這孩子的來歷了。但三年前。翁城正處災年，逃難的人有很多。可能查不出什麼。就在三個月之前，小孩突然就失蹤了。”
“失蹤了？”裴旻有些奇怪的問道。
“對。”仲澤點點頭，眼裡卻劃過一抹疑惑。“一點訊息都沒有，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
裴旻思索了會：“從災年入手，去查查受害者的共同點，再去問問他們當年是不是弄丟了孩子，或者發生過什麼與孩子有關的事。”
仲澤領命就離開了。
冷月見他們交談完，露出一個好奇的表情：“三年前，翁城有什麼災啊？”
裴旻看她一眼，輕聲說道：“饑荒。那幾年翁城全年乾旱，寸草不生，三年前是最嚴重的時候，甚至……”
他想到什麼，又突然頓住了。易子而食這種事，還是不說了吧。
雖然他沒說，但冷月還是猜到了一些，她歪著頭，神情叫人看不出在想什麼。
三年前，她還在殺手閣裡，第一次出任務時，也偶爾聽說過這些事，雖然瞭解的不算清楚，但多少有所耳聞。
這些年，朝政有所懈怠，越是接近邊境的地方，越是不夠重視。
翁城這幾年來，入不敷出，稅收苛刻，早就怨聲載道了。
所以裴旻和蕭景鈺從這邊入手，去收買民心，也不無道理。
裴旻看她發呆，走近拍了拍她的頭：“怎麼又在發呆？”
冷月有些無言：“這破案又不是阿月擅長的事，自然無聊。”
裴旻笑了下：“翁城不安全，過段時間帶你出去玩。”
冷月可有可無地點了下頭。也沒去問翁城為何不安全。
見她一臉乖巧，裴旻難得生出些柔情：“你好像，變了不少。”
冷月有些意外：“有嗎？”
裴旻點頭。
冷月想了想：“或許是因為，現在沒那麼多在意的事情，輕鬆了很多吧。”
裴旻意味不明地看她，良久才說：“現在這樣挺好的。”
冷月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離開京城之後，她心境變化了很多，輕鬆自在，表現的也更加隨意，或許現在才是真實的她。
“咳，”蕭景鈺突然咳了一聲，頂著那張陌生臉龐，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我說，你們倆別在這兒親親我我了，這案子的線索又多又雜，只查這個方向不行啊。”
蕭景鈺看完了那些資料，半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看出來。抬眼一看，這倆人還在旁若無人的膩歪。
冷月有些納悶地看著他，雖然自己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但他好像還不知道這回事。
那他現在是什麼身份？
詢問的目光看向裴旻，冷月期待對方介紹一下。
裴旻卻不動聲色地擋住了她的視線。“大理寺少卿，金玉。”
冷月有些恍然，金玉，不就是鈺嘛！
既然他想藏身份。那她就裝作沒有看出來好了。
“見過少卿。”冷月行了一禮。
對方調笑道：“喲，不敢當，裴旻的小雀兒給我行禮，折煞我了。”
裴旻淡淡瞥他一眼。
冷月卻羞的雙頰泛紅。“你為什麼叫我……小雀兒？”
蕭景鈺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意味深長的指了指裴旻：“這小子最喜歡養小雀兒，你在他身邊不愁吃穿，不就是個漂亮的小金絲雀？”
冷月這下整個臉都紅了，她尷尬的看向裴旻，期望對方能解釋一下。
裴旻卻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說的不錯。”
他看向冷月，又說：“金絲雀兒還缺個金籠，回頭給我送來，就當見面禮了。”
蕭景鈺嘴角抽了抽，他展開摺扇，看著冷月說：“行，看在美人的面子上，回頭給你送個純金的。”
冷月有些不明白他們打什麼啞迷，直覺說的是自己。卻又覺得怪怪的。
裴旻似乎並不在意蕭景鈺的打趣，他伸手拍了拍冷月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謝謝金公子。”
冷月順著他的話乖巧應道：“多謝金公子？”
蕭景鈺輕咳一聲，看著他倆一唱一和，內心腹誹，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笑了，只是金絲雀兒是要精心飼養的，別養的胃口太刁，以後飛不起來了。”
裴旻擁著冷月轉身走向屋裡，聲音悠然傳來，“多謝提醒，恕不遠送。”
蕭景鈺恨得牙癢，裴旻這小子，容不得別人說他的東西半點不好。
另一邊兩人回了屋，冷月有些茫然的扯了扯他的衣袖：“金絲雀兒？”
裴旻一臉坦然：“怎麼？不喜歡這個稱呼？”
被當成“金絲雀兒”的冷月紅了臉：“那金公子與你關係這般好？竟能如此打趣阿月。”
裴旻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別告訴我，你沒猜出來他的身份。”
冷月僵了一瞬，本想繼續借題發揮，卻被這一句話堵住了全部話頭。她淺淺地笑了笑：“是那位與你交好的二皇子？”
裴旻眯著眼，唇邊勾起一抹笑。他就說，蕭景鈺那小子的偽裝破綻百出。
這不，他養的小傢伙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這雙眼睛倒是厲害得很。”
聽出他語氣裡的打趣，冷月不甚在意，甚至眼睛裡帶了點狡黠：“與你交好，又要仲澤去請，在你面前這般恣意。除了那位……阿月想不出來別的人了，”
裴旻贊同的點頭：“分析的不錯，我的阿月如此聰慧。”
他突然轉了話題：“對這案子有什麼想法？”
冷月愣了愣，有點茫然。她搖了搖頭：“線索太少……阿月想不出。”
裴旻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扣響桌面，內心有些焦躁。
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細節。
“隨便說說，錯了也不怪你。”
冷月見他是真的苦惱，也沉下心去思考。
“一個活生生的人，真的能在偌大的翁城裡，突然就人間蒸發，杳無音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