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寄現在有個問題,就是這倆傢伙是不是揹著他幹了什麼,怎麼一覺起來,她倆就跟有什麼血海深仇似的,恨不得和對方拉開一條銀河系的距離。

趙無寄盯了會正在吃包子的李有寶,又瞅了瞅不停嗦面的徐若兮,倆人吃飯的樣子和平常別無一二,就是這詭異的距離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喂,我說你們,離那麼遠幹什麼,中間的板凳有刺啊?”

李有寶打了個激靈,起身說道,

“我吃飽了,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趟。”

趙無寄看了眼才吃了一半的包子,心中疑惑更重了,李有寶可是從來不會剩飯的。

匆匆逃離客棧的李有寶,站在街道邊長出了一口氣。經過昨晚的刺激,李有寶直到現在還是無法直視徐若兮,不過既然都跑出來了,那就去一趟凌畫姍那裡吧,正好把藥膏錢付了,昨晚去的太急了,連錢都沒帶。

下定主意後,李有寶提步向凌府方向走去。

而此時客棧裡,徐若兮望著李有寶離開的方向微微出神,思緒也跟著那個人的背影飄向遠方。

趙無寄看了眼心事重重的徐若兮,原本清澈見底的眼中,不知何時被迷霧矇住,失去燦若星輝的光芒。

“有什麼事要好好說出來給對方才行啊,一味地躲避只會將在乎的人越推越遠的。”

徐若兮瞪大了眼看向趙無寄,雖未開口,但眼裡求助之意已然明瞭。

趙無寄也是第一次跟別人講大道理,心底多少有些羞恥,但是為了自已在這個世界第一次交的朋友,這點羞恥心算得了什麼!

趙無寄輕咳兩聲,擺正好心態後,繼續說道,

“有些事說開了就好了,世界上絕大多數矛盾都是溝通不夠導致的,而且我不覺得你們之間會有什麼很大的矛盾。”

一個極會忍耐退讓甚至不惜犧牲自已的人,和一個快人快語但善良單純的人能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聽了趙無寄的話,徐若兮更加苦惱了,這事是能說的嗎,就算說又該怎麼說呢?

“不是的,我只是…有點依賴有寶了。”

“哈?依賴,這是啥意思?展開講講。”

徐若兮將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無寄,趙無寄聽完後,止不住地仰天大笑。

“哎呦,我以為是啥事呢,結果就這啊。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趙無寄那算不上動聽,甚至有些刺耳的笑聲,成功讓徐若兮羞紅了臉,低著頭扭捏地絞著手指。

趙無寄抬手擦掉眼角處因笑得太狠而擠出的淚水,隨後雙手一攤,說道,

“你們啊至於這麼彆扭嗎,朋友之間互相關心不是正常的嗎?但若是像阿寶那樣不悶不響地突然來個大招,換作我也會有些小心臟受不了的,不過這也挺符合她悶騷的性格。”

“所以這很正常是嗎?”

趙無寄思索了一番,可惜他穿越之前也沒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不過漫畫裡好像都是這麼畫的,藝術源於生活,所以應該沒什麼問題。

“對,這很正常,你啊只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嚇到了,不知怎麼面對別人的善意,不知如何面對這份感激。”

趙無寄解釋得天花亂墜,就連自已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總之呢,大家還是好朋友,好兄弟,就別躲來躲去了。”

“嗯,你說得對,我對有寶只是朋友間的感激而已。謝謝你啊,趙無寄,我有些鑽牛角尖了。”

趙無寄咧起嘴角,一臉歡快地拍了拍徐若兮的肩膀,

“沒事,咱倆誰跟誰啊!”

沉浸於成功的喜悅中,趙無寄的笑聲變得越來越大,手上的力氣也不自覺地加重了起來,隨著幾巴掌下去,終是將徐若兮拍得後背生疼,耐心盡散。

“喂,你還拍上癮了,這很疼的啊!”

“對不起了,誒嘿!”

客棧裡的嬉笑怒罵,飄飄揚揚,卻無法跨越距離傳至長街那頭的李有寶耳內。

又回來了,還真是一直在叨擾人家呢。

叩響門環,這次開門的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孩童小廝。

李有寶正欲自報家門和來意,卻被小廝搶先說道,

“閣下可是李有寶李姑娘?”

“是。哎,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們沒見過吧?”

小廝並未回答李有寶的問題,繼續說道,

“大小姐和二小姐已經恭候多時了,請跟我來。”

恭候多時?凌詩妍的情報能力居然這麼可怕,連這都能算到。

李有寶心下驚歎,面上卻沒有多言,而是乖乖跟著小廝往院子裡走去。

來到前廳,凌詩妍端坐在上,還是那般淺笑嫣然的模樣。

只是她右手邊坐著一個李有寶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林木的師傅——沖虛道長。

沖虛道長見李有寶進來後,意味深長地衝她一笑,

“呦,小友,又見面了,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李有寶收回驚愕的表情,瞪向凌詩妍的目光裡帶著強烈的責問,她很清楚現在這個情況,極大可能是凌詩妍在有意為之。

他們為什麼會扯上關係呢,是為了秘籍麼?果然啊,結果到底還是和那些個窮兇極惡之徒一樣,不能相信!

李有寶極速地分析著當前的局勢,凌詩妍不通武藝,所以不必多慮。

沖虛道長的實力不明,但若是時機恰當,奮力拼一把,也不是沒有可能逃離。

當李有寶在心底默默規劃著逃跑計劃之時,沖虛道長突然起身向她走來,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漸漸縮短,李有寶只覺周圍的氣壓在迅速下降,彷彿還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已身上,而且這東西的重量也在不斷增大。

自已…會死……

已是多久沒這麼清晰地感受死亡了,還真是懷念啊。

就僅剩一臂之距,李有寶感覺自已馬上撐不住了,正欲拼死逃離時,一直緘默的凌詩妍卻突然開口道,

“沖虛道長,快收了您那神通吧,您可把我的客人嚇得不輕呢。”

沖虛道長哈哈一笑,甩袖一拂,李有寶便頓感渾身輕鬆,好似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是自已的一場夢。

但滿身的虛汗卻在提醒自已,鍾馗的鉤子可是在不久前與自已擦肩而過。

李有寶穩了穩心神,目光似淬了刀子般看向雲淡風輕的凌詩妍,略帶怨念地問道,

“凌老闆,這是什麼意思?”

凌詩妍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小廝將李有寶引入座位,然後淡然地說道,

“李姑娘先消消氣,只是沖虛道長聽說了你的少年威名,特來拜託小女子搭個線,想與你認識一番。”

沖虛道長冷哼一聲打斷了凌詩妍的話,隨後開門見山道,

“行了,哪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小姑娘,我直接問了,你學的可是禾木那個老傢伙留下的秘籍?”

李有寶心思沉浮,臉色也跟著黑了幾分。

果不其然,是衝著秘籍來的。

“怎麼,連浮游觀的主持都要殺我這麼個小輩,來搶奪那讓天下人紅眼的秘籍嗎?”

沖虛道長面對李有寶那充滿嘲諷意味的話語,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憤怒情緒,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一臉不屑道,

“我可不稀罕那破秘籍,只是禾木那麼狂妄不羈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有人願意當他的徒弟。看你應該是偶然遇到那傢伙,被他強迫收下這燙手山芋的吧,真是死了都不讓人安穩呢,老是給別人找麻煩。”

沖虛道長說著說著便開始擅自回憶了起來,一點也不顧及李有寶到底想不想聽,這番操作讓她想到了西三街那個喜歡嘮叨的打鐵大叔,這是什麼老年人的通病嗎?

“那傢伙,肆意妄為了一生,結果還是死得這般憋屈啊。”

沖虛道長正感慨著,卻聽凌詩妍輕叩了下茶蓋,這才回過神來,抬眼望去,只見李有寶一臉煩躁地死盯著自已。

“咳咳,抱歉,一提起往事就容易得意忘形了。不過,我剛檢查過小友你的七經八脈,發現你的內力在同齡人中算是十分出眾,但卻異常洶湧,再加上你的根骨並不上佳,就算你的身體素質在長年努力下比一般習武之人高出不少,但還是無法避免每次使用內力時對經脈造成的損傷。”

“若是長此以往,怕是會武功盡失,英年早逝。”

此話一出,李有寶頓感五雷轟頂,自已曾經是為了活命才辛辛苦苦地學這秘籍,結果你告訴我這沒有用,那我這些年的付出算什麼,那些為我而死的和死在我手上的人,又算什麼。

“沖虛道長,你這麼費盡心思地想見我一面,應該不只是來告訴我,我活不長了吧。”

沖虛道長嘴角微揚,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個鎮定自若、毫無驚慌之色的李有寶。他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讚賞,似乎對她如此冷靜感到頗為意外。而李有寶的面龐如同一潭靜水,波瀾不驚,彷彿剛才所提及的那個可憐之人與她毫無關係一般。

“你還真是無趣,至少表現的驚訝一點嘛。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只是來告訴你這個壞訊息的,我這裡還有一個好訊息——我有辦法彌補你這功法的殘缺。”

李有寶眼角一抽,眼角閃過興奮,但須臾間又迴歸一潭死水般的寂靜。

“那,你的條件是什麼?”

沖虛道長微微點頭,對眼前這個沉穩但不失狠勁的小輩心中多了幾分讚許。

禾木那老傢伙還真是走了狗屎運,能撿到這麼個好徒弟,她的心性可比那些個自詡名門正派的同齡人要強上不少。

“當然,我可沒那麼好心做慈善。這無量心經可以傳授於你,但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放棄武林大會的冠軍。”

“可以。”

李有寶如此果斷的回答,實屬讓沖虛道長嚇了一跳,就連一直緘默的凌詩妍也不禁抬眸望去。

“你,當真願意就這樣放棄,這次武林大會的冠軍不僅能得御賜黃金萬兩,甚至還有天地盟主親傳功法,你當真不心動?”

“心動啊,但我都要死了,要這些能有什麼用,比起這些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我還是更想要我的小命。”

沖虛道長聽後,拍著腿仰天大笑,隨後從懷裡拿出一塊刻著走獸飛鳥的令牌,起身向李有寶走去,

“好好好,既然如此我也不白佔你便宜,這令牌乃是我浮游觀之信物,持此令牌者便是我浮游觀的座上賓,不僅浮游觀一眾弟子皆要對你以禮相待,你甚至可以自由出入我觀。”

李有寶也不廢話,一句平淡如水的“多謝”後,便將令牌收進自已懷中。

沖虛道長握了握空蕩蕩的掌心,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話說,我倒是好奇,名與利你皆不在意,像你這樣的傢伙心中所欲到底是什麼?”

李有寶迎上衝虛道長打量的眼神,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好似有著一汪深井,能反射著任何照進來的情緒,卻都無法真正探入其中。

沖虛道長心中一悸,看來這秘籍還真是給這孩子帶來了不少苦楚啊,禾木啊禾木,你可虧欠這孩子太多了。

“罷了罷了,不願說就不說唄,怎麼還瞪人呢?”

“我沒……”

未等李有寶解釋,沖虛道長便推開門,招呼李有寶也跟過來,

“這裡不適合傳授功法,還請凌老闆借我一間房,最好寬敞一點。”

凌詩妍聞言起身,走到二人身前,側身擺手示意,

“二位,請跟小女子來。”

穿過林蔭環繞的長廊,來到一處房門前,李有寶跟在沖虛身後,一條腿才邁入門就聽見凌詩妍說,

“小女子對這些個功法一竅不通,便先行告退,省得給二位添麻煩。二位請慢用。”

李有寶點了點頭,並未開口挽留,這功法畢竟是人家的,自已沒有立場提出這麼不合適的建議。

進了屋內,沖虛道長大手一揮,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大大咧咧地半臥著,隨後招了招手示意李有寶坐到他身邊。

李有寶皺起了眉,雖有些排斥,但還是乖乖地坐了過去。

沖虛道長見李有寶還算配合,也沒多說什麼廢話,拿出一本書,遞給了她。

“這是我浮游觀第十還是第十二代住持創作的來著,也有可能是第十三代…哎呀,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可以幫你調養經脈,內化你過度引入的天地靈氣,從而使周天執行更加沉穩平緩,體內的內力不再那麼難以控制。”

沖虛頓了頓,伸出手指點了下書頁,

“這心經是我浮游觀一代住持的集大成之作,自是不易習得,但……”

話語戛然而止,李有寶正覺奇怪,卻突感背後一震,一股霸道的內力順著自已身上的穴位闖入體內。

李有寶剛想反抗,卻被沖虛道長死死按住了肩膀,動彈不得。

此時的李有寶猶如案板之魚,任人宰割,她苦笑一聲,挑眉道,

“怎麼了,道長,你這是要反悔嗎!”

沖虛道長大笑一聲,幾息之後鬆開了李有寶的肩膀,然後對著她的腦袋來了個爆慄。

在李有寶捂著頭痛呼之時,沖虛道長起身站到她面前,不屑地說道,

“小兔崽子,我沖虛向來一言九鼎,說不要你那秘籍,便不會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你且寬心。我只是幫你打通學習無量心經所需的經脈,順便再幫你調養了番內力,這樣一來我們也算是兩清了。”

說罷,沖虛指了指李有寶懷裡的書籍,

“現在,你再照著書上所寫試著執行體內的內力,感受一下。”

李有寶抱著懷疑的心態運起了內力,首先是內力流過的經脈只是微微發熱,不似之前那般滾燙,其次周天執行極為順暢,沒有任何起伏跌宕,然後內臟也不再受到影響,沒有傳來因高負荷產生的疼痛感。

幾輪小周天結束,李有寶還沉溺於震驚中無法自拔。

待沖虛道長將書本捧起,並輕輕放入懷中後,李有寶這才堪堪回過神來。她如夢初醒般,猛地站起身來,身體雖有些搖晃不定,但還是迅速挺直了背脊,然後畢恭畢敬、莊嚴肅穆地對著沖虛道長深深鞠了一躬,行了一個標準而又隆重的大禮。

“道長的大恩,在下沒齒難忘。若是以後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還請勿要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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