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範強剛剛從公安局出來,警方把爆炸案的嫌疑人確定在了與天雲公司有聯絡的人身上,蒲範強自然是免不了被叫去詢問一番的命運,等到所有資料都收集齊全之後,已經快接近晚上十點了,今天一天對他來說相當的漫長,直到現在他都還沒從白天的事件中清醒過來,要是隻有他一個人也就算了,畢竟他身處的環境和自己的身份註定無法避免突如其來的危險,可是若要是因為自己而牽連到其他人的話,是他最擔憂的事情。

還沒等他邁出幾步,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蒲範強一邊思索著會是誰這麼晚了打給他一邊按下了接聽鍵。

“喂。”

“喂,是麟龍的蒲堂主嗎?”

電話那頭沙啞的男聲使得蒲範強全身的神經都繃了起來,這個聲音他從沒有聽過,他很確定不是他所認識的人。

“你是誰?找我幹什麼?”

“我是誰你遲早會知道,但不是現在,三十分鐘之內馬上到溫輪停車場,否則後果自負。”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不留給蒲範強一點問話的時間。

蒲範強滿肚子的疑惑無法解答,是什麼人要約他見面,又怎麼會知道他一定會去,最重要的是對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和電話號碼,一定不會是小人物。

正在他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手機又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張照片發了過來。

蒲範強好奇的點開,照片上的內容瞬間讓他的手指定格在那裡。

對方發過來的照片上赫然是被捂住口而捆綁在椅子上的程小芳,此時的她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照片上的她雙眼透露的是驚恐與無助,而這一切都深深的刺激著蒲範強的每一根神經。

“混蛋!”

蒲範強怒罵一聲,他最擔心的事還是出現了,這些年來當他得知程小芳工作的地方後一直都不敢與她相見,只能在暗地裡默默地關注她,和高倩一樣如果需要什麼幫助的話他都會力所能及的幫忙,因為那畢竟是相處了超過十年的……朋友。

現如今程小芳竟然成為了敵人要挾他的籌碼,也就是說這麼多年的偽裝都付諸東流,他們知道了程小芳與自己的關係後她以後都不會有安穩的日子過,一想到這裡蒲範強就從心底裡湧現一股深深的愧疚感。

不過他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當前最要緊的事就是去溫輪停車場,不管對方是誰不管有什麼危險,他都一定要去。

蒲範強開著車用最快的速度朝目的地趕去,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有可能的人或者組織。

到了溫輪停車場時距離限定時間提前了整整十分鐘,停車場空無一人,除了琳琅滿目的各類汽車以外,看不到半個人的蹤跡。

蒲範強下車後在停車場裡不斷地尋找程小芳的身影,從照片的背景來看跟這裡的環境很相似。

“來的挺快的嘛,看來這個女醫生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

蒲範強循著聲音來源回頭看去,只見幾個男人從門口走進來,為首的正是說話那人,和打電話的是同一個人。

“是誰派你們來的,青子?還是老皮?”蒲範強並不因為對方的人數多而膽怯。

“呵呵,果然不愧為麟龍炎昌的心腹,只是孤身一人也如此有膽量,說實話要是平時我們還真不敢輕易動你,”方流仔細地打量了蒲範強一番,接著說道,“看來你已經知道是我們讓你來的了?”

“哼,整個城市除了你們血塵誰會惹我?誰敢惹我?”蒲範強這番話說的十分霸氣,若不是現在他只有一個人,就憑剛才他說這句話所迸發出來的氣勢,足以讓對面那幾個血塵的小嘍囉屈服。

“好,怪不得炎昌這般看重你,是條漢子,不過今天叫你來可不是閒聊的,”方流衝著身後的跟班使了個眼色,他們心領神會,立馬從身後不遠處的車子上把已經昏迷的程小芳抬下來,“你跟她什麼關係?”

程小芳被抬出之後蒲範強的視線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程小芳的臉色異常的蒼白,神色間也有些許痛苦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緊。

“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沒什麼,只是給她下了一點迷藥而已,你蒲大堂主看中的人,我們怎麼敢輕易動呢。”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蒲範強不想再跟這群人廢話下去,只要程小芳在對方的手裡他就始終放心不下。

“其實你蒲堂主也知道,我們陽哥是相當看重你的,自從你出現在麟龍為炎昌做事的時候,我們陽哥就看中你了,說你是個可用之人,果不其然,你才進麟龍不到三年,炎昌就捨得把整個西區的地盤都交給你打理,甚至坐上了麟龍絕堂堂主的位置,成為了炎昌身前的大紅人,在麟龍里可謂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方流平靜地訴說著這段在他們圈子裡人所皆知的事,“如此快速的上位難免不會引起其他門眾的不滿,可是聽說你蒲堂主不僅有雄才大略,就連身手都是卓越不凡,做起事來心狠手辣,對手下的人卻是賞罰分明,在為麟龍創造了不少財富的同時更是鞏固了自己堂主的地位,這般優秀的人才,真的是難得的很啊。”

面無表情的聽完方流說完這一大堆話,蒲範強漸漸懂得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投靠血塵?”

見蒲範強終於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方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錯,而且陽哥保證你在血塵的地位絕對不比在麟龍的低。”

————

銀色的瑪莎拉蒂轎車飛馳在幽靜的公路上,在夜幕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神秘,穩健的引擎驅動著修長的車身宛如黑夜中獨行的遊俠,遊離在城市之外,又暗藏於世人之中。

蒲範強坐在駕駛座上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前方,已是深夜的道路車輛十分稀少,可是他依舊雙目凝視路況,心中存在著讓他不安的事。

車子在一個紅綠燈口停下,蒲範強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在副駕駛上昏睡的程小芳,不由得在心底嘆息一聲。

如果不是我,她現在應該會和平常人一樣生活吧。

蒲範強嘴角扯起一絲苦澀的笑意,他曾經幻想過無數個和程小芳再遇時的畫面,但那都是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的前提之下,現在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那些想象全部擊碎,最壞的也是蒲範強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終於還是發生了。

“對不起……”

為了把她從方流的手下救下來,也為了不讓她以後再遭到不必要的危險,蒲範強答應了方流的條件,即使他很清楚答應了之後會有怎樣的後果。

從麟龍堂主之位退出,轉而投身血塵之中,昔日的同伴從今以後淪為死敵,無論是在道義上還是道德上,蒲範強都是犯了大忌,好聽一點叫做跳槽,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吃裡扒外,成為麟龍人人得以誅殺的叛徒,這樣的事即使是放到其他行業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更何況是在生存法則極其殘酷的黑道,可以說以前安逸無憂的生活徹底告別了蒲範強,取而代之的,是潛伏在自己四周無處不在的危險,麟龍的老大炎昌將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蒲範強,作為曾經麟龍的堂主,他最信任的人,他知道許多關於麟龍的秘密。

隨著雜亂的思緒不斷地在腦海裡迴盪,蒲範強已然將車開到了程小芳家樓下,這個地方他已經暗地裡來過無數回,只是這一次卻有著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覺。

蒲範強輕輕抱起程小芳,儘量保持身體的平衡,他不知道方流他們給她下的藥分量有多重,只是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應該要明早才能醒來吧。

對於安水瑤的存在蒲範強是知道的,安水瑤的學校問題蒲範強也暗中幫過忙,不過現在這麼晚了她應該已經睡了吧。

蒲範強只好在程小芳的包裡尋找開門的鑰匙,然而他的手剛伸進包裡,眼前的大門在一陣響動過後突然間開啟,一條門縫之中閃現出一張精緻的小臉,在樓道的燈光之下那雙晶瑩的雙眼似有流光波動。

“小姑,你怎麼了?”安水瑤聽見門外有響動,還以為是程小芳回來了,迫不及待地開啟門卻發現是一個陌生男人正抱著昏迷的程小芳,頓時有些驚慌失措。

“她沒事,只是睡了過去,明早就會醒的。”蒲範強將程小芳抱進了房間,把她輕放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之後才退了出去。

安水瑤目光一直都在程小芳身上,等到她平安入睡之後才開始打量起蒲範強來,“你是誰?我小姑她為什麼會這樣?”

“我……是她的朋友,她剛才下班的時候遇到了點麻煩,所以我就送她回來。”蒲範強很自然的說道,他當然不會把實情告訴安水瑤,否則只會有更多的麻煩,“對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小姑沒回來,我睡不著,她之前跟我打電話說快回家了,可是我等了好久都還沒回來,我很擔心小姑會出事。”

“好了,現在沒事了。”蒲範強輕輕摸摸安水瑤的頭,關於她的來歷他調查的很清楚。

“叔叔你叫什麼名字?”似乎是因為蒲範強把程小芳安全的送了回來,安水瑤對他多了幾分親近。

“我姓蒲,就叫我蒲叔叔吧。”現在還不是跟程小芳表露身份的時候,所以他選擇了隱瞞,“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對了,千萬別告訴你小姑我來過,知道嗎?”

安水瑤歪著頭感到不理解,但是蒲範強沒跟她解釋太多。

蒲範強向安水瑤道了別,走的時候朝著程小芳房間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這才關上房門離開了。

安水瑤將蒲範強送走以後回到程小芳的房間,滿臉擔憂的看著恬靜地躺在床上的程小芳,“小姑,你要快點醒來。”

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安水瑤的身體早就撐到了極限,看見程小芳平安無事地回來之後洶湧的倦意席捲而來,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程小芳的房間,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不過在她的意識消散的前一刻,她的腦海裡似乎再次浮現出了蒲範強的面孔。

“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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