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31日星期四陰
是的,我高中畢業了,明天,我就要開始屬於我的大學生活,可是在這一切都來臨之前,我的心情並不像我以前想的那般愉悅,反而是充斥著苦澀與痛苦。
我多麼希望時間永遠不要流逝,就這麼停留在兒時的時候,那個什麼人都沒有出現,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時候。
······
高三在別人眼裡是可怕的是黑色的,可是對於我卻不是這樣,我過的輕鬆,汪璇靈和我秘密的戀愛著,有時間我們就一起到自習室裡看書,我教她如何理解的去記憶那些令她頭疼的政治,她教我如何掌握複雜多變的地理結構圖。
她的領悟能力很強,在我和她的嘴裡再也沒提到過顧明濤和葉辰心。
背書的間暇我也會偷偷的和她在桌子下面拉手,感覺甜蜜,我們一起迎接高考,我們曾暗自立志要上同一所大學繼續我們的愛情。
我和妹妹的距離徹底被拉開了,我們甚至有時一天也說不上一句話,她很忙碌,在吃晚飯的時候我們的目光偶爾會碰到一塊,但是我很快的就避開了,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我會想起我們那天的情景,我感到慚愧,我不敢面對。
黑色六月到了,這個城市的六月還是那麼愛下雨,我依然喜歡雨天。
最後戰鬥的兩天,時間過的格外的快,我在考場裡感覺身體裡所有細胞都前所未有的亢奮,腦子裡想著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努力考好,一定要考好!
兩天之後我覺得自己脫胎換骨,終於結束了這漫長的學習之苦,我不是一個愛學習的人,但是不管為了誰,我都應該是很光榮的完成了使命,接下來就等著填寫志願和放榜了。
“哥哥。”葉辰心在我的房間門口沒有進來。
“幹嘛站在那?進來啊。”
我最近心情一直很好,但是我察覺到了她和我的生分,當然這是我故意保持著距離,而我也明白她一定能感受的到。
她走進來坐在我對面,我問道:“小丫頭考的怎麼樣?”
“還可以。”
“你一定沒問題的。”要是她都有問題了,那我豈不是隻有復讀?
“你打算報哪?”她又問道。
“我想好了去上海X大。”
“為什麼要去那麼遠?”她面露疑惑,好像有點不滿意我的決定。
“上一次大學還不走的遠點那多沒意思啊。”
“還有別的原因嗎?”
“還有什麼?你呢?”我反問道。
“媽媽說不想我離家太遠。”
“嗯,她會想你的,再說你完全可以去C大,離家也近,何苦還想去別的地方呢?”
“可是我們曾經說好了要上同一個大學的!”她爭辯著,似乎還想說服我。
“呵呵,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再說,我也考不上C大啊。”我笑著說道,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異常的神情。
“那我和你一起去上海!”葉辰心幾乎脫口而出道。
“算了吧,媽是不會同意的,再說C大你也想放棄啊?”
她不說話了,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許久她問我:“那你希望我和你去同一個大學嗎?”
“我啊?我希望離你越遠越好,這樣你就欺負不了我了,哈哈!”
我一直在看漫畫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她輕輕的走出了我的房間。
我在心裡默默地嘆息,我何嘗不知道我的所作所為會對辰心有多麼大的傷害,我只能儘量裝的漠不關心來保持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這樣,才能對我們彼此都好。
接著樓下便傳來了她的琴聲,這次的名字我知道,是流行歌曲,許茹芸的《淚海》……
······
成績出來了,我和汪璇靈都被上海X大錄取,我是新聞系,她的是法律系。葉辰心的通知書也到了,C大最有名的建築系。全家都在為我們倆慶祝,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也都從老家來看我們,當然她還是焦點。
她並不是很高興,我看得出也感覺得到,她提起要出國旅遊的事,我卻不太想去了,因為我還要和汪璇靈好好的過一個暑假,她也就沒再要求。
那天我們回到學校照畢業照,我和汪璇靈站在一起,相片上幸福的留下我們的笑容,可是妹妹卻沒有留在她班的合照裡,那天她缺席了。
······
“你有女朋友了?”一天她突然跑來問我。
“你終於知道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再隱瞞下去的必要,我大方地承認。
“你們在相片裡那麼親密我還看不出來嗎?”葉辰心把目光落到我錢包裡的照片上,“我們的那張呢?”
“在這。”我從抽屜裡拿出原來放在這個位置的我和妹妹的合影,她接過來,上面是她對我揮舞著拳頭,我痛苦求饒的樣子,“你看你那麼兇。”
“你是不是喜歡溫柔的女生?”
“對啊,誰不喜歡溫柔的?難道喜歡母夜叉?”這倒是一句大實話。
“你說我是母夜叉?”
“沒,你比母夜叉好看多了,是漂亮的……母夜叉!”我笑嘻嘻地說道。
“你再說一次試試看!”
“我錯了,我錯了。不過說真的,你再不改改你的脾氣,可能真的沒人敢要你了啊,再漂亮也沒用。”我連忙求饒,同時對她提出了一個最中肯的建議。
“那我就一輩子不嫁!”
“那怎麼行?……你看我都找女朋友了,你也趕緊加油吧,到大學裡找個帥的。”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甜蜜的幸福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葉辰心逐漸變得落寞的神情。
“我不,誰都沒有你帥,我看不上,再說了……你找女朋友經過我的允許了嗎?我同意了嗎?”
“哦,忘了忘了,那你現在看看照片,還不錯吧?”
她拿起我的錢包仔細地看著上面的汪璇靈,“長的是不錯,和我有一拼。”
“可是人家比你要溫柔多了。”我找準時機先吐槽一番。
“你還敢說?”
“不說,不說,你說。”
“你真的喜歡她嗎?”
“當然。”我想也沒有想的回答,開玩笑,這問題還需要想嗎?
“那我呢?”
“也喜歡你,你是我妹妹嘛。”
她轉身走了,臨走時說了一句話我沒有聽清楚,我也沒有問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異樣的神色,我的心裡總是會莫名的難受。
我搖了搖頭收回心思,趕緊收拾收拾房間,因為明天汪璇靈說要來我家。
第二天上午一大清早,我直接敲開葉辰心的房門,“辰心!起來沒有?”
“幹嘛?大早上的,你不會夢遊呢吧?”
“哥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啊?還求?”她睜開迷糊的雙眼,好奇地打量著我。
“今天你能不能出去一天?”
“怎麼了誰要來啊?……是她?”
“嘿嘿,是啊,她說想來我家看看,參觀我的房間。”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她來她的唄!”說罷就不想理我,繼續倒頭去睡。
“她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啊,你忘啦?”
“你還沒告訴她啊?”
“你不是不讓我說麼,我沒請示您之前哪敢啊?”
“哦……可是這麼熱的天讓我去哪啊?”
“乖,你去書店逛逛吧,然後去KFC吃點東西。”我實在是著急的不行,說不準汪璇靈她什麼時候就來了。
“哦……可是我沒有錢啊!”
“你沒錢?誰不知道你是咱家富婆啊?上次爺爺他們來給你多少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丫頭不會想趁此訛我一筆吧?
“那錢是我留著以後有用的,再說不也給你了嗎?”
“喂,你這是趁火打劫啊!”
“那算了……我還沒睡夠呢!我回去接著……”
“好好!我怕了你了。”我把錢包遞給她,“自己拿吧!”
“哈哈,挺有錢的麼。”她抽了兩張,看得我心裡一陣肉痛,“我一共就這麼點了,還被你敲詐!”
“這是你應該給的。”
我以200塊錢的代價把妹妹請了出去,我大致的收拾了一下客廳,然後把房間裡和妹妹有關的東西都藏起來,等待汪璇靈的到來。
沒過多久汪璇靈來到我家樓下,我把她接了上來,剛踏進房門她就忍不住驚呼道:“你家好大啊。”
“是啊,人多麼。”
“啊?什麼?你家還有別人住嗎?”汪璇靈轉過頭疑惑的問我。
“額···不是,我是說我爺爺和奶奶經常來住,所以給他們準備了房間。”
“哦···鋼琴?你會彈鋼琴嗎?”她的目光頓時被客廳的一架鋼琴吸引住了。
“會一點點。”
“只會一點點嗎?”她說著來到鋼琴旁邊坐到凳子上,用手指隨便的彈了兩下。
“你也會?”我驚訝的看著她熟練的動作,顯然不是第一次摸鋼琴。
“嗯,小時候學過一點,可惜沒堅持,也沒有這麼漂亮的鋼琴,你的房間是哪間?”
“我住閣樓。”我指了指樓上。
“是嗎?我去參觀一下。”
“非常榮幸。”
“你房間很別緻啊,很有藝術氣息嘛。”她環視著房間裡的一切,口中不斷地讚歎著。
“還好了。”
“我哥的房間就從來不讓我進。”
“為什麼?”
“他怕我碰壞了他的模型。”
“他喜歡模型?”
“是啊,都是坦克啊,飛機啊什麼的,好多。”
“果然是軍人的兒子。”
“可是卻沒有你這不是軍人的兒子能打啊。”她調侃的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幸福的神色。
“嘿嘿。”我愣愣地傻笑著。
我們在我的房間裡聽著音樂聊著天,她要看我的畫,我就一張一張的給她介紹,“這張好有意思啊,兩個小孩在搶一個大蘋果,這是什麼時候畫的?”
我看著那張畫,那是我小時候的塗鴉,上面是我和妹妹在搶一個蘋果,“是我小時候畫的,才這麼高的時候。”我手比量著,大概只有我現在腰間的位置。
“上面這個孩子是你嗎?我覺得有點像。”
“是我。”
“那為什麼還有一個你呢?……嗯?這邊這個有個紅臉蛋,那個沒有。”
“這個……”那個有紅臉蛋的是葉辰心,但我沒有明說,“我也不記得了,可能我希望有個弟弟吧。”
“哈哈,真逗。”她翻過去看下一張,下一張是素描,畫的是葉辰心,我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忘了收起來這個了!
“這是誰啊?好漂亮的女孩子!”
畫上的葉辰心那時16歲,是我給她畫的肖畫素描。
“是她?”汪璇靈猜到了是葉辰心,她以前見過。
“嗯。”我點頭承認,因為我沒辦法去否認。
“你還想著她嗎?”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我天天都可以看見她,“她這麼漂亮難怪你會那麼喜歡她,是你的初戀嗎?”
我不想再跟汪璇靈討論葉辰心的問題,直接開口說道,“我現在只喜歡你。”
她用滿懷期待的眼神盯著我,手中的畫像也放了下來:“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