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林成看到一個茶房裝扮的消瘦男子正向鄰座的一人垂了垂首道:“這位老爺,前面就是兗市了,該下車了!”

火車上並沒有中途報站的相關規定。準備在中途下車的乘客,要想知道何時下車,只能自己看外面的站牌,或者四處打聽。如果是夜間行車看不清外面的站牌,或者打聽不出來,就有可能下錯車站。如此一來,報站這個“重任”就落到了茶房的頭上,當然必要小費卻是少不了的。

“知道了!”

那個被提醒之人卻是有些不悅,在伸手遞給茶房小費的同時,還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似乎是怪罪茶房說的太大聲以至於讓別人都聽見了,畢竟他可是出了錢的。

林成從別人的閒談中得知,這兗市是山冬的一個地名,列車已經抵達了山冬了。

約莫過了半刻鐘左右,列車抵達兗市站,列車到站後,從車廂內下去了幾人,但是緊跟著上來的一行人之中的某個女子,卻是讓其眼前微微一亮。

該女子看似不過碧玉年華,年紀大致與林成相仿,其身著一襲黑裙外搭一件天藍上衣,一頭乾淨利索的短髮落至齊肩,雙眸秋波流轉間,由內而外地散發著一股青澀文靜的氣質,不由得令人好感大生。

這倒不是林成見異思遷,貪圖美色,只是相對一味只會相夫教子的傳統女人來說,這種思想開放的新時期女性更值得讚揚與支援。

該女子手中還提有一個箱子,此時其正雙手用力將箱子舉起,想要將之擺放到頭頂的行李架上,不過從其很是吃力的表情來看,這箱子應該頗有些份量。

“我來幫你吧!”林成衝其微微一笑,說完不待對方回答,他便順手接過了對方手中的箱子。

待該女子從微愣中緩過神來,林成已是將箱子放上行李架了。

出人意料的是,該女子並沒有感謝林成的意思,反而還頗為埋怨地說道:“你為什麼要幫我?我可以的!”

不過她的聲音倒是清脆悅耳,十分得動聽。

“呃~”聞言林成不由一愣,頗為尷尬地解釋道,“我不是看你有些吃力,所以就順便搭了一把手。”

“哦。”女子淡淡地應了一聲,便不多言了。

敢情自己樂於助人還錯了?見對方這副態度,林成心中不禁有些鬱悶,無奈地乾笑一聲後,就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不知是老天開玩笑還是什麼,該女子本來是要往車廂前側的空位上坐的,可還沒等她走至那兒,卻突然有幾人從前面的二等車廂中快步了走過來,不多不少,正好將空位全部搶佔完了。

女子微慍,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另尋其他的空位,她環視了一眼車廂,而此時,整節車廂中就只有林成對面的位置恰好還是空閒的。那女子在原地停頓片刻後,貝齒一咬,最終還是在林成的對面坐了下來。

不過,兩人都是下意識地將頭別向一邊,誰也不看誰,也不說話。如此一來,一種古怪的氛圍便在兩人間盪漾開來。

列車開動後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是保持著這副姿勢,任是誰像傻瓜一樣保持同一個姿勢這麼久,恐怕都會坐不住的。

“哎,真是遇人不淑啊,出來走走才曉得,這天底下真的是什麼人都有!”林成心中苦笑一聲。

正當其想著是否要設法改變一下這種氛圍時,一位檢票的工作人員恰好出現了。

“這大哥出現得可太是時候了。”林成暗鬆一口氣,借拿車票的機會,趕忙偷偷地活動了一下有些酸澀的脖子。

那藍衣女子的舉動也是大致相同。

而此時,檢票的工作人員也已到了二人近前。

“還麻煩你們小倆口兒把車票出具一下。”

那工作人員只察覺到二人間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兒,卻是將二人誤當成情侶了。

什麼!我和她什麼時候成小兩口了?!聞言,林成呼吸當場一滯,差點沒被自己的一口氣給嗆死。

反而那藍衣女子,一雙美眸瞪得老大,同樣也是被那工作人員的語出驚人給隔應到了。

不曾想這工作人員也是個八卦之人,見狀,又那麼來了一句:

“難道你們不是一起的?”

“不是!”

“當然不是!”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哦。”那工作人員似笑非笑地看了兩人一眼,也不再多言,只是他的臉上卻還掛著一幅“我都懂”的神情,看樣子似乎是認定林成兩人在鬧彆扭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小插曲卻是讓二人間的氛圍更顯尷尬。好在,列車一路北上,期間自然免不了有要下車的,待得車廂中終於又多出了一個空位後,藍衣女子趁機趕忙換了個座位,總算是讓林成長吐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旅途除了乏味兒外,倒也沒再起什麼波瀾,又是一連好幾個時辰晃盪下來,待到申時已過了大半,列車終是抵達了津城。

在列車緩緩駛進津城的剎那,林成的內心卻忽地激動起來,之前的疲憊與失落統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急切的期盼與思戀。

“秀兒,林大哥找你來了!”林成在心中喃喃。

該躺列車的終點站就是津城,列車到站後,車上的人一湧而上,林成也只能順著人流,一路隨波逐流,出了火車站去。

等出了火車站,雖然心中早已有了準備,但津城的宏大與繁榮,還是遠遠超出了林成的預料。津城不愧是座歷史名城,文物古蹟,建築風格,無不彰顯著輝煌與大氣,濃重的歷史氣息撲面而來。

面對這座龐大而又陌生的城市,剎那間,林成不禁生出了一種茫然與渺小之感,說不孤寂那是騙人的。

“秀兒,這就是你如今生活的城市嗎?”

正當林成駐立原地,微微失神的時候,一道熟悉的人影卻是自顧自地從其身旁走過,一直到了路口才停下。

藍衣女子單手提著箱子,對著路旁的黃包車伕招了招手,立馬有一個剃著平頭的精明漢子先人一步搶先迎了上來。

他先是衝著藍衣女子點頭一笑,而後便一把接過藍衣女子手中的箱子,操著一口濃重的本地口音道:

“這位兒小姐,準備是要去哪兒呢?”

“去津水女子學堂。”藍衣女子不假思索道。

自華夏民國建立伊始,廢舊立新,民智開化,特別是‘禁纏足,倡女權’之後,女性開始勇敢步入社會,故而一系列女子學校因如雨後春筍般在中華大地上不斷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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