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所有人都出現和消失,也能解釋畫裡的綠眼睛與現實的空眼眶,以及一口蒜味可以變成巨大的綠煙。

蘇菲亞是所有人,所有人都有自己意識,但同時也受蘇菲亞的控制,而城堡是蘇菲亞夢境的實體化。

城堡裡沒有蘇菲亞的房間和畫室,因為這整個城堡都已經變成蘇菲亞的房間,只要她想,畫室可以隨時出現,她也不再需要以前充滿惡夢的房間。

於是蘇菲亞的房間被搬到池塘底部,密道對著的石板,是蘇菲亞的床,升起落下的石桌是蘇菲亞藏寶藏的地方。

蘇菲亞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再是人,而太陽在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夢境,於是她顛倒了自己的時間,惡魔們狂歡的夜晚是她的白天,惡魔們畏懼的白天是她的夜晚。

但她與惡魔終究是同類,於是她的眼裡,惡魔們不是惡魔,而是和她一樣的人類。

“啊?”雪莉聽不懂兩人的談話,看向所有人,布萊倫在思考,希伯來和阿影相視一笑,沒人理她!

“什麼意思啊?”雪莉繼續追問。

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在阿影說完那句話,桌上的羊皮卷的火漆發著光,開始融化。

布萊倫摸摸雪莉的腦袋,抬起頭要說話,卻看見飄起來的羊皮卷。

所有人都抬起頭,看到羊皮卷的異樣,立刻起身。

羊皮卷周圍的事物開始扭曲,顏色淡去,以羊皮卷為中心形成黑色的旋渦。

“走。”希伯來先反應過來。

四個人跑出地下室,扭曲的速度越來越快,跑到大廳,地板也開始扭曲,羊皮卷突然出現在四人逃跑的前方。

布萊倫剎住腳步,伸手攔住三人。

就在後面的黑暗重新彙集在羊皮捲上,黑暗閉合前,一個女孩從亮光中走出來。

希伯來拿出十字架,照亮四周,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他們像是走在虛空裡。

女孩一步步向他們走來,空洞的眼眶,不停的血淚。是蘇菲亞!

“蘇菲亞……”雪莉上前一步,想要接近她。

蘇菲亞抬手,虛空中幻化出一把長槍,衝向雪莉。

布萊倫立刻拉開雪莉,長槍挨著雪莉的臉頰飛過。

希伯來拉著三人向後跑:“她不認得你們了,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

“你們離不開這裡,惡魔們。”蘇菲亞左手舉過頭頂。

無數長槍幻化,蘇菲亞手一指,長槍全部射向四人。

“蹲下!”希伯來道。

希伯來舉起十字架,十字架的光芒聚集,籠罩著四人,十字架的光芒匯聚的無形盾牌,阻擋了蘇菲亞的攻擊。

蘇菲亞一招手,四人又回到了原地。

“我不能再你們破壞我的家。”蘇菲亞冷漠地說道。

“蘇菲亞!家是什麼?一個人不是家!”雪莉歇斯底里地吶喊著。

“我有媽媽,還有哥哥姐姐們,這裡,就是我的家!”蘇菲亞眼眶裡的血水蹦出,不再是一行血淚。

“我們是布萊倫和雪莉啊,蘇菲亞。”布萊倫上前一步伸出手,溫柔道。

“你們不是!”蘇菲亞一揮手,第二波攻擊到來。

布萊倫也拿著一個十字架,轉身護著雪莉。

阿影和希伯來在兩人和蘇菲亞聊天之際,各自分開行動,向兩邊跑去。

阿影沒有十字架,好在長槍的數量不多,堪堪躲過,身上給擦出幾道血痕。

“你去哪裡,勾結惡魔的混蛋。”蘇菲亞一招手,阿影又回到了原地。

“你說他們是惡魔,那你是什麼?”阿影倒不意外,不慌不忙地問道。

“我是神女,我會除掉惡魔。”蘇菲亞又一次抬起手。

“你如果是神明,那為什麼對外面的惡魔殺害人類不管不顧?為什麼對變異的不斷蔓延毫不關心?”阿影對蘇菲亞產生興趣了,這姑娘,怕不是神經病。

蘇菲亞遲疑了,舉起的手沒有揮下來去指向他們。

很快,蘇菲亞回答道:“你說過,神不愛世人。”

好傢伙,感情晚上找我聊天的都是你。

“那你為何只消滅我們。”阿影想知道這會兒她要怎麼答。

果然,蘇菲亞又遲疑了。

“你們……”蘇菲亞話沒有說完,希伯來從她的後面拿著十字架變來的劍,刺穿了蘇菲亞的身體。

阿影有點惋惜,結束的太快,他都沒聽到蘇菲亞的詭辯。

羊皮卷又開始吸收黑暗,城堡本來的面貌開始浮現。

被劍刺穿的蘇菲亞,跪在破爛的木板上,兩手想要推出插入心臟的十字架。

布萊倫和雪莉來到蘇菲亞前面,蹲下來,看著希伯來,希伯來點點頭。

希伯來拿過飄在空中的羊皮卷,掏出火柴盒,阿影認出來,是阿萊婭給他的那個。

希伯來擦亮一根火柴,點燃羊皮卷。

布萊倫和雪莉拔出蘇菲亞身上的劍,蘇菲亞氣息微弱,羊皮卷燃燒殆盡,她的生命也到了盡頭。

“布萊倫,雪莉……”蘇菲亞躺在兩人懷裡,“見到你們真好……”

蘇菲亞徹底沒了呼吸,雪莉的眼淚瞬間掉落。

布萊倫扶著雪莉起來,抱著蘇菲亞,紅著眼對剩下兩人道:“我先去處理一下。”

希伯來點點頭,阿影先提醒一句:“地下最邊上的房間,有珍妮他們。”

布萊倫先是一愣,然後點點頭。

阿影放鬆地吐口氣,蘇菲亞倒解決了,還有瑪門和阿萊婭,他已經把那個怪物放了,不清楚怎麼樣了。

身體有些透明,阿影抬頭,看見那個久別重逢的旋渦。

“你好不好奇圖書館的書是誰寫的?”希伯來的眼睛對上已經浮在空中的阿影。

阿影心一驚,希伯來,果然有問題。

阿影點點頭。

希伯來低頭擦擦十字架,抬頭露出讓阿影看了極其不舒服的笑容,接著緩緩道:“我寫的。”

阿影渾身一抖,他為什麼那麼做?

“你會明白的,我說的是實話。”希伯來攤開雙手,笑容加深了。

“你很有趣,期待下次和你見面。”希伯來說到這頓了下,“0413。”

地下室的怪物突然出現,咬掉了希伯來道身體,腦袋軲轆掉在地上,臉上還是詭異的笑容。

阿影淡定地看了眼,他要進入旋渦了,再也不見了,希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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