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光心知葉子明擔心自己的傷勢,又怕葉子明冒險去少林寺求援,他實在不願葉子明這個唯一的知情人再去冒一點點風險,便說道:“葉施主!切切不可冒險!一定要勤加修習,再過一個月方可離開此處!”

行光嘆了一口氣,又說道:“葉施主實在不必憂心,生未必樂,死未必苦,老衲……老衲能為靈風劍法找到傳人……心中也無遺憾了,只盼葉施主修習有成,相助少林寺找回《易筋經》……”

行光說罷,又連咳了幾聲。

突然之間,行光伸指一點,點中了葉子明胸前大穴,又伸手一推,將葉子明轉了過來,隨即雙掌抵在葉子明背後。葉子明頓覺一股暖流向自背後湧入。

行光說道:“老衲這便將內力傳給你,你不要說話,切勿分心,要不然,老衲走火入魔,可就要一命嗚呼了。”

葉子明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傷心,卻不敢不聽行光的吩咐,只得點頭答應。

約莫一炷香時間,行光撤回雙掌,葉子明渾身一震,便知身上穴道已然解開。葉子明忙起身來看行光。只見行光面露微笑,低聲道:“老衲這內力也只有一半了……你不用難過,老衲……老衲心中歡喜……”

葉子明坐在行光面前,心中焦慮,又無可措手,雙眼熱淚竟滾滾而下。

行光此時已是渾身無力,只得靠在石壁上,他見葉子明對自己如此誠摯,忍不住低聲說道:“子明,老衲……老衲看來是不成啦……你……你肯叫我一聲師父嗎?”

葉子明心知江湖中素有門派之別,背叛師門固然為江湖同道所不齒,而轉投別派亦是世俗之所不容,但此時見行光命在旦夕,又想起行光這些天的傳功之恩,一時也忍不住,便忙叫道:“師父!弟子感激不盡……”

行光熱淚湧出,顫聲道:“好徒兒……”

話音未落,行光便已經閉了雙眼。

葉子明仔細一看,行光已經沒了氣息,方知行光已經圓寂。葉子明想起行光救了自己一命,傳了自己兩門少林絕技,還將自己畢生內力傳給自己,自己卻無力救他,心中難過,忍不住大哭了一場。

當日在山谷中葬了行光之後,葉子明暗下決心,定要勤加修習,不負行光所託,便回到洞中繼續修習。

.

洛憶秋在少室山山腰處的別院已經住了多日,她多次要求隨同少林僧人去尋找葉子明,行光卻一直不答應。最近這些天,卻連行光也見不到了。洛憶秋心想,恐怕他們是無故將自己囚禁於此,不好意思相見了吧。

時值盛夏夜晚,房中頗為悶熱,洛憶秋正坐在走廊中,雖有涼風習習,卻也煩悶不已。突然,她聽見牆外有人說話。

一個人低聲說道:“如相師兄,最近怎麼總是不見如海師兄?他隨行光師伯去尋找那兩人,也有一段日子了吧?”

洛憶秋一聽他們提到了如海與行光,忙湊近了仔細聽。

如相說道:“你……如全師弟,你最近一直在這裡,十來天沒有換班了吧?”

如全笑道:“有十二天啦,這差事雖說清閒,卻也甚是無聊……師兄,你今日從寺中來,見到如海師兄他們了嗎?”

如相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我隨師叔去尋找那兩人,卻在徐家鎮附近的一處山道上遇見……”

如相說到這裡,突然心中一痛,停了一停,又說道:“想是那裡剛剛發生了一場大戰,戰況應當頗為激烈,地上竟有十多具屍體……”

洛憶秋此時心中一緊,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如全也驚叫道:“莫非……莫非……”

如相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海師兄也在其中,卻沒見到行光師伯。”

如全說道:“這……怎麼會……如海師兄武功如此高強……”

如相嘆道:“師叔說,看如海師兄身上的傷,恐怕是遇上了魔教的高手……”

如全的聲音低沉下去,已然聽不清了。

深夜之時,洛憶秋輾轉反側,她還是決心逃出去,儘快找到葉子明!

四更時分,小院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在外值守的如相等人大驚,不及細想,連忙推開門,衝進小院。他們衝到了洛憶秋所住的房間,七手八腳點著了油燈,卻猛然發現,這房中居然空無一人!

如相等人卻不知道,在他們衝進洛憶秋所住房間的時候,躲在大門後的洛憶秋已經溜了出去。

.

說是去找葉子明,其實此時洛憶秋根本不知道要到何處去找他。不過洛憶秋覺得,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避開少林寺的追蹤。洛憶秋腳步不停,不過山路崎嶇,又無燈火,到了天明,才走出了二三十里。

洛憶秋見前面有一處樹林,便想先躲在樹上睡一覺,不料此時,只聽見背後一個人叫道:“七師妹!”

洛憶秋回頭一看,原來是大師兄丁雪年,洛憶秋喜道:“大師兄!原來是你!你見到五師兄了嗎?”

丁雪年卻問道:“你不知道五師弟在哪?當日你與五師弟一同回雲劍山,怎麼後來分開了?他怎麼又跟魔教賊人混到了一起?”

洛憶秋一愣,便知丁雪年不知其中內情,便說道:“大師兄,我與五師兄回去的路上遇見了魔教中人圍攻少林僧人如海師父。五師兄挺身相救,卻聽如海師父說魔教中人要襲擊東安鏢局。因此,五師兄便趕去洛陽報信,我便護送如海師父趕回少林寺。誰知後來少林僧人見到五師兄與偷盜《易筋經》的人一起出現,便心生懷疑,於是將我扣留,我今日方才脫身。至於五師兄……他去洛陽報信,定是又遇到了魔教中人,他逃避追殺之時,定是碰巧遇到了在少林寺下手偷盜《易筋經》的那個人。”

丁雪年沉思片刻,心知葉子明不可能事先與魔教勾結,不過,他與那人一起逃走,多半也知道其中內情。

丁雪年抬頭說道:“七師妹,我們先去見師父吧!”

洛憶秋見此時也無從尋找葉子明,與師父師兄一起,或許還能早日找到葉子明,便跟丁雪年去了。

洛憶秋正跟在

丁雪年後面趕路,忽然見丁雪年從大路上轉出,向旁邊岔路走去。洛憶秋忙問道:“師父不在雲劍山嗎?”

丁雪年苦笑道:“自從五師弟出了名,雲劍山再沒有一天安靜的日子。不少人上門來找五師弟,在雲劍山附近打探訊息的人更是數不勝數。這些人竟然還要求我們雲劍山提供房舍飯食,說是什麼他們遠來是客,雲劍山理應妥善招待,到時他們若要回去,還要再來討要盤纏……”

洛憶秋目瞪口呆,她萬萬想不到這些人居然如此厚顏無恥,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丁雪年又說道:“無奈之下,師父只好帶著我們離開,在此地住下來了。前面那座宅院便是我從此地一個財主那裡租下來的,師父帶著我們住在這裡,我們時常出去打探五師弟的訊息……這些日子終於清淨了!”

洛憶秋哭笑不得,她萬萬沒想到,堂堂名門大派雲劍山,居然躲到這窮鄉僻壤來了。

走近了院子,丁雪年卻笑道:“咱們從旁邊側門進去吧,為防外人注意,大門向來不開。”

丁雪年說罷,便帶著洛憶秋繞向東邊側門,丁雪年抓住門環,先是連敲了三下,停了一停,又敲了兩下,再停了一停,又敲了三下。只聽吱呀一聲,那扇烏黑的小門便開啟了,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子伸出頭來,見到丁雪年與洛憶秋,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又是驚喜,又是憂慮,那人叫道:“大師兄,七……七師姐!你們回來啦!”

丁雪年卻笑道:“九師弟,師父回來了嗎?四師弟呢?”

這人便是葉子明的九師弟蘇成傑。

只聽蘇成傑說道:“師父昨天才回來。四師弟一直沒回來。”

丁雪年便回頭對洛憶秋說:“走吧,我們去見師父。”

蘇成傑在後面關上了門,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丁雪年與洛憶秋快步走到了正堂之前,丁雪年朗聲說道:“師父,徒兒與七師妹回來了。”

正堂之中傳來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雪年、憶秋回來了嗎?快進來吧!”

丁雪年與洛憶秋推門而入,只見鄭松濤猛然站了起來。

鄭松濤的聲音微微顫抖:“憶秋,你終於回來了!子明他……他如今在哪裡?”

洛憶秋自小為師父養大,平日裡也少有機會行走江湖,如今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許久未見師父,心中頗為激動,眼眶也微微發紅,哽咽道:“弟子……弟子與五師兄在回雲劍山的路上,遇見魔教中人圍攻少林僧人如海師父,五師兄救下了他,卻聽說魔教謀劃襲擊洛陽的東安鏢局,因此,五師兄便孤身一人去洛陽報信,臨行前,五師兄讓我護送如海師父趕回少林寺。後來,少林寺僧人見到五師兄與下手偷盜《易筋經》的人一起出現,便心生懷疑,於是將弟子扣留,今日方才脫身。五師兄定是去洛陽報信時,又遇到了魔教中人,他逃避追殺之時,碰巧遇到了在少林寺下手偷盜《易筋經》的那個人……師父,我們去找五師兄吧!若是被別人見到了他,定要懷疑他得了《易筋經》,他又孤身一人……”

洛憶秋說著說著,又擔心起葉子明的安危,一時間著急了起來,眼淚也湧了出來。

鄭松濤的雙眼卻緊緊盯著洛憶秋,又問道:“憶秋,你後來當真沒見過葉子明?”

洛憶秋見他盯著自己,又問了一句,心中微感詫異,只得說道:“弟子困在少林寺數十天,方才脫困,未曾見過五師兄,現在也……實在不知道到哪裡去找他……”

鄭松濤見洛憶秋也不知道葉子明的訊息,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說道:“也罷,雪年,憶秋,你們先下去吧。”

洛憶秋見師父這般說,只得告退,不料洛憶秋剛一轉身,忽聽得背後風響,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便被點中了背後要穴,洛憶秋一時間渾身痠麻,只得站立不動,心中自然驚駭無比。

鄭松濤走上前來,臉色陰沉,沉聲道:“洛憶秋!你當真沒有見過葉子明?”

洛憶秋自小在雲劍山長大,一向視鄭松濤如同父親一般,萬料不到他竟然如此不相信自己,震驚之餘,只得哽咽道:“師父……弟子一直困於少林寺……”

鄭松濤又問道:“你在少林寺,可曾聽到什麼訊息?”

洛憶秋熱淚滾滾而下,哭道:“弟子一直被他們關起來,沒聽到什麼訊息!”

鄭松濤大失所望,便說道:“憶秋,師父姑且信你一回,希望你沒有說謊!如今各門各派都在找葉子明,不管他是否與魔教勾結,現在,他多半知道《易筋經》的下落!自明日起,你便隨同雪年一同去找葉子明,若是找到他,便讓他交出《易筋經》!他若不老實,便將他帶回來!你可願意!?”

洛憶秋沒想到師父竟然也不相信從小在雲劍山長大的葉子明,她也實在不願去暗算葉子明,一時間淚如雨下,只是低聲說道:“師父……五師兄他……”

鄭松濤厲聲道:“洛憶秋!你若再不老實,聶冷峰便是前車之鑑!他非但不聽為師的話,還說什麼兄弟之義,竟敢頂撞為師!已被為師一掌斃了……”

洛憶秋萬萬沒想到聽到這裡,心中震駭實在無法形容,身形晃了幾晃,便暈了過去,摔倒在地。

鄭松濤見洛憶秋暈了過去,只得嘆道:“憶秋與他情投意合,自是不會答應。雪年,你去將洛憶秋關起來,讓唐琴和蘇成傑看管。日後若是找到了葉子明……我看他是要《易筋經》,還是要洛憶秋!”

.

過了半晌,躺在床上的洛憶秋才緩緩醒來,此時,八師妹唐琴坐在床邊,九師弟蘇成傑守在門外。

見到洛憶秋醒來,唐琴忙說道:“七師姐!你醒了!你餓不餓?”

洛憶秋搖了搖頭,低聲問道:“八師妹,我五師兄有訊息了嗎?”

唐琴說道:“還沒有……七師姐,現在師父他……他每次說到《易筋經》,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我很怕……”

洛憶秋問道:“八師妹,三師兄的事……是怎麼回事?”

唐琴臉色微變,顫聲

道:“師父要我們尋找五師兄,逼我們答應……找到五師兄,要麼把五師兄帶回來,要麼就把《易筋經》拿到手……三師兄頂撞師父,說五師兄多半是有危險,應當救他才是,還說同門之間,親如兄弟,應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他還跟師父吵了起來……師父便一掌將他……”

說到這裡,唐琴忍不住哭了出來,停了一停,又說道:“我很害怕,便答應了師父……七師姐,我是不是做的不對?”

洛憶秋心如刀絞,淚如雨下,低聲說道:“不……不怪你們,你們也是沒有辦法。”

唐琴又說道:“七師姐,大師兄對我跟九師弟說,師父不讓你出門,你聽師父的話吧,你若要出門,我怕師父他……”

洛憶秋見唐琴這般說,知道唐琴懼怕師父,若是自己逃走了,恐怕師父會遷怒於她,洛憶秋只好低聲說道:“好吧,我不出門便是。你若是聽說了五師兄的訊息,一定要告訴我!”

.

石溝鎮的觀山樓依舊是人來人往。只是今日,卻不見曹萬金在店堂中忙活了。後院一間密室中,青袍老者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曹萬金站在對面,低聲說道:“師父……六師弟一直沒有傳來訊息……也是好事……既然少林寺那邊沒有變故,只好等下去了。只是……之前派出去的人都曾回來過,都沒有找到人。只有四師兄……恐怕……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青袍老者緩緩說道:“老四武功不弱,只是遇事容易衝動,若是有什麼意外……難道老四一個人還收拾不了他們?聽說那個葉子明武功平平,不可能是老四的對手。那個小和尚年齡也不大,想必武功也是平平無奇。這兩個人還是沒有訊息嗎?”

曹萬金說道:“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訊息……”

青袍老者森然道:“看來,為了萬無一失,以後所有人要兩人同行,務必儘快解決這兩個麻煩!”

.

自安葬行光之後,又過了一個月,葉子明終於結束了修習。這兩個月,葉子明的武功修為進步很大,行光傳授的功夫都略有小成。自行光傳了那一半內力之後,葉子明只用了十來天,便練成了御風真訣的第三層。此時的葉子明,無論是內力之深厚,還是出招之神速,都遠勝以前。

清晨時分,葉子明手提長劍,出現在山道之上。

此處距離少林寺不過一日行程,只不過附近尋找自己的人太多,實在是艱險重重,葉子明決定從山間小路小心前行,反正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也不在乎再多耽擱幾天。

葉子明手提長劍,一路北上,小心翼翼走了十餘里,一直平安無事,不過,葉子明心下卻不敢大意。

忽然之間,葉子明聽見背後一陣風響,慌忙間腳下用力,向路邊一塊石頭躍去。他本想腳尖在石頭上一點,便躲開後面的人。誰知他剛剛躍起,便覺得肩膀上有一隻手搭了上來,把他生生按了下去。他心中大駭,沒想到這人的動作竟如此之快。葉子明回身便是一掌,那人也伸出手掌,與他輕輕對了一掌。只聽見一聲輕響,那人便借力向後躍了一丈。

此時,葉子明才得以看清此人的相貌。只見此人約莫二十多歲,一襲青衫,面目俊朗,身形削瘦,腰間掛著一把雁翎刀,如同一個英氣勃勃的白面書生。

那人笑道:“原來《易筋經》不在你手中!”

葉子明奇道:“閣下如何知道?”

那人搖了搖頭,說道:“《易筋經》乃是少林派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既然如此,一旦修習,內力必然深厚而精純。葉少俠的內力不弱,但是,還沒到絕頂高手之地步,顯然沒有修習《易筋經》!再說了,若是葉少俠得到了《易筋經》,想必定然是要找一個隱蔽的所在,專心修習,待修習大成之後,才會在江湖上露面,又怎麼會貿然在江湖上行走?”

葉子明心中歎服,說道:“閣下說的一點也不錯!在下確實不曾修習《易筋經》,更不知道《易筋經》的下落。還未請教閣下的名號?”

那人說道:“在下程文浩。不過,葉少俠,在下有一事不解。葉少俠難道不知道半個江湖的人都在找你嗎?為何還敢露面?”

葉子明一愣,只得說道:“正因為在下未曾見過《易筋經》,這才要去少林寺分說清楚,以免少林高僧誤會了在下。”

程文浩哈哈大笑,笑了半晌,方才說道:“葉少俠就憑著一番話,便能讓那些大和尚相信嗎?”

葉子明卻說道:“程兄有所不知,在下所在的雲劍山與少林向來交好,他們應該會相信。況且就算他們不信,將在下關了起來,至少也比現在獨自行走江湖要安全多了!程兄,行走江湖,自然是安全第一啊!”

程文浩一聽,卻也沒發現哪裡不對,便笑道:“也罷也罷,你去你的少林寺,我走我的江湖路,咱們就此別過吧!”

葉子明卻問道:“程兄不去找《易筋經》了?若是程兄找到了,也恰好洗清了在下的不白之冤。”

程文浩笑道:“在下可不去找這個麻煩!剛才與你對了一掌,是以為你練了《易筋經》,想與你印證武功罷了。這《易筋經》可不是個好東西,放在少林寺中,自然沒幾個人會去打它的主意,若是流落到了我的手中,無異於在我的臉上刻了幾個大字!”

葉子明奇道:“什麼大字?”

程文浩說道:“這幾個大字便是‘快來殺我’!”

程文浩說罷,哈哈大笑,向葉子明揮手作別,飄然而去。

葉子明不禁苦笑,如今他的處境顯然就等於在臉上刻了這幾個大字啊。

葉子明想起這人的名字,總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何門何派的人物。走了一陣,葉子明猛然想到,這程文浩豈不就是與江南萬劍宗的沈青鋒齊名,與後者並稱為“南沈北程”的那個人?江湖傳言,這兩人乃是當今江湖中年輕一輩最為傑出的兩個人,今日一見,果然武功智計皆有過人之處。葉子明不禁想到,倘若此人剛剛要取自己的性命,自己此刻哪裡還有命在?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請公子斬妖

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