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明長嘆一聲,他這幾年雖然歷盡艱險,卻從未像今日這樣手足無措。葉子明心裡清楚,面對眼前這等形勢,若是不能擊敗秦正風,即便自己能夠脫身,潘鶴亭也難以逃脫。

不過,葉子明轉而想到,既然無法脫身,那就先歇一會,隨後便出去全力一搏。

想到此處,葉子明問道:“潘掌門,秦正風此人除了劍法和鐵砂掌之外,還精通什麼武功?”

潘鶴亭奇道:“葉掌門!你怎麼知道他精通鐵砂掌?”

葉子明說道:“前幾天,我們在五龍山遭遇秦正風等人埋伏,後來一個姑娘出手相救。秦正風精通鐵砂掌之事,是她告訴我的。不過,我至今也不知道她的來歷。”

潘鶴亭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位姑娘對秦正風倒是頗為了解!葉掌門,秦正風年輕時本是一心修習劍法,成名之後,他又覺得,若是想以劍法破解其他武功,首先要對其他武功有所瞭解。如此一來,才能知道對手武功的虛實,進而才有破解之法。因此,他便精研各派刀法和掌法,尤其精通鐵砂掌。”

葉子明恍然大悟,說道:“這邊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秦正風果然見識非凡!”

潘鶴亭點了點頭,說道:“正因如此,秦正風的劍法之神妙,一是因為劍法本身極為精妙;二是因為交手之時,對手的武功他也瞭如指掌!”

葉子明點了點頭,說道:“果然不愧是江南神劍!”

潘鶴亭嘆道:“此人精通各派武學,如今竟又投靠了閻羅宗,實在是令人憂心啊。”

葉子明想了想,問道:“潘掌門,葉某的這門武功想必火候未到,也傷不得他吧?”

葉子明伸出左手,凌空一指點出,一股淡紫色的氣流激射而出,只見腳下塵土飛揚。

潘鶴亭心中一驚,說道:“這竟是少林寺的虛空指?!老夫知道了,定是葉掌門幫助少林寺找回了《易筋經》,少林寺便將這虛空指傳於葉掌門!不過,葉掌門內力不夠深厚,這虛空指……秦正風足可抵擋。更何況,他旁邊那老者武功也是不弱,而且受傷不重,要想取勝,可是不太容易!”

葉子明嘆了口氣,說道:“除了拼死一搏,還能有什麼辦法?潘掌門,如今既然沒有其他的法子,葉某出去與他們全力一戰便是!”

潘鶴亭心念一動,抬頭說道:“葉掌門!求死容易,但是,葉掌門如果能夠脫身,又何必輕易赴死!”

葉子明臉色淡然,搖了搖頭,說

道:“潘掌門,我輩自小習武,向來行俠仗義,豈能貪生怕死?要說讓葉某不管潘掌門,自己逃走,葉某萬難從命!”

潘鶴亭心中激動,又咳了兩聲,低聲說道:“葉掌門!只要活著,便有希望,徒死無益,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是你身負重任,便會知道,慷慨赴死極易,忍辱求生最難!”

葉子明一愣,不知道潘鶴亭所說何意。

潘鶴亭閉上眼睛,忽而又猛然睜開,面色嚴肅,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沉聲說道:“葉掌門,潘某有一事相求!”

葉子明忙說道:“潘掌門何須客氣,但說無妨!”

潘鶴亭說道:“葉掌門,你也知道,閻羅宗這次對我飛劍門大舉出手,說到底,還是為了飛龍劍訣。他們這次,多半是想擒下老夫或者二師弟,逼問飛龍劍訣的所在。然而,他們卻不會想到,他們想要的那本飛龍劍訣並不存在!”

葉子明心中一驚,忙問道:“並不存在?這是何意?”

潘鶴亭咳了兩聲,又說道:“三十年前,潘某的二師叔龐天嶽練成一門神奇的劍法,能以飛劍殺人於三丈之外。閻羅宗想要的,便是這等神奇的劍法。他們卻不知道,這門飛劍殺人的神奇劍法,卻是二師叔所創,並非我飛劍門如今修習的飛龍劍法!”

葉子明驚駭莫名,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知道,自創劍法本就是極難的事情,非武林宗師不可為之。龐天嶽竟自創如此神奇的劍法,又是何等的天縱之才!

歇了一會,潘鶴亭正要說話,突然胸口一痛,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潘鶴亭苦笑道:“看來內傷極重,潘某今日……多半是難逃一死了!”

葉子明心中黯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潘鶴亭又說道:“我飛劍門如今修習的飛龍劍法,雖然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劍法,卻遠不如二師叔所創的劍法。二師叔將這劍法取名為‘飛霜劍法’,這飛霜劍法雖無招式,卻是極難對付。只可惜二師叔當時練成這門劍法之後,便轟動江湖,一時間不知多少高手前去找他。因此,沒過幾天,他便遭遇不少強敵圍攻!”

葉子明大驚,長嘆一聲,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身懷如此劍法,江湖中這些惡人如何能不動心!”

潘鶴亭嘆了口氣,說道:“是啊,當時二師叔雖然以神妙劍法斬殺了不少人,但終究寡不敵眾,身受重傷。師父帶我們趕到之後,已經是來不及了。二師叔重傷之際,對我們說了飛霜劍法的心法。二師叔又對我們說,只有

練成了另一門神功,才能讓內力執行變得迅速無比,也才能夠施展出飛霜劍法!否則,任你將心法背得再熟,內力再深厚,也是無濟於事。只是,當我們從二師叔懷中找出那本神功秘籍時,卻發現,這秘籍已經被血水浸透,紙張已經粘在一起,只能看得清楚封面上‘御風真訣’四個字!”

葉子明大驚,說道:“潘掌門!你說什麼?是御風真訣?!”

潘鶴亭奇道:“你聽過御風真訣?”

葉子明點了點頭,說道:“實不相瞞,葉某能有今天這一身武功,還是因為修習了御風真訣!”

潘鶴亭又驚又喜,說道:“葉掌門!御風真訣已經毀了三十年了,你從何處學來?”

葉子明說道:“是一位朋友無意中在一本名叫《乘風訣》的輕功秘籍中發現的,當時他重傷不治,便將這本秘籍交給我了我。”

潘鶴亭搖了搖頭,說道:“這……老夫就不知道為什麼了……”

葉子明說道:“當時御風真訣是密寫在乘風訣中,靠近火焰才能顯現字跡。多半是因為當年修習這門功法的前輩極為謹慎,這才想到這個辦法。後來,這本秘籍才輾轉到了我那位朋友的手中。”

潘鶴亭點了點頭,嘆道:“也許是吧!不過,此時來不及說這些了。葉掌門,當初潘某的二師叔所傳的飛霜劍法的心法只有潘某知道。如今潘某又身受重傷,為了這門心法不至於失傳,葉掌門,潘某求你,一定要逃出去,將這門心法告知潘某的大弟子俞青城!”

葉子明心亂如麻,低聲說道:“潘掌門!即便葉某能夠逃出去,不負所托,可是,潘掌門你……”

潘鶴亭又咳出一口鮮血,苦笑道:“葉掌門!老夫受了重傷,即便是今日逃得性命,功力也不復往日,與廢人何異?你又何必與老夫一同赴死?你若是心有不甘,今日逃得性命,日後再找機會為老夫報仇吧!”

葉子明淚流滿面,只得說道:“潘掌門!葉某一定將飛霜劍法的心法告知俞少俠!”

潘鶴亭點了點頭,輕聲笑道:“如此……要勞煩葉掌門了!葉掌門,潘某這便開始誦讀飛霜劍法的心法,你用心記下。……劍法之道,劍氣為尊,御劍之道,全在心神……”

潘鶴亭將龐天嶽所傳的飛霜劍法的心法慢慢誦讀了數遍。葉子明擦乾眼淚,默默將心法記在心裡。

沒想到龐天嶽所創的這門飛霜劍法雖然神奇,心法卻不過千餘字,葉子明前後花了半個時辰便牢牢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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