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枝墮手,倒是個有趣的稱呼。

結合後面的評價看,甚至很有點兒善惡難判的風範。

任務評價結束時,付前也已經站穩。

不需要自我了斷,而是以任務成功完成的方式離開,多少稱得上意外收穫。

至少也是1點san值嘛。

雖然這次任務的消耗,比這誇張得多。

最後反向追溯的過程中,為了讓效果最好,又多用了一次偽神化生,單純這方面的消耗就已經有40點。

說起來,其實代理人兄只要再稍微堅持個幾秒鐘,結果就會大不相同了。

可惜啊,他沒有完成這份最後的咬咬牙。

而自己好像還可以再咬一咬。

……

好訊息,最後的策略被證明是有效的。

從任務中脫身後,被噩夢力量放大的失血效果,在倉庫的重置下恢復了正常流量。

自己又可以多倒計時一會兒了。

壞訊息,果然是之前擔心的,倉庫並沒能把自己失的血補回來。

只能多倒計時一小會兒。

更壞的訊息,雖然治癒了創傷,但損失的“自我”也同樣沒有被補回來。

比如缺失的左臂,開花的腦殼。

付前非常確認,自己現在的腦殼並不是圓形,並且只能用一隻眼睛看東西。

【名稱:銅魚刺鉤】

下一刻獨眼注視著獨臂,他摩挲著此行的特殊獎勵。

【型別:戒指】

【效果:黃銅製造,表面被汙垢浸染的不潔之鉤。

本就簡陋的外觀,在暴力扯下時還遭遇了扭曲形變,不僅已經毫無美觀可言,佩戴時甚至要小心被刺傷。

啟用後發射一條緩慢遊動的魚,被命中的生物,將會從傷口處開始,一點點轉化為魚的一部分。

因為曾是規則中的一環,導致破碎之後也是更加的褻瀆。

每七天僅可生效一次】

【備註:咬鉤的那一刻,究竟是魚上當受騙,還是人應召而來。

銅環魚?

打量著手裡的特別獎勵,完全不用花力氣就能認出,跟吃下的那條魚身上是同樣型號。

甚至相比之下更加難看了一些,因為真的像介紹裡說的,絲絲縷縷,跟代理人身上顏色差不多的汙垢,差不多遍佈整個圓環。

一望之下如同臭水溝裡撈出來的。

不過這個效果倒是有些意思,當時長到魚身上去的感受,可是讓人印象深刻的。

而誇張的一週冷卻時間,怎麼看也是極有腔調。

付前沒有猶豫,直接單手操作戴上。

五指上一時間更加絢麗。

當時吃魚之前,本就收斂於血肉的戒指被他快速轉移,這會兒全都匯聚到了一隻手上。

加上有幾枚造型過份地攤,真正意義上的土豪氣息拉滿。

而做完這些,付前又檢查了一遍全身,確認傷痕累累,零件缺失,最終滿意地再次仰望天空。

壞訊息很多,但有一個最好的訊息——好不容易清晰的聯絡,並沒有因為任務完成而切斷。

甚至還更加清晰了。

一方面或許是因為自己回到了現實,另一方面,或許是丟過去的眼球有點兒道標效果。

在看到那處群星彼岸的第一時間,付前就知道那是類似於半步月亮的存在。

古老的,神明位階的造物,非常危險。

但有一點好處,這種地方往往物理意義上的距離概念被模糊。

這對接下來的行動是極好極好的,因為自己剩下的時間,可能不足以支援趕太遠的路了。

【san值減10】

偽神化生再次發動,強行提升的位階間,付前把全部精神集中在了聯絡上。

直到黑暗與霜火,再次充斥了視野與意志。

他踏出了一步。

……

真是精妙。

無比奇妙卻無比自然,付前腳步落下時,已經是身處繁花之中。

群星彼端下的繁花。

無數自己在教團,血族,乃至惡兆身上見過的律令花紋,把法則這個概念,以無比繁茂的姿態展現出來。

每一道弧線與捲曲,都如同知識與千百年時光,共同鑄就的完美藝術品。

與此同時,它們甚至還是一個整體。

即便看上去如此繁雜,付前還是第一時間就確認了這一點。

巢狀,咬合,運轉,如同一套精妙到極致的儀器,“完美”的具現化。

而驅動這份完美的,正是其中躍動的霜火。

魔女妮爾葛麗婭。

這霜火的來源,實在是太容易確認了。

付前清楚地知道,此行護駕的目標就在漩渦深處,而這火正是自她而生。

這是被拉來當柴燒了……還是說被定義為碳火了?

除了聯絡源頭的身份,付前還能體會到某種本質。

魔女並不是被什麼牢籠困住了,而是被定義了。

律法透過自身的運轉,把燃料這一概念賦予了她,乃至於自己。

這就是法則的終極力量展現嗎?

一個月前開始,重現的往日群星與律法,是以魔女的燃燒為代價驅動的?

而她意識到無法擺脫這一點後,給異鄉騎士留下了最後一件恩賜,放走了畫中世界的被庇護者們,並找到了這裡,最終陷入沉睡?

如果是真的,母親的血被用來畫畫,女兒被指定為燃料,這汙穢之女還真是不好當。

當然應該睡不了多久了,能看到甚至跟任務時相比,冰冷的霜火都已經黯淡了太多。

之前的判斷是對的,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眼前是護駕唯一機會了,雖然看上去毫無機會。

每一條律法花紋,都是最本質的法則力量體現,堅不可摧。

雅克當時用來困住自己的,不過是它們的對映而已。

刺啦!

嘆息間,付前剛剛換上的外套,又一次被膨脹的身軀撕裂。

輝煌暴君再臨。

當然了,付前並沒有樂觀到用這個毀天滅地。

咚!

一隻沉重的金屬頭籠,被從傷口裡扯出丟在地上。

接著是一隻透明的弓……

破損的金屬搖鈴……

銀白手槍……

大件東西全都卸下,血肉舒展到極限後,付前伸了個懶腰,放開了對身體的一切束縛。

原本就殘破的身軀,在血肉飛濺中瞬間面目全非,幾乎不再擁有人類的特徵,跟眼前律法形成了鮮明對比。

確實是精密至極的傑作,但一般大家都有個常識,那就是存放精密儀器的地方,最好不要放一個無法無天的醉人進來。

下一刻,付前鎖定了自己僅存的左眼裡,某曾經沒機會用的物品。

只要眨一眨眼,這具殘虐之軀就將進入一場無視神明的宿醉。

針對這樣的情況,自己還剩下的底牌裡,這個似乎是唯一可能有點兒效果的——雖然只是可能。

但這正是樂趣所在不是嗎?

付前眨了眨眼。

……

有人在哼歌。

黑暗之中,這是付前接收到的第一份資訊。

第二份資訊,是有東西在跟隨這份旋律,輕柔拍打自己身軀。

而藉助這份拍打,一路找到可以稱為眼的器官後,付前面對聲音方向緩緩睜開。

哼聲戛然而止。

一張蒼白而魅惑的臉居高臨下,無聲凝望著自己。

而雖然感知裡傳來的反饋,自己現在的形態,並不比一條蟲子好多少。

然而這張熟悉面孔的主人,依舊是如同面對嬌弱嬰兒,小心把自己攬在懷裡。

拍打正是從背部傳來,當然現在也已經停下。

這時間凝滯般的一幕持續了相當久。

某一刻,付前感覺背後力量傳來,自己的腦袋竟是抱得更近。

那張沒有情緒的面孔也隨之靈動,附身做哺乳狀後,噗嗤一笑。

“愛不愛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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