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模因病毒
“小金”或者說“金先生”，是經典咖啡幫的執行人——每當談判或者收買不能夠解決問題的時候，他便需要作為最後手段登場，幫忙在根源上解決帶來問題的人。
而這樣的角色，在“民風淳樸”的諾德安置區地下，自然不是靠人長得好看就能夠混上的。除了足夠的忠誠之外，對於他的改造也是盡整個幫派之力，用上了最好的義體。
雖然金先生並沒有藉助萬用印表機，進行過正規的調整改造——並不是所有的幫派都像“伊卡洛斯解放陣線”一樣，能夠幸運擁有一臺萬用印表機——但在他身上安裝的義體，也全都是在黑市上高價買到的企業級軍事產品。
而其中許多義體的製造技術，甚至都是來自於完成破解的暗網科技。
因此，若只是單純考慮紙面上資料的話。金先生的戰鬥力，與許多擅長正面作戰的升格路徑調整者，在深度1至深度2時的強度不相上下——在出力上，因為大力出奇跡的裝機風格，甚至可能還要更強一些。
雖然說，經歷過萬用印表機改造的調整者，因為腦部寫入了義體驅動的緣故，對於義體的控制要強過這種“後天改造”很多。然而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等閒深度1、2的調整者面對這樣一個義體使用者，也是有著不小翻車可能的。
就比如說，調整深度達到深度1的安東尼。他在被偷襲的情況下，只是一個照面，便被自己這位最為忠心耿耿的下屬給穿透了胸膛。
在金先生轉過頭的瞬間，隱藏在他背後的“捕食者機動裝置”猛地彈出。那六根附肢就好似六隻長矛一般，朝著尚未完成暖機的安東尼急襲了過來。
雖然腎上腺素藥泵幫助安東尼將主觀意識給拉長了，但在倉促之下所進行的閃避，令他最終只躲開了其中的五隻附肢。
“但是那個老畢登是第一個被給釘在牆壁上的，現在就跟個蝴蝶標本一樣。”
【等一下，模因病毒？是我理解的那種模因病毒嗎？】
【我原以為這種東西，最多隻會影響到一些流行潮流——比如聽到某段旋律就想笑，或者對玩某個遊戲的玩家群體莫名產生攻擊性什麼的】
想到這，吉姆握緊了手中的左輪繼續踏步前進——雖然對手已經進入到了自己的射程，但那個賽博瘋子先前所展現出來的速度，完全足夠躲過自己的亞音速干擾彈。
吉姆嘗試從對方可能瞭解的角度解釋。
“去將那個偵探幹掉，去將多納塔帶回來……”
深藍有些頭疼地拍了拍額頭。
那尖銳的聲音令她感到一陣頭疼——這酒吧重新開業才多久啊，怎麼就又出嚴重安全事故了……
【我知道你想到了一些什麼】
布萊克問道。
陳妄所說的這個故事的模板，令吉姆感覺莫名熟悉。
在這個年代，令人自相殘殺的病毒武器並不稀奇——無論是癱瘓義體的敵我識別裝置，令其開始無差別攻擊四周的電子病毒；還是以狂犬病毒為模板，將人類轉變成流淌著涎水撕咬“喪屍”的生化武器。
【假如我們現在是在旅館裡聊天的話，那你大可以從寒武紀的生物大爆發開始說起】
布萊克聳了聳肩回答：
聯絡治安局來處理，會影響到她當下在負一層的地位；而自己剛開始組建的嫡系安保，其火力並不適合應對那種賽博精神病……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動，金先生就如一陣疾風般地彈出，帶著殘影消失在了酒吧裡。
江舟道，然後他皺了皺眉頭問：
“姑且最後問一下，那個極樂教團信仰裡，在深淵暗網深處孕育著的人類神明……指的不會是雅努斯吧？”
“當然不是，極樂教團甚至都沒有為自己信仰的神明命名。他們認為要直到神明分娩降世，祂才會擁有自己的名字。”
深藍皺了皺眉頭。
車載音響瞬間開啟，那是一個如同播音員一般洪亮陽光，而又彬彬有禮的聲音。
陳妄繼續道。
【沒錯，只需要一張特殊的圖畫、一段音訊或者別的什麼能夠承載資訊的東西。在接收並且理解了其中的含義以後，那病毒便會由此生效】
若是這樣的話，那倒還在自己的理解範圍內了。想象你正在向一個不懂某梗的朋友，講述有關於那個梗的笑話——對方覺得不好笑才是正常的。
接著，面對著“深藍區間”的酒吧大門，他的附肢就好似跳蛛般開始蓄力。腳下的磚塊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延展出了蛛網般的裂紋，然後——
【那這就說來話長了……酒神崇拜起源於巴克斯教團，在巴克斯教團尚未步入奧林匹斯神祇的行列之前，他們還是名為極樂教團的邪教組織……我說“邪教”這個詞不是在開玩笑，他們在當時真的得到了人智倫理監察委員會的認證，是可能會造成“人智崩潰情境”的高危組織。想當年……】
“嗖！”
此刻，那個身後延展著六根細長蛛腿的賽博瘋子，以快出了殘影的速度撲倒了一個渾身裝備著防爆重甲的安保機器人——然後幾乎只是在一秒的時間內，他便將對方給撕扯成了漫天的零件。
深藍心想。
“嚓！”
陳妄在吉姆的視覺裡感慨，然後繼續講述道：
【總之，可能是某個強大ai的手筆，極樂教團的禱告當真獲得了許多極為強大科技。而在其中，一種名為“狂歡”的病毒最為可怕。它可以令感染的人陷入到某種迷狂狀態，並且開始無差別攻擊周圍的一切活物】
“先安撫酒吧裡顧客，封鎖大門別讓對方再衝回來……”
“一會兒你照顧好自己，別被流彈擊中了。”
陳妄點了點錘頭回答道：
身上沒有什麼地方能夠固定陳妄的思想盒，他自然沒打算帶著這麼一個手提箱大小的東西去戰鬥。因此，在戰鬥開始之前，江舟在旁邊找到了一輛敞篷跑車。在一拳錘開了操控臺以後，將陳妄的思想盒給插了進去。
“也許有。”
“他倒是輕鬆……”
陳妄好奇的問道。
雖然說賽博精神病的發作就像是車禍一樣沒法預防，但讓這麼一個瘋子在酒吧門口這麼撒野，總歸是一件極為折面子的事情。
“我們該怎麼處理？”
已然陷入到賽博精神病狀態的金先生，絕不允許任何人阻礙自己完成任務——即便是任務的發出者本人。
尖叫與警報聲，充斥著整個深藍區間酒吧。
隨著警報聲拉響，深藍猛地站起了身來。
眼見此番情景，吉姆不禁直接開口問道。
一直到他離開的好幾秒後，先前擋在了他與大門口之間的那些人，他們腦袋才緩緩滾落到了地上。
“又怎麼了？”
【假如是的話，那人類大概早就應該完蛋了吧……當然不是，“狂歡病毒”所能夠生效的物件，大部分都是接受了極樂教團信仰的真正信徒。先前不是說過嗎，要在接收並且理解了模因中的含義之後，才會被病毒所感染】
與此同時，在他身後的那六根附肢立起，就像真的蛛腿一般將他託舉到了半空中——六根附肢代替了雙腿，成為了他的機動裝置。
…………
因此，他必須再靠近一些。
吉姆不由抬眼往前看去。
此刻，吉姆距離那個正在與深藍區間安保系統交火的賽博精神病患者，還有大概不到五百米的距離。但在聽到“模因病毒”這個詞的時候，他還是稍稍放緩了自己的腳步問道。
吉姆看到這裡點了點頭。
伴隨著一陣破空聲，一柄約有半米長短、筷子粗細的鋼針將安東尼給釘死在了牆上。
【這年頭，在水上行走或者七天以後復活都不算是什麼高階把戲吧。這種兩千多年前就玩過的套路，又能夠騙到多少人上當呢？】
對付那傢伙的話，三發乾擾彈應該足夠了吧……
“放心吧，我甚至能為您提供一些戰術支援。”
【一切不可名狀邪神與觸手元素的流行文化之祖】
“安東尼那個老東西的保鏢犯賽博精神病了，剛剛在酒吧裡幹掉了三個擋路的人，現在正在酒吧外面大開殺戒呢。”
幾顆依然還在跳動的心臟，將他們的血液沿著頸動脈給泵到了酒吧的天花板上。
也正是這個時候，離開的小金就好像魔怔了一般，嘴裡正在重複唸叨著這句話——那正是安東尼先前下達的命令。
在換好了左輪的子彈以後，吉姆撥開逃離的人群逆流而上如此道。
“安東尼就他沒有在自家保鏢的身上，留什麼義體鎖之類的安全裝置嗎？”
【那有機會我得找他要個簽名……不過你說的倒也沒錯，那些來自深淵深處的ai在我們看來，可不就像是邪神一樣不可名狀嗎？】
還是說反過來，先是被名為“酒神信仰”的模因病毒所感染，然後才會成為他們的信徒呢？
若是這樣的話，那所謂的“狂歡”病毒，其實是用來啟用特定“症狀”的誘因？
吉姆調侃道。
然而對方卻是充耳不聞。
安東尼倚靠著牆壁無力地坐下，流出的血液在身後拖出了一道殷紅的痕跡。他的雙手拼命地堵在胸膛上的貫穿傷上，就好像希望能夠填補完那個胸口的空洞一般。
一邊抱怨，吉姆一邊開啟了手中“說服者”的輪式彈倉。
可惡，要是再等幾天，自己從伊卡洛斯僱來的傭兵在就好了。
他就那麼自言自語著，身體不斷地抽搐。
深藍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最終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地道：
“然後幫我接艾洛伊茲·哈內爾小姐。”
亦或者是更糟的原因……
對於安東尼來說，那種被擊中的觸感先是一道涼意，然後是延展為一陣惡寒，最後擴散成生命不斷流逝的粘稠溫熱……等到他回過神來以後，對方已然收回了附肢，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知道“酒神局”最後結局的吉姆，自然沒有繼續追著這條情報問下去，而是選擇詢問眼下這場戰鬥所需要的情報。
安東尼費力地爬了起來，再次嘗試道。
血液的流逝令思考變得模糊，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上面的人收買了他？還是敵對幫派布的局？
“取消……命令……”
【病毒？是電子病毒還是生物病毒？】
“去將那個偵探幹掉，去將多納塔帶回來……”
他嫻熟地將其中的三發銀色子彈給抽了出來，然後鄭重全部給換成了彈頭亮有暗紅色微光的特殊亞音速子彈。
然而陳妄的回答，卻是令吉姆大吃一驚。
此時，辦公室的大門被一把推開，急忙衝進來的布萊克回答了她的問題。
“是聯絡治安局，還是讓安保部隊的人上？”
陳妄繼續道。
但它們都甚少在戰場上被投入使用，這並非是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而是因為這些病毒武器確實不好用——見效慢、效果差、容易被針對，並且還不可控。
在說完了大致的情況以後，他接著問道：
【所以說，這其實是一個賽博版的洛夫克拉夫特式恐怖故事？】
思想盒中的陳妄娓娓道來。
“所以說，‘狂歡’病毒是能夠對所有人都無條件生效嗎？只要看到了某一副圖畫，或者是聽到某段音訊就會發瘋？”
想到這裡，安東尼試圖爬起來，想要取消自己先前的那個命令。
【當初在極樂教團手裡，便有著這樣的底牌。只需教團的一個指令，他們的信徒便能夠由連殺雞都不敢的普通人，瞬間轉變成為這樣效率的殺戮機器】
【遠比你想象的多，要不然極樂教團也不會最終成為奧林匹斯諸神中的一員了……當年他們信徒們集會的時候，公司甚至需要出動軍隊鎮壓。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他們那些聽起來就很不靠譜的祈禱儀式，當真從深淵暗網裡獲得了回應】
對方的這番描述，令吉姆感到十分困惑。
對此，吉姆感有些疑惑。
叛變了嗎……為什麼……
只是，這件事情在處理上，卻是令深藍犯了難。
【都不是，是一種模因病毒】
這樣的發言，令安東尼那原本飄忽的意識，一下子再度變得清醒了起來。
【好吧，那就長話短說……極樂教團認為，在深淵暗網的深處正在孕育著一位獨屬於人類的神明。而祂一旦降生，便將會終結人類歷史的所有痛苦，屆時每一個人都將會升入到名為“極樂”的天堂之中。因此，他們教團的存在目的，便是幫助那個神明儘早分娩降生於世。】
“嗤！”
最後一根附肢，將這位經典咖啡幫的首領像昆蟲標本一樣，釘在了酒吧的牆壁上。
陳妄如此道：
【但“狂歡病毒”可不是全球資訊網巨魔那麼溫柔的東西。若是感染了它，你的自我意識便會被扼殺，從而進入到徹底的混沌狀態裡——就好像不遠處的那個傢伙一樣】
只有資深信徒，才會被那種模因病毒所影響嗎？
吉姆心想。
【不認識，那是誰？】
就彷彿那背刺了自己家主的行為，連一句解釋都不需要。
這是最糟糕的可能……對方患上了賽博精神病！
並且，他接下來的目標中，還有著自己的女兒！
“先前命令……取消……”
“免了吧……你要是在這裡掛了，那我可沒辦法給你救回來。”
…………
【能不能說一下“酒神崇拜”與對面那個賽博精神病之間的關係？】
陳妄回答道。
聽到這裡，江舟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他剛準備轉頭的時候，陳妄卻是繼續道：
“不過在極樂教團成為為奧林匹斯秩序的一員以後，原教團分裂出來的酒神教派，便與聖三位一體教合流了。
“而在他們的新教義的啟示錄篇裡，那個獨屬於人類的神祇，未來會以聖子的身份再臨人間，審判這個汙濁的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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