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倖存者日報》【昨日晚間,軍團第31萬人隊所屬第一千人隊與“肅清”小組對十峰山第二座山頭黑雲峰發動攻勢,並於22:10成功控制整個山頭……】事實證明。

東方軍團的直屬部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在付出了112名傷亡之後,那群配備自動火力的威蘭特人精銳,終於趕在凌晨轉鍾之前將軍團的旗幟插在了山頂上。

殘餘的綠皮大隻佬和哥布林要麼躲進了那些人工挖掘的地道和掩體,要麼撤退到了十峰山的第三座山頭——斷刃山。

和黑雲峰相比,那座名為斷刃山的天險要矮上一截,不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卻只多不少。

整座山就像一把陡直聳立的長劍,從中間攔腰截斷,只剩下了半截。

山的兩面是懸崖絕壁,連樹都站不住幾棵,更別說人了。

一條斜著的路盤旋向山頂,由南往北,而這條路也是八十里白骨路上最險峻的一段。

莫說重型載具難以通行,就是能夠在岩石上攀爬的死亡之爪想上去都有些難度。

不過縱使如此,和附近的其他幾座人跡罕至的天險相比,在這兒修橋修路也是要容易一些的。

根據聯軍指揮部的作戰部署,這座山頭由企業第100山地師的步兵負責攻堅,聯盟和軍團在後方支援。

攻勢將於三日後發動!且不管三日後的作戰安排,邊緣划水更在意的其實是軍團在這場戰鬥中的表現。

根據他們之前在論壇上的分析,軍團真正的底牌從來不是單兵作戰能力,甚至不是某支部隊。

那些傢伙真正制勝的法寶是龐大的後勤體系以及持續作戰的能力。

他們的整個社會體系都是為戰爭而準備的,一切的制度存在的意義要麼是為了完成戰爭兵器的生產,要麼便是為了培養軍官和士兵,亦或者為了獎勵在戰場上立下功勳的軍事貴族們。

因此討論某一支部隊的戰鬥力其實意義不大,企業需要靠編號來虛張聲勢,而這幫傢伙是真有一百個師。

並且還是無需動員,隨時都能掏出來的常備軍!如果不是因為隔著大荒漠,東部諸省距離凱旋城太過遙遠,大部分後勤都只能依靠僕從國承擔,遠征軍的表現也不至於那麼令人一言難盡,更不至於在主戰派比比皆是的大後方竟然得不到支援。

然而令邊緣意外的是,拋開光榮軍拉跨的表現不談,那個第31萬人隊在昨晚戰鬥中的表現竟然意外的不錯?而更令他意外的是那個叫“肅清小組”特殊部隊。

一共一百名士兵,個個近三米高的個子,身形魁梧的和一尊鐵塔似的,全身更是覆蓋著漆黑色的防彈襯片和外骨骼。

其定位大概類似於師級單位下屬的特戰連,然而實際上他們在戰場上的表現,卻更像是協同步兵推進的“人形步戰車”。

這些人高馬大的傢伙使用霰彈槍和重機槍作為主要武器,尤其使用後者時可在不架設的情況下一邊開火一邊向前推進。

除此之外,他們還配備有大量燃燒、破片等各種型號的重型手榴彈,腰上還掛著一把戰斧或者鐵錘之類的近戰武器作為近距離的“火力補充”。

這幫傢伙的作戰風格異常彪悍,和叢林兵團的弟兄們有的一拼。

他們往往出現在戰線最兇險的地方,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幹掉對手,即便是最兇惡的變種人,也招架不住他們的突襲。

若不是那偶然露出的臉確實是人類的模樣,邊緣划水甚至都不禁懷疑那玩意兒是不是套著外骨骼的變種人了……“你說那些人?他們當然是威蘭特人……只不過是用藥失敗的那種罷了.”

軍事基地的食堂。

用餐的時候,邊緣划水和蘇明聊起了這件事。

後者一邊對付著碗裡的炒飯,一邊用閒聊的口吻說道。

邊緣划水疑惑問道。

“什麼意思?”

蘇明說道。

“透過覺醒藥劑讓非編碼基因強行表達,並不是100%能夠覺醒,根據技術路線還有一定機率出現程度不同的副作用……重則死亡,輕則殘疾或者各種遺傳病,你應該聽說過吧?”

邊緣划水點了下頭。

“嗯.”

方長兄弟的物件好像就是覺醒藥劑的受害者。

那似乎是巨石軍工的產品,記得是叫“龍血”。

因為是免費的,巨石城不少想當傭兵又沒有力量的人都用過,巨石軍工甚至還推出了一款專門提供給龍血藥劑致殘者的貸款。

後來內城崩塌之後,新當局便將“龍血”列為了禁藥。

404號避難所也有類似的產品,不過安全性要比龍血高很多。

雖然覺醒的機率也是個迷,而且需要接種好幾次,但目前最大的事故也就是覺醒不了,倒也不會出現肢體殘疾之類的情況。

當然,如果“難以誕生後代”也算殘疾的話就另說了,大多數覺醒者都有這個問題。

邊緣划水估摸著,這可能也算是某種生物種群的自我保護機制——即,防止胡亂表達非編碼基因的能力遺傳下去。

當然,這只是他基於遊戲設定做出的猜測。

現實中壓根就不存在覺醒者,也沒有這麼多變異生物。

“……肅清小組的威蘭特人就是類似的情況,你應該知道的吧?那些傢伙是戰建委時期,由技術部旗下的威蘭特實驗室透過基因技術合成的‘天生的戰士’.”

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用餐的阿爾法特遣機動隊士兵,蘇明擺弄著手中的勺子,用很輕很慢的聲音繼續說道。

“如果說一般人的非編碼基因是一長串自然形成的屎山,那麼他們的非編碼基因就是人工設計的……有一種說法是,技術部的設計者將‘完形生命體’中未完成的部分程式碼寫入了進去,然後透過某種方式註釋掉了,用來湊夠23對染色體.”

“戰建委的本意是希望用這些工具人對付黏菌,順便還可以收集一些實驗資料,用於完成繁榮紀元時代未能完成的那個奇點技術,等廢土紀元結束之後再透過絕育或者其他更文明的方式將這些不穩定的傢伙們消除,以防止基因汙染……”“這是我之前在端點雲上查到的資訊,也許能解答你的一部分困惑。

至於是不是,就得你自己去甄別了……端點雲上什麼人都能聊上兩句,有時候吹牛逼的成分居多.”

靠著v翻譯器才聽懂這段夾著不少專業術語的話,邊緣划水試著理解了一下之後,眼睛頓時瞪大了。

好傢伙!也就是說……威蘭特人的dna裡住著變種人?!不對,這種說法可能還不夠準確,換成“住著變種人的一部分零件”就貼切多了。

變種人是“完形生命體”的未成品,威蘭特人也是。

只不過前者把所有不穩定的基因都釋放了出來,完全形成了一個新物種,而後者則是在人的基因裡面摻雜了一些和變種人dna同源的基因片段!也正是因此,威蘭特人覺醒,有一部分人會變成更強的人類,也有一部分人會變成擁有變種人特質的人類。

畢竟覺醒的本質便是非編碼基因在個體中的特異性表達,表達哪一部分是沒有人能說得好的。

“可為什麼後者算是失敗者?”

邊緣划水不理解地繼續追問道,蘇明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那你得去問威蘭特人的專家了……我說了,我也是從端點雲上聽來的.”

邊緣划水:“……”就在兩人正吃飯的時候,隔壁桌的阿爾法機動特遣隊已經掃蕩完了餐盤,四人步調一致走去了取餐點。

“土豆燒肉蓋飯,再來三份,多加米飯.”

為首那名小隊長掏出餐卡,言簡意賅道。

掌勺的打餐員聞言一愣,重新數了下站在取餐點前的人,怎麼數都是四個。

不過他也沒多問。

這幫頭盔上掛著防毒面具、護目鏡遮住眼睛的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正常人。

“三份給您……”將打好飯菜的餐盤擺上桌,他最終還是沒忍住提醒了一句,“你們仨要是一起吃,其實可以單點幾份炒菜和飯.”

“不必,謝謝.”

那小隊長點了下頭,兩手端著三份餐盤,轉頭回了先前的餐桌。

就在那打餐員以為完事兒了的時候,排在那小隊長身後的隊員卻上前了一步,動作一模一樣地掏出了餐卡。

“土豆燒肉,再來三份,多加米飯.”

打餐員:“……”不出他所料,後面那兩個也是一樣,同一道菜點了三份,甚至連線過盤子和謝謝的動作都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幫傢伙就像是約好了似的。

所有人都點同一道菜,愣是把一大桶土豆燒肉都給點完了,其他十幾道菜連一半都沒消耗到。

對於這種情況,打餐員只能聯絡後廚,讓那邊趕緊加班再炒一桶送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聽不見也看不著的通訊頻道中,一連串看不見的電波正以光速交流著。

“土豆燒肉不錯,推薦.”

“確實不錯.”

“不錯.”

“真不錯.”

“滿足.”

“……”就在一眾阿爾法特遣機動隊計程車兵們把飯幹完、還了餐盤的時候,一群剛剛訓練完的企業士兵們才一窩蜂地湧進了食堂裡。

這幫新兵之前在新兵營裡接受了三個月的訓練,到了這兒之後訓練也沒停下,一個二個餓的眼睛都冒綠光了。

其中一個小夥子擠到了取餐點前面,瞥了一眼牆上的選單,眼疾手快地將餐卡啪在了打卡機上。

“老闆,來份土豆燒肉!再來一份紅燒茄子,兩份飯!”

聽到這個菜就頭大,打餐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土豆燒肉沒了,被那幫戴著面具的傢伙幹完了,想吃再等半小時吧.”

眾人聞言頓時驚了。

“我擦!?”

“幹完了?!”

本來沒多想吃來著,一聽竟然被幹光了,一群人頓時吞起了唾沫,好奇地排隊等了起來。

隊伍越排越長。

後來不只是企業,包括自由邦、垃圾城等等其他聚居地計程車兵們也過來湊了熱鬧。

短短一天的時間,整個衛府軍事基地竟是賣出了將近十萬份土豆燒肉!尤其是來自學院的乾飯王,一個人三份起步,千人規模的機動隊愣是吃出了萬人隊的架勢!雖然聯軍的食堂並不是以盈利為目的,一份飯的利潤也不多,只有1到2cr,但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了。

當天,北線無戰事。

少量軍團士兵在黑雲峰的坑道中清剿殘餘的變種人和哥布林,而在那些威蘭特人的身後,聯盟的土豆燒肉蓋飯卻悄無聲息地風靡了整個軍事基地……不只是一眾玩家們傻了眼,就連遠在曙光城的楚光都始料未及。

僅僅靠著一道菜,這幫來自天南地北計程車兵竟然將軍事基地的土豆給炫完了……當遠在曙光城的楚光收到前線的報告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幾秒。

“好傢伙……這軍事基地還能盈利的?!”

摸著良心說,楚光真沒想過靠著黏供體賺錢什麼的。

如今的聯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窮二白的小村子了。

身為聯盟的管理者,他的責任也不在只是想盡一切辦法把支援他的人餵飽,而是帶著那些已經吃飽喝足的傢伙們去重建一個更偉大的時代,去團結更多還沒吃飽的人。

也正是因此,包括火車運力在內,很多原本可以盈利的地方,他幾乎是成本價折算給了黏供體的友軍們。

而如果是在黎明城、巨石城工業區代工生產的後勤物資,甚至還能在成本價的基礎上再打五折!相當於聯盟給財政補貼,鼓勵黏供體各方勢力在聯盟的工業區生產後勤物資了!雖然短期來看這麼做會增加一些財政赤字,但目光放長遠一點,這麼做帶來的好處遠遠不是一點赤字能相提並論的。

“外貿訂單”帶來的不只是資金、技術和人才,還有更緊密的合作關係。

即便以後戰爭結束了,這些訂單也不會全部消失,總有一些會因為雙方在戰爭期間形成的緊密合作關係而慣性的保留下來。

包括跟著那些訂單一起來的資金、技術和人才等等。

這也算是一種陽謀。

各方都有解決黏菌問題的長遠利益訴求,以及解決火炬教會這一“天災”的短期訴求。

哪怕是對技術最吝嗇的學院,也願意承擔一定技術外流的風險,將一些不那麼緊要、前線有大量需求的產業轉移到距離前線更近的巨石城生產,甚至交給巨石軍工來代工。

比如高斯步槍使用的電容器以及外骨骼的聚合物防彈襯片等等。

而這其中關聯的技術,足以帶動聯盟十數條產業鏈升級。

相比之下,聯盟為此付出的那點財政補貼根本微不足道。

毫不誇張的說,楚光為發動這場戰爭已經做好了長期倒貼錢的準備。

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場仗才正式開打沒三週,他們竟然靠著食堂實現盈利了?坐在筆筒上的小柒目光炯炯地看著他,一臉崇拜地豎起了拇指。

“不愧是主人!別人打仗都是賠錢,主人不但沒有賠錢還賺了一筆呢!”

楚光乾咳了一聲。

“……就算你誇我也沒任何好處的.”

“怎麼會?”

雙手捧著下腮,小柒做出害羞的樣子,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透過指縫注視著他。

“主人開心,對小柒來說就是最最最幸福的事情……嘿嘿.”

噫?!楚光驚訝地看了這小不點一眼。

怎麼感覺這傢伙越來越機靈了?不過這騷話是和誰學的。

這話是這麼用的嗎?“總感覺主人在想失禮的事情……”一臉狐疑地盯著楚光,小柒雙臂抱在胸前,那微微翹起的唇尖似乎不太滿意他這幅驚訝的表情。

輕輕咳嗽了一聲,楚光將打岔的話題帶回了正軌上。

“沒有,我只是在想……之前倒是我疏忽了,差點忘了咱們的老本行.”

聯盟發展的速度太快,他都把那些士兵們兜裡的薪水給忘了。

包括他自己發給玩家們的任務獎勵。

這些傢伙賺了錢反正也花不到曙光城那邊,最後八成又是拿去官網的銀交所換了。

不如干脆讓他們在前線花了得了。

聯盟現在缺的已經不是生產力,而是能夠釋放生產力併產生正向收益的地方。

說不定能靠著這幫傢伙的消費能力,硬生生地花一座聚居地出來。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前線的報告說,一些馬伕鎮的商販甚至趕著牛車去了鐵路的終點站——那個非軍事人員不得搭乘列車前往的衛府軍事基地站,並在那兒擺攤售賣一些當地盛產的牛奶、馬奶以及其他乳製品。

等錦川行省其他地方的倖存者也聚集過來,久而久之,那裡說不定就形成了新的聚落。

“老本行?”

小柒歪了下頭,不知道楚光指的是哪個,畢竟他玩的花樣太多了。

“重工業燒烤,輕工業啤酒……當然,現在條件比以前好了,除了吃的還可以有別的.”

楚光淡淡笑了笑,食指在空中輕輕一揮,撥動全息螢幕點開了派發任務和伺服器活動的視窗。

他的腦洞有限,但他相信他的小玩家們的腦洞是無限的。

“……派一些生活職業玩家到前線去好了.”

……就在北線的聯軍們忙著乾飯的時候,十峰山上的變種人們也在大快朵頤地乾飯。

不過乾的不是米飯,而是牲畜或者牲畜一樣的人。

火炬教會給它們提供了豐富的食物以及繁衍的工具。

自從海涯行省的那把火燒起來之後,它們天天都在大擺宴席,好日子從來沒斷過。

雖然已經丟了兩座山頭,但這些綠皮傢伙們一點也不著急。

這場鏖戰才剛開始,人類玩意兒的聯軍不過剛剛進入它們的主場。

除了會打洞的玩意兒,它們還有會飛的玩意兒,等到那幫人類玩意兒真正到了半山腰,才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它們會一點一點地把那幫傢伙撕碎,用他們的血和內臟去祭祀死去的同類,取悅它們的“萬獸之王”!斷刃山。

整座山上的綠皮變種人和哥布林都在忙活著備戰。

除了一個傢伙。

一處寬敞的洞窟內,身長約有十幾米的綠皮大隻佬如同一座假山似的坐在一堆人形骸骨的中央,呼呼地打著盹兒。

那綠油油的面板就像久不見陽光的苔蘚,坑坑窪窪的就像癩蛤.蟆一樣。

它的手臂就像挖掘機的鏟子,嘴裡發出的呼嚕聲如同打雷,掛在嘴角的口水時不時滴在身下的骸骨上,發出腐蝕的呲呲聲。

它的名字叫歐隆,是巖斧氏族的首領,整個部落胃口最好、力氣最大的大隻佬,同時也是變種人中少有出現的自然突變體。

作為完形生命體專案的例外,它具有超級變種人的一部分特性,哪怕被轟碎腦袋也不會死,反而會因為失去理智而發狂,它的恢復力甚至能超過黏菌部分子實體,甚至比“肉山”還要能扛。

雖然熟睡中的他看起來像個患有重度肥胖症的殘疾人,但他醒著的時候卻一點也不遲鈍,甚至能一巴掌拍飛一輛坦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次動靜,那耷拉在大腦殼上的耳朵像豬耳朵似的往上一抬,熟睡著的歐隆抬起了半隻眼皮,嘴裡一邊發出粗重的呼嚕聲,一邊沉悶的哼哼。

“什麼事兒?”

這是它的特異功能之一,只醒半個腦袋,剩下半個腦袋仍然睡著。

站在洞穴的門口,披著白袍的中年男人用沒有波瀾起伏的聲音說道。

“給你帶來了個好訊息.”

歐隆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

“說.”

男人慢條斯理地說道。

“很快你就能飽餐一頓了.”

歐隆發出一陣沉悶的笑聲,就像低吼的巨龍一樣。

“那我可真是期待.”

說完,它又閉上了那半隻眼睛,似乎陷入了熟睡中。

男人點了下頭,轉身消失在了洞口,就像不曾來過一樣。

熟睡中的歐隆睜開了眼,琥珀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不耐煩。

雖然部落中有不少人稱那個人類玩意兒為“獸王”,但他卻不是很喜歡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

明明它才是獸王!只可惜那傢伙是透明的。

不管是朝他扔石頭還是吐口水,都會從他身上穿過去。

但凡那傢伙有個實體,它早就一口把他啃了!……就在北線的人類士兵和變種人們忙著乾飯的時候,上錯了船跑去百越海峽的伊賽爾和他的一萬名麾下們也終於吃上了第一口熱飯。

抓著一根金黃色的棍狀“麵包”,吃的滿嘴油乎乎的伊賽爾忍不住問道。

“這是什麼?”

“油條.”

瞧了一眼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傢伙,站在碼頭上的方長言簡意賅地說道,“記住,這是你們上岸之後的第一頓飯,以後這兒叫油條港了.”

昨天中午,叢林兵團分出了一隊人手深入南岸的叢林清剿了當地的異種,並配合地精兵團的2h水上飛機拔掉了至少五座巢穴。

差不多今天中午的時候,這群遠征軍計程車兵登陸了百越海峽的南岸,在沙灘上紮營,並配合薯條港的施工團隊在南岸建起了一座簡易的木質碼頭,沿著海岸線拉起了水下隔離網。

等到傍晚的時分,薯條港的補給船總算趕在這些士兵們餓肚子之前,將炸好的油條送了過來。

沒想到聯盟竟然送麵包給他們吃,那些鼠族人士兵都激動壞了,領到口糧之後一個二個都狼吞虎嚥地往嘴裡塞著。

在婆羅行省,麵包至少也得是有一份體面工作的市民才能吃得起的食物,大多數人都在吃土和豆子。

雖然這麵包油乎了點,但根本沒有人嫌棄,反倒為聯盟的慷慨而感動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其實別說那些士兵,那些市民出生的軍官們一樣沒見過這種油乎乎的麵包。

雖然金加倫港已經出現了一些曙光城的美食,但受限於封關和距離等等因素,聯盟的飲食文化還沒有進入到婆羅行省的腹地,只在其周邊地區有小範圍的傳播。

哪怕這些軍官們見過些世面,也架不住在海上吃了兩個星期的乾糧,所有人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甚至別說是基層軍官們,就連伊賽爾萬夫長的吃相都談不上有多雅觀,一邊賣力的咀嚼吞嚥,一邊用那掛著油渣的嘴嘟噥。

“謝謝……我們會記住你對我們的幫助,等戰爭結束之後我會向陛下為你美言幾句.”

方長呵呵笑了笑,不把他的嘴硬當一回事兒,語氣公事公辦地繼續說道。

“不必客氣,你們今天干的不錯,這是你們應得的酬勞。

從明天開始,我們會給你們安排新的任務,包括營房的修建以及道路施工等等……如果你們表現符合我們的預期,我們會給你們發薪水.”

聽方長說著,伊賽爾先是一愣,回過神來忽然氣憤說道。

“等等!我們是來打仗的,不是來幫你們修港口的!”

修碼頭他理解。

畢竟人可以抱著浮木往岸上游,補給泡進海里就廢了。

上萬人等著吃飯,總不能全靠那小艇一船一船的往岸上送。

甚至於修營房他都能理解,畢竟他的人也需要住的地方。

但道路施工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搞得他們像是來開荒似的!不過這傢伙雖然嘴不是一般的硬,但嘴上咀嚼的動作卻一點兒沒停。

方長呵呵笑了聲。

“那你把單買一下吧.”

伊賽爾蒙了下。

“單?”

方長翻了個白眼。

“沒錯,你該不會以為吃的是免費的吧.”

伊賽爾一聽這話,嘴裡的油條差點沒掉到沙灘上,一把拽下來火急火燎地說道。

“等等,你們不是……說會承擔我們的補給嗎?你們在黏供體上的承諾呢?”

方長耐心地解釋說道。

“我們確實承諾會承擔你們的補給,但這並不是免費的。

另外,我打聽過,你們的皇帝陛下確實替你們充了飯卡,但錢是充在衛府軍事基地的食堂裡,這裡和衛府軍事基地隔著至少1000公里,我們不可能讓他們過來專門給你們起個灶臺.”

伊賽爾急了。

“有什麼區別?不都是你們的聚居地嗎?”

方長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耐心地說道。

“什麼叫有什麼區別,薯條港是薯條港,衛府是衛府,你能理解一碼事歸一碼嗎?”

和這傢伙解釋規則太費勁了。

看著仍舊是一臉茫然的伊賽爾將軍,方長深吸了口氣,決定換一種溝通方法。

“聽著,我們不是仁慈的管理者大人,更不是做慈善的。

你要吃飯就得付錢,沒錢我們可以借給你,甚至可以慷慨地不要利息,但你們必須按照我們的方式來償還這筆債務,否則就讓你們的陛下打錢過來好了,或者你們自己想辦法,別指望我們白養著你們.”

伊賽爾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恨不得掏槍指著這傢伙的腦袋。

但想到陛下最精銳的灰狼軍都被這傢伙胖揍了一頓,而自己身後的都是幫老鼠人,他也只能把這口氣給嚥了下來。

看著不說話的伊賽爾將軍,方長忽然想到了什麼,呵呵笑了笑聲說道。

“高興一點兒,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如果你知道北線的情況,你會感謝我的.”

伊賽爾下意識問道。

“北線發生了什麼?已經打起來了?”

方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笑著問道。

“你認識一個叫莫德里克的傢伙嗎?”

伊賽爾立刻說道。

“巴比塔將軍手下的千夫長!我認識他,他怎麼了?”

“他怎麼了?”

方長淡淡一笑,繼續說道,“昨天晚上他和他的麾下一起投胎去了.”

軍團發射了兩枚400毫米重炮,看那爆炸效果應該是溫壓彈或者類似的玩意兒,總之威力驚人。

雖然對付山體下面的變種人效果只能說一般,但那片山上不管死透的人還是沒死的人,全都被這一發炮彈給揚了。

巴比塔聲稱那個叫莫德里克的傢伙是在和變種人的戰鬥中身亡的。

然而死亡兵團的玩家們卻分明看見,那枚炮彈落下來的時候山上其實還有一些人在戰鬥。

那些人不像是一般計程車兵,更像是軍官一類的角色。

畢竟鼠族人士兵計程車氣有多低下,他們同樣是看在眼裡的。

那個倒黴蛋的名字出現在了官網論壇討論帖的字裡行間中,但也就寥寥幾句而已。

方長並不同情那個傢伙,畢竟他不認識,也不在乎,卻覺得眼前這人不知好歹。

金加倫港的倖存者可以不用感謝自己,畢竟百越公司在當地的行為更多是一樁生意,用先進的方法和技術換當地人的勞動力。

他們沒過去的時候,那些人靠吃土一樣能活,最多是受些該受的罪。

但這幫傢伙,自己可是把他們從鬼門關里拉了出來,讓他們不用和那幫克隆人一樣滾進絞肉機裡。

而他還在挑肥揀瘦。

“如果你們還想要吃明天的早飯,那就按我們說的去做.”

扔下這麼一句話,方長搖了搖頭,轉身走向了碼頭。

目送著他的背影,伊賽爾嚥了口唾沫,只感覺背上熱的冒汗,手心卻微微的發涼。

在聽到莫德里克下場的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當時上錯了船也挺好……不遠處幾名拎著鏟子的鼠族人炮灰,交換了一下茫然的視線,心裡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早餐?什麼是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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