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胎已死,輪迴破滅,如何再得往生?

葉藏眉頭微皺的瞧著緩緩消逝的赤山鬼姥,心頭思緒萬千,這輪迴獄便是赤山鬼姥的天生鬼胎所化,數百萬年間,她亦是蟄伏在這鬼胎和陰陽法眼之中,才得以不斷奪舍往生。

難道她在此期間,境界更上一層,重新編纂了《輪迴長春》,悟出了其他往生的手段?

赤山鬼姥的話語在葉藏耳畔縈繞,後者眼神微怔的瞧著逐漸破碎的輪迴獄。

陰陽法眼已經閉合,赤鬼嶺高天之上,撥開雲霧見光明,十餘萬載的暗無天日,只在朝夕之間揮散,正是午時,刺眼的日光傾灑而下。

嗖嗖嗖!

兩道元神自尋法身而去,青魘法王和鹿姚真人元神歸竅,陡然睜開雙目,呼吸間風雲懼動,磅礴的法力揮散開來。

剎那間,兩位道臺真人的法力,將整片赤鬼嶺給移成了平地,有蟄伏在地脈中的鬼修,呼吸間被湮滅於無形之中。

“想不到老夫還有脫身之日!”青魘法王大笑之間舒展著身子,整個人騰空而去,一下子便是遁飛進了九重天之內,略施法天象地之能,遮蔽天幕,神威猶存。

鹿姚真人的元神剛剛歸還法身,她赫然睜開美目,眼中炯炯有神。

磅礴的永珍木法之力不怒自威,身旁那顆因他法身靈澤滋養的千丈古樹欻欻作響,木息靈力如同游龍在地脈上奔騰。

半柱香前,還一副赤紅潮溼的地脈,轉眼間已經有無數青翠的枝丫破土而出,鬱鬱蔥蔥,清風狂拂。

赤鬼嶺,百里之內,已然成了一片青翠樹林。

瞧著兩位真人大展手腳,葉藏微微怔神,思緒還未從輪迴獄中迴轉而來。

阮溪風乘著八卦雲氣,來到了葉藏的跟前。

“弟子見過師父。”葉藏回過神來,立即拱手作揖道。

“徒兒,無須自擾。”阮溪風抬眼朝高天瞧去,覆手沉聲說著。

“師尊可信天有命數之說,我等修道一生,卻還是難逆天意。”葉藏心思微沉,思躊的說著。

十洲之地看似很大,但也有窮盡路途之勢。

道行再高,這一世也不過登頂道臺九重,此世想要步入羽化,非尋常道途可走。譬如赤山鬼姥,走過了枯燥寂寥的無盡歲月,還是難違天意。

“上古時期雖靈力福澤無邊,但煉氣士想要登天,也非容易之事。修道長生,本就為逆天之舉,不然何以要受的天譴雷伐,九重天下雖有命數,但道途終究是我等修道之人走出來的,一切皆是未知定數。”阮溪風拂了拂袖口,凝神說著。

倒是葉藏想的有些多了,大抵是因為瞧見赤山鬼姥的緣故。

那陰陽輪迴玉,乃是天上仙域所遺落的道器。

此物的法則極為逆天,能讓人往生輪迴,再行修道之旅。

但如此逆天行為,又如何能瞞得過天上真仙,這讓葉藏生出一切皆有定數的宿命之感,故此才會怔神許久。

但阮溪風這般一說,葉藏倒是通透了一些。九重天既是‘牢籠’,困住十洲之地,也困住了天外仙域。十洲古籍中,只記載了曾有道人羽化飛昇,可卻從未聽說過有真仙臨塵。

“多謝師尊解惑。”葉藏拱手作揖。

“走吧,隨我歸教。”阮溪風笑著,瞥了一眼天邊。

“這位便是九竅真君了吧。”青魘法王龍行虎步而來,朗聲笑道。

“阮溪風,見過老法王。”阮溪風微眯著眼睛,拱手道。

“無需多禮。”青魘法王擺手說著,隨即偏頭瞧向葉藏,朗聲笑道:“葉藏,待會回返神教,定是會多加賞賜於你!”

“法王言重了,此乃弟子分內之事。”葉藏道。

這時,駱景陽亦是腳踏天火遁飛而來。

得見青魘法王之後,連連拂袖垂首作揖。

“這位是駱師兄,此番赤鬼嶺之行,便是來尋法王蹤跡的,弟子也是隨他而來。”葉藏介紹道。

“弟子駱景陽,見過法王!”駱景陽鏗鏘道。

青魘法王打量了一下駱景陽,點頭笑道:“好好好,我神教當真是天驕輩出!”

鹿姚真人亦是御空而來,袖袍一震,一枚翠綠的真人令牌賜下。

“此物乃我元神令,我允你一事,有難之處可震碎此令告知我。”

正欲說些什麼,這鹿姚真人卻是頭也不回的施展遁法離去了。

葉藏收好這令牌,道臺真人的一記承諾,價值千萬。

赤鬼嶺如今不復存在,再待下去也是無益。

幾人便是準備歸教,這時,天地陡然為之一怔,整片天空在呼吸之間,被染成了絳紅的晚霞之色。

一位面若冠玉,鶴髮童顏的女道人駕馭雲霞而來。

葉藏一眼便是認出了這位女真人,縹緲宮的雲霞真人,自己那修成極盡靈海的《太上元妙心經》,便是傳承於雲霞峰。

雲霞真人亦是有些意外的瞧著狀況,他是來尋阮溪風的,沒想到此處竟是還有一位道臺真人。

“縹緲宮的道術?”青魘法王眉頭一皺,打量著此人。十餘萬載前,雲霞真人也不過剛剛入道,青魘法王乃是老一輩的人物,自是不認得她,但是透過氣息認出了她乃縹緲宮之人。

“道友,有何指教?”青魘法王舒展了下筋骨,磅礴的法力揮散而出,朗聲笑道。

“阮溪風,別以為搬來了救兵,本座便是會饒了你!”雲霞真人狹長的美目冷冷的瞥向了阮溪風,威嚴道。

“閣下口氣這麼大,可是要對我神教中人動手?”青魘法王朗聲笑著,道。

一時劍拔弩張,兩位道人真人對峙,隱隱有要動手趨勢,磅礴的法力揮散而出,撕裂了高天雲層。

阮溪風兩袖清風而去,凝神說著:“請法王帶兩位弟子先行歸教,這位道友與我有些私冤。”

“你確定?”青魘法王眉頭一挑,偏頭瞧去。他觀阮溪風道行,乃紫府合道之境,真要鬥法,如何能敵的過眼前這位道臺真人。

“有勞法王了。”阮溪風平靜道。

“既是如此,我便不插手了。”青魘法王瞥了眼雲霞真人,沉聲笑道:“有些年沒去縹緲宮走上一遭了,不知九霄真人如今神通幾何,閣下若是回返縹緲宮,待我問上一聲好……”

雲霞真人微微一怔,瞥了眼青魘法王。

說罷,法王袖口一拂,攜著浩如煙海的法力,帶著葉藏和駱景陽御空而去。

……

三日後,葬仙海,主教群島。

這一天,一則訊息如同驚雷一般的炸響了整片葬仙海,無數弟子和長老都在議論。

消失了十餘萬載的青魘法王,竟然回來了!

更為震驚的,便是是宋家的長老和弟子們了,他們派駱景陽前去尋找法王的蹤跡,這本就是一個由頭,本來是打算利用赤鬼嶺和鬼修,除掉這一位寒門的心頭大患的,沒想到,駱景陽和那葉藏,竟是直接將消失了十萬多載的青魘法王找了回來。

又是三日過後。

宋家的地煞長老‘宋萬隆’的腦子嗡嗡作響,臉上的橫肉微顫,失神的癱坐了蒲團上,不知該如何作好。

事情若是敗露,這後果可是承受不起。

十大真傳弟子皆是門內中流砥柱的存在,一代天驕弟子,按神教海獄司的教規,如此設計陷害抹殺,可是要被丟去海獄島水牢之中,受百年酷刑,海妖食身之痛。

即便是傳承世家之人,也無例外。

要不然神教不加拘束,世家明爭暗鬥,自相殘殺,寒鴉神教早就自行覆滅了。

葉藏前世之時,神照島曾欲叛教,事情敗露,被楚家法王大義滅親,滅殺了八成的族人,這才沒有遭滅族之災。

滅殺十大真傳,這罪名雖然不如叛教,但亦是陳百山無法容忍的。

這時,一位宋家弟子著急慌忙的踏殿而來。

“長,長老,青魘法王來了。”

“還愣著幹什麼,快快請進來!”宋萬隆厲聲呵斥道。急忙從蒲團上起身,慌張就要出去迎接。

轟!

宋萬隆剛邁出殿外一步,磅礴的法力便是從天而降。

一道巨大的法身巨掌狠狠拍來,一時間,整座大殿瞬間被轟塌成了廢墟,宋萬隆還未來得及施展道術抵禦,根骨神脈便是盡斷,口吐鮮血的倒飛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之上,

青魘法王龍行虎步而來。

“原本是海獄司要來,不過本座今日閒的慌,就親自來找宋長老問個說法了。”青魘法王眼神微沉的覆掌一抬,將宋萬隆攝了過來。

“我一人之事,與玄雲水榭無關,老夫早就瞧那駱景陽不快了,只恨殺他不得!”宋萬隆身子顫顫巍巍,但還是厲聲咆哮的說道。

其實這件事,宋家不少弟子和長老都知道,連宋家法王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沒有出言反對,便是默許了。

如今計劃不成,事情敗露。宋萬隆沒有絲毫猶豫,將這事情一概攬在了自家的身上。

“若非宋師弟不在教內,我非得去尋他不可。玄雲水榭怎的出了你這麼個敗類,這般殺了你,倒是讓你舒坦了!”青魘法王眼神微沉,拖著宋萬隆便是踏空出島,直奔海獄島而去。

這一日,神教又是傳出一則訊息。

地煞長老宋萬隆,因為私人恩怨,意欲陷殺十大真傳弟子,被丟進了海獄島下的萬丈水牢之中,受刑百年。

既能活著出來,大抵也不成人樣了。

與此同時,東海琅琊宮,葉藏正盤坐在蒲團上,運轉太上元妙心經,穩固金丹道行。

不知何方吹來一陣鬼氣,秦惜君的身形悄然的出現在了洞天福地內。

“秦道友,在無妄泊住著可還習慣?”葉藏睜開雙目,凝神道。

“鬼祟之氣濃郁,倒是一處靈地也。”秦惜君莞爾笑著,捋了捋額前的髮絲道。

葉藏打量著她。

本以為她在無妄泊住下,煉化鬼祟之氣,應當更為偏向鬼祟一些,怎麼反倒氣色好了許多,臉色都有些少女的紅潤了,這讓葉藏很是不解。

“倒是多謝秦道友抓來那鬼修,若非如此,豈能從他口中套出宋家之事。”葉藏隨口說著。

“此事也是個意外,順手為之。”秦惜君淺笑道。那一日在鬼墓下,幾名鬼修找上了秦惜君,要拉攏她一起去圍殺駱景陽,反倒被秦惜君覆手鎮壓了,葉藏便是將那幾只鬼修帶去了海獄島,不知在那裡發生了什麼,總之他們很快就全部交代了。

海獄司順藤摸瓜,找上了宋萬隆,青魘法王聽說此事之後,便當即去尋那位地煞長老麻煩了。

“天星位移,十洲地又有大事要發生了麼?”秦惜君美目微彎,沉聲說著。

她來找葉藏,自然也是因為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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