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身著白袍腰掛青木劍,整個氣質極為出塵,引得東勝神洲那邊的修士紛紛矚目。

此人便是當今東勝神洲的絕巘人物之一。

大衍天宮,張天臨。

葉藏此世倒是和他沒有交集,不過前世的恩怨可就大了。

前世在神魔裂谷之中,葉藏差點死在此人的手中,自己這無相鼎,前世便是被此人所得,葉藏當初記憶猶新,可謂是險之又險,絕處還生。

而後在此人又在兩洲鬥爭時大放異彩,連斬天冥洲十大派弟子,一時風頭無量。

大衍天宮,這一代,有三名弟子闢開至臻神藏。

葉藏之前在大凰城時,便是遇到了其中之一的魏無崖,而這張天臨自然也是其一。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藍宜如。

這三人是為大衍天宮這一代天賦最為出眾的弟子,不過此番神魔裂谷,卻只得見這張天臨一人來此。

葉藏收回法眼,不再打量。

這橫欄的神魔裂谷,光是寬度便有十萬餘丈,其內紫府不斷浮沉,禁制縱橫交錯,洞穿起來十分費勁。

入靈法眼威能已經修至巔峰了,想要入得通天之境,需金丹圓滿結出金丹真印,以及天火煅燒,還一段時日。

“上萬座紫府,徹底穩定下來,至少還需七日之時。”葉藏瞧著神魔裂谷下充裕的紫氣,心裡思躊著。

周遭的道人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各自打坐靜心。

後方不遠處,便是太華派建造的臨時道場。

不少道人遊轉其中,尋覓破禁法器,購買一些丹藥符籙傍身。

一時人潮如流,熱鬧非凡。

此行還來了不少葉藏面熟的神教弟子,他如今在天冥洲算是半個‘名人’,至少葬仙海周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早在出門前,葉藏就利用奇門點穴之術,將自己的根骨和容貌變化了。

省的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葉藏靜坐一顆枯樹前打坐,這時,修士群中起了一陣騷動。

一道黑芒從遠方破空而來,撕裂雲霧,聲勢異常駭人。

太華會場之內,所有道人聽得動靜,抬眼瞧去,不知是哪派弟子,高調行事。

唳!

那黑芒從遠處極速而來,鷹鳴之聲刺破雲霄,隨著那黑芒靠近,眾道人這才發現,那是一隻巨大的金雁大雕。

金雕妖氣沖天,雙翼一展遮天蔽日,有半百丈寬,聲勢嚇人。

雕背之上,站著一位黑袍青年。

黑袍男子微微垂首,目光掃過在場的道人們,然後便是淡然的收回了目光,那裡,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意的修士。

“徐師兄……”有盜天島的弟子目光眼神一顫道。

“那是盜天島的徐閻?”有天冥洲西北部的道人意外問道。

“盜天島的天字首席。”

“他腳下的金雁大雕,此妖不是早在上古末期便滅絕了嗎?”有人疑問道。

“那是他的丹煞變化而出……”

盜天島一甲子會決出‘天地玄黃’四位首席弟子,相當於神教的十大真傳,其門派內部爭鋒之激烈,比起神教都不遑多讓,門派內更是宛如‘養蠱’一般培養弟子的方式,能登上天地玄黃首席之位的弟子,無一不是刁鑽毒辣之輩。

葉藏修道之初,和宋青行前往南海參加尾狐妖主子嗣的婚禮之時,回返路途上,還遭遇了盜天島弟子的圍剿。

那時候玄字號的首席廖術,便是死在了宋青行的手中。

十數年過去了,盜天島倒是安穩了許多,未曾尋過神教弟子的麻煩。

此派擅長點殺神通,刁鑽狠辣。

眾道人正議論著這徐閻,陡然又聽見一陣漫天蟲鳴之聲,黑雲壓城城欲摧。

磅礴的金丹法力從遠方呼嘯而來,如同風暴一般滲人,緊接著便是一陣猖狂的大笑。

“徐閻,走這麼急作甚。”

一位少年御空而來,黑壓壓的群蟲在他周身環繞,眾人瞧見他的身形之後,不由眼神一抖。

那道人不過身高六尺,宛如剛開靈竅的少年。此人面無表情猶如傀儡,神色蒼白陰翳。

他披著殘破的灰色道袍,露出的面板如同死屍一般煞白。

當即有人認出了這少年,便是屍煞門的周沅。葉藏亦是瞧這道人有些面熟,幾番思躊之下,這才想起,當初自己去縹緲宮之時,和蕭月英等人去了一處大妖玄龜的界域地,在那兒遇到過這周沅,險些動手鬥法。

屍煞門的入道之法極其殘忍,有築死人之靈竅入體的神通道法,而後以活人煉屍,比之一些吞噬人類修士肉體的妖獸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籍此永駐青春。

這周沅嗜殺成性,在西北部可謂是鬼見愁一般的存在。

徐閻並未理會他,踏著金雕背而出,落至太華道場內,尋一處閣樓靜坐。

這一日,天冥洲十大派,許多名頭極甚的弟子而至,可謂是風雲一時際會。

整片神魔裂谷,大可分為兩處,一處在南,一處在北。

葉藏他們這裡,多是紫府金丹界域地,所以來的都是些金丹道人。而沿著神魔裂谷走上數十萬裡,那兒便是有上百座元嬰界域正在衍化。

亦是有不少元嬰道人前去尋覓靈物靈寶。

不過與葉藏他們這裡金丹道人的數量比起來,元嬰道人顯然很少,能邁入這等境界,豈會容易,而且,界域地內危機蟄伏,若非壽元將近的絕路之下,那些元嬰道人也不會來此犯險。

葉藏會來神魔裂谷,也多是因為那處上古魔頭秘藏。

這裡雖然是機緣地,但還是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了,畢竟誰都無法知曉,紫府內會有什麼樣的存在,就算碰到遺世的上古生靈也是極有可能的。

比起尋常的秘藏地,這裡太危險了。

愈來愈多的修士齊聚於此,三日之後,這太華會場內,已然是有上萬名道人蟄伏,太華派的弟子們長老們笑開了花,平日賣不出去的破禁法器,此番可謂是一出手便遭哄搶,價格攀升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各種療傷丹藥亦是賣的不錯,防身的符籙和陣盤也是受的青睞。

……

翌日清晨,太華會場外,遁光破空而至。

若非名頭極甚之輩,尋常道人亦是引不起眾人矚目了。

不過來人名不見經傳,卻是叫不少道人微微側目。

那是一女子。

女人身披緋紅色的綾羅綢衣,神態溫婉如水,芙蓉如面柳如眉,額頭五葉蓮花般的花鈿頗為顯眼,體態丰韻柔和,肌如美玉雕琢,令人移不開目光。

在天冥洲,女道人的容顏過於美貌,卻並不是一件好事。

止乎於禮,那是北玄洲道人們會做的事。

此女剛一現身,便是有一名道人笑著走了過去,目光不斷的在女子的身上打量著。

“道友,這裂谷下危機蟄伏,不如我等同行可否?”胖道人眼眸迷成了一條縫,絲毫不掩飾目光中的貪婪,笑道。

“不必了。”女人略帶淺笑,溫婉道。

秋雲雀溫婉的聲音如同蝕骨的魔音,聽得胖道人心頭酥酥麻麻,恨不得將她如楊柳般細膩的身姿攬入懷中。

“娘子可知我是誰,在下乃太元神宗真傳弟子,你若與我同行,此行我可保你無恙。”胖道人眯著眼睛說道,伸手就要朝秋雲雀的手腕抓去。

秋雲雀心中悠悠然的嘆了一口。

陡然間,額頭上一葉花鈿微微散發出了桃紅色的輝光。

一抹無形的法力匹練悄然而出,無聲無息,眾人只聽得一聲噗嗤之聲。

那胖道人的腦袋瞬間被割了下來,殷紅的鮮血揮灑而出。

不少道人眼神驚懼的瞧著那女子,他們甚至都未瞧見這女人什麼時候施展神通的,這胖道人至少也是金丹一重圓滿的道行,竟然呼吸之間就被斬了。

當即有不少道人收斂起了心思,不再打那女子的主意了。

這時,他們又見一身作黑袍,模樣平平無奇的道人踱步而去。

“當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女人道術如此詭譎,那人還去惹她麻煩,豈不是自尋死路?”

“大抵是活膩歪了吧。”

眾道人瞧著那模樣平平無奇的男子踱步而去,目光中露出鄙夷之色。

不過下一幕卻是叫人大跌眼鏡,這容貌驚豔,神通駭人的女道,竟是隨那男人離去了,兩人有說有笑,邁入太華道場之內,走入了一座洞府宮閣。

……

宮閣內,案臺前燃著一株靈香,葉藏與秋雲雀對坐。

“葉兄這般易容之下,妾身險些沒認出你來。”秋雲雀溫婉一笑,美目異彩連連的說著。幾年未見,即便是遠在天冥洲東南部的天璇谷之內,秋雲雀亦是聽得葬仙海出了一位九紋金丹的弟子,多番打聽之下,得知是葉藏。

“許久不見秋道友,近來可好。”葉藏端起靈茗,笑道。

他剛才聽見道場外的動靜,一眼認出了秋雲雀,本想替她解圍來著,不過後者如今神通道術有成,天璇秘法精進不少,神通可謂是愈發凌厲了,一擊之下竟是斬了那胖道人。

“自葉兄走後,渾天河易主,倒也沒有為難我天璇谷。”秋雲雀凝著美目。不過萬斷山滅蒙真人隕落之事,卻是傳遍了整個萬古神宗,引發了極大的轟動。

若非萬古神宗和寒鴉神教隔著天南海北,兩派之間非有一戰不可。

“秋道友,有一事在下不知當講不當講。”葉藏略有思躊,眉頭微皺道。

秋雲雀微微一怔,抬起美目瞧著葉藏,凝神道:“葉兄但說無妨,妾身洗耳恭聽。”

“天冥洲東南部終究是妖部之地,人族修士難有容身之所。雖然亦有太初聖地蟄伏,不過此派一向不理旁事,太初山更是經年在九霄浮沉。天璇谷距離渾天河不過十萬裡之遠,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何況我等為人族……”葉藏沉聲說著。

他已經說的足夠委婉了,前世的萬古神宗,便是在後來禍亂天冥洲東南部,屠戮人族修士,一洲浸染鮮血。

太初聖地一夜之間不知所蹤,連太初山都在九霄上消失了,估計是和那群大妖古皇早就達成了什麼計劃。

此事雖然還有數百年才會有苗頭,不過儘早離開那是非之地,終歸是好的。

秋雲雀美目微沉,略有思躊。

數息之後悠然一嘆,道:“天冥洲福澤靈地皆被佔據,哪裡還有容身之所……”

葉藏聞言,正欲開口說些什麼,陡然間外頭傳來一聲震雷般的聲響。

破空之聲撕裂高空雲層,一位道人腳踏五色玄光而來,緊接著,聲音如同滾滾雷霆,迴盪在的神魔裂谷周遭。

“葉藏,我知你在此,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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