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出使西洲

“頭有九宮,上應九天,中間一宮,謂之泥丸。至元嬰之境,則以璀璨天火洗滌靈竅,開通天法眼,洞悉萬物,十方定神……”

上古精舍內,葉藏盤坐在蒲團上,翻看著一遍又一遍的《雲笈圖錄》。

阮溪風的奇門遁甲之術,當屬法眼一道最為特殊。

當年他還在東勝神洲之時,就曾偷師百家,利用自己畢身所修道論,編纂出了《雲笈圖錄》。

按照靈感法王的說法,此道也算是‘今世法’了。

類似於龍虎山那等古教的法眼之術,多是傳承上古道統。

“單論此道,說不出孰強孰弱,古法也不一定能強過現世的法。”葉藏心裡思躊。

有阮溪風這樣的奇門大能編纂的今世法,也不比上古奇門術弱。

至少,在羽化之境前是這樣的,畢竟羽化路斷絕了,這一世即便天賦再高的道人,都未曾登臨過羽化秘境,又怎麼能開闢出新的羽化今世法。

四周的空氣很燥熱,半空跳動著火星。

上古精舍就在天火隕石坑的百丈之外,這裡赤地千里,溫度極高。

葉藏合上道書,深吸一口氣,靜心凝神。

十二品蓮花座飄蕩而出,盪漾著霸道且磅礴的法力,一朵血色罡雲,懸在葉藏的頭頂。

用天火開闢通天法眼,所消耗的法力極為龐大。

且,需要元嬰法身作為依仗,不然道身可支撐不了奇門法則的加持,這也是為什麼通天法眼需要進階元嬰才可開闢,不然連泥丸宮都要破碎了,又何談開闢法眼。

單手掐出一個奇特的法印,葉藏額頭之上,猶如火山口般的靈竅緩緩裂開。

他屈指而繞,自天火隕石坑內,一縷縷熾熱的天火牽引而來。

“嘶――”

一縷赤紅的天火剛入靈竅,葉藏瞬時感受到了混沌識海內傳來一股痛意。

不過,這點痛意對現在的葉藏來說,不過小兒科般。

修燭龍體,神脈刻陣,之前強行施展合道神通導致識海破碎,那等痛徹心扉的感覺,葉藏早就嘗夠了。

絲絲冷汗順著臉頰劃過,葉藏的靈竅內,被燒灼的通紅無比。

他正在用天火,構造一個奇特的雲笈禁制,爬滿了靈竅壁內。

……

七日後,盤坐在蒲團上的葉藏陡然睜開雙目,一抹精光閃爍。

剎那間,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密密麻麻的法眼紋路,逐漸爬滿了額頭靈竅周遭,無形的法眼之光洞穿而去,呼吸間十萬丈開外,葉藏並沒有加持大周天陣紋。

不僅如此,葉藏感覺自己的神識也強大了許多,只覺腳下生風,靈臺空明無比,有種飄飄欲仙之感。

數十里外,一隻蝴蝶振翅而飛發出的聲響都清晰入耳。

靈霞峰上下一片祥和,弟子們論道修行,天衡山內靈力蒸騰,各方靈地盡觀眼底。

他縱觀四周,抬目遠視,法眼已達通天之境,之所以叫‘通天’,便是因為達到這個境界的法眼,可在大地上觀摩一重天內的景色。

“通天法眼大圓滿之境,可瞬息洞悉千里遙,不知再往上可還有精進的地步。”葉藏騰空而去,在雲端俯瞰大地,心裡思躊著。

剛修得通天法眼,可洞穿十萬丈,換算成裡數,也就是六百里左右。

之後,法眼和修士的神識息息相關,等邁入合道之境後,通天法眼的威能也就達到極限了,千里之遙。

“等回葬仙海後,還得去請教一下阮溪風。”葉藏心裡想著。

他收法凌空而落。

隨即帶著上古精舍,回返靈霞峰頂。

距離月底還有十幾日的時間,葉藏打算穩固一下道行,鑽研一下大聖《滅天法》中的元嬰神通。

滅天法身,若是有此等神通配合施展,定是更為霸道睥睨。

想著,葉藏沉入混沌識海,翻看著大聖的道術經文。

時間飛逝,轉眼便是來到了月底。

葉藏正在上古精舍內結出法印,鑽研神通。

那掌心的法印形似奎牛,四方的空間都微微扭曲了起來,好似要坍塌了一般,顯然威能不俗。

此神通名喚‘滅天印’,需顯化出滅天法身才可施展,消耗的法力極為龐大。

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師尊,仙峨城有哨金飛劍祭來。”屈洋稚嫩的聲音響起。

“進。”

葉藏袖袍一震,將精舍房門開啟。

屈洋踱步而入,將哨金飛劍呈上,作揖行禮後便退去了。

葉藏神識侵入哨金飛劍,隨意的瞧了幾眼。

“祭祀遊神,要踏遍三洲之地?”

葉藏似有所思。

此番佛誕日的祭祀,會持續不短的時間。

聽敖裳在哨金飛劍中所言,據說從西娑洲的‘大婆娑淨土’出來,途徑南海觀音庵,越過西絕洲的上古佛像,隨後進入中洲,沿著邊境地環繞整個中洲巡遊,最終目的地便是中洲的昊天城。

“奉天皇帝和西洲二教達成了什麼條件,竟是讓他們這般肆無忌憚的遊行祭祀。”

葉藏眸子微凝。

信仰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力量。

十洲大部分道統崇尚祭祖,講究修身,前人也不過是先行者罷了。而西洲的道統,則是以供養佛陀,遁入空門,大肆的招攬信徒,提供源源不絕的眾生願力。

要是中洲的凡人全都信仰西洲佛陀了,這奉天皇朝豈不是自斷門路?

“此行不知是福是禍。”

葉藏收起哨金飛劍,朝仙峨城而去。

……

翌日一早,奉天皇朝的飛舟已然停在城門外了。

使團共有十二人,葉藏和敖裳自然在其中,其他人都是皇親國戚。

姬家等世家的年輕俊傑也在,包括那姬家當代傳人‘姬嵐山’和他的道侶‘三公主’。

大婆娑淨土的苦行僧‘景行’,還有璇璣尼姑,早早就在飛舟上等待了。

景行一如既往的赤腳,深褐色的僧衣殘破不堪,他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整個人空明無比。

璇璣白色袈裟超然絕塵,眸子淡漠如水,十分平靜。

“師妹,北海局勢如何。”景行掐著佛珠,淡然問道。

“魔土大開,不過被東勝神洲的道臺真人暫時控制住了局勢,但也只是權宜之計。”璇璣平靜道。

“首座大師曾言,那奪走弈天棋局造化的修士,就蟄伏在北海,此行你可曾遇到。”景行問道。

“未曾得見。”璇璣道。西洲二教為何那麼在意弈天棋局,便是因為當初的兩股殘存仙域法則,除了廣寒仙域,還有一座便是須彌仙域。

傳說中上古佛陀的坐化淨土,成道之所。

兩人正說著,葉藏敖裳,還有姬嵐山等人遁飛而來。

“景行大師,還請代為駕馭飛舟。”敖裳拱手笑道。

西洲的婆娑淨土,可是在須彌山內。

那佛家聖山的具體所在,外人都無法得知。

景行點了點頭,隨即接過敖裳遞來的禁制令牌。

“此去我佛淨土,路途遙遠,諸位可先入閣休憩幾日。”景行說著。

“無事爾,正好在外頭一觀西洲風土人情。”敖裳擺手笑道。

“初入西洲,還請大師為我等解疑答惑一番。”三公主拂袖,亦是附和道。

聞言,景行似有所思,沒有說什麼。

他屈掌一推,雄厚的法力催動禁制令牌。

奉天皇朝的旗幟飄揚,浩浩蕩蕩的破開雲霧,朝西方極速遁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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