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歡喜秘聞

夜色漆黑如墨,彎月高懸天際,冰冷且幽寂。

黑衣女子江琴馬尾飄蕩,她腳踩玄氣,身子融入黑夜一般遁飛。

葉藏緊隨其後,用神識完全隱匿了自身的氣息。

離去城外數百里遠,她在一片漆黑的蘆葦蕩下停了下來。

江琴停下腳步,摘下了臉上的黑色面巾,露出清秀的容貌,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略顯稚嫩。

葉藏眉頭一皺,法眼打量著她的根骨,竟然發現這黑衣女子的根骨年齡也只有二十年。

“二十歲的元嬰修士,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葉藏神色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整個寒鴉神教歷史上,天賦最高的祖師爺,三十五歲成嬰。

眼前這女子,難道還是聖人轉世不成,如此年紀如此修為,簡直不可思議。

“前輩……你還在嗎?”江琴眸子如同清晨的小鹿一般俊秀,環顧四周,小心翼翼的說道。

謹慎起見,葉藏從乾坤袋內取出一黑袍,將身子裹得嚴嚴實實,還用神識遮蔽氣息。

遠方,江琴神色有些緊張。

突然瞧見一黑袍人凌空而來,像是鬼魅一般出現。

江琴立即迎了上去,兩人隔了一丈距離。

她清秀的眸子上下打量著葉藏,柳眉微彎一欠身,笑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敢問前輩是哪個道上的盟友。”

“我們還是談談為奴為婢的事情吧。”葉藏變換了聲音,蒼老且沙啞的說著。

江琴眸子一顫,神色有些侷促,鄭重道:“前輩請放心,待大事成後,江琴一定侍奉左右,絕不後悔。”

“如此甚好。”葉藏咯咯笑了幾聲,又問道:“根骨天賦不錯啊,小娃娃,你是哪位座下的弟子?”

“說來慚愧,晚輩這一身修為道行,不過是師父幫我奪而來。”江琴搖了搖頭,停頓了幾息,道:“前輩若是時間,還是親自隨我去見一見師父她老人家吧,順道可商議會盟之事。”

這女人倒是警惕的很。

葉藏心裡思躊著,又問道:“這樣也好,如今佛誕日遊行期間,人多耳雜,還是親自面見商議為好。不過,那玄照乃是大梁的國師,殺了他,鬧出的動靜可是不小啊。”

江琴臉色有些猶豫,皺眉嘆息道:“此事,乃是晚輩自作主張,它日前輩得見師尊之時,勞煩幫晚輩保密!”

說著,江琴直截了當的跪在了葉藏面前。

“你與那玄照有什麼生死大仇,不惜此刻動手殺他?”葉藏眯著眼睛,詢問道。

“那老禿驢辱我親人,我勢殺他不可!”江琴鏗鏘說道。

葉藏略有所思,他隨即猛地一攝。

將江琴乾坤袋內的玉淨瓶攝了出來,裡面玄照的元神蒼白無比,猙獰不斷,葉藏笑道:“玄照的元神暫且放在我這裡吧,我還有些事要問他。”

“這……”江琴輕咬嘴唇。

“放心,日後會還給你,如何處置全交你定奪。”葉藏呵呵笑道。

江琴重重的點了點頭。

“天也快亮了,就此別過吧。”葉藏道。

說著,他掌心一抹微弱的神識印記,鐫刻在了乾坤袋上。

葉藏笑著,將乾坤袋丟給了江琴。

“前輩,這是我的哨金飛劍。”

遞給葉藏後,江琴朝他鄭重的行禮一番,隨即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翌日,皇宮後院。

景行面色微沉的打量著地上的屍體,大梁皇帝顫顫巍巍的俯首一旁,眼神驚懼之中,還略帶一絲喜色。

無論是誰殺了這禿驢,對他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

敖裳等人也在此,似有所思的瞧著。

一旁,璇璣掐著脖子上的佛珠,餘光不時的瞧著葉藏。

“竟是出了這等事,昨天晚上就沒人聽到?”三公主眉頭一挑,詢問道。

“定是那人用神識籠罩了香殿。”姬嵐山開口道。

“這位玄照大師可是合道修為,何人能如此輕易的鎮殺他。”雷家長老凝神道。

“靈竅被法劍洞穿,傷口處覆蓋冷冽冰霜,動手之人大抵修行的乃是永珍之法。”敖裳說道。

葉藏默然不語,昨夜他並沒有親自動手,而是加持了江琴的紫青寶劍。

那寶劍乃玄冰鑄成,江琴修行的也是永珍法,自然會有這等氣息殘留。

這也是葉藏故意而為之。

景行沉默了一會,隨即目光平靜的瞧向璇璣,問道:“師妹,你金蓮佛眼已入臻境,神識強大,昨夜可曾聽到什麼動靜?”

璇璣咬了咬嘴唇,眸子不可察覺的一顫,幾息後搖了搖頭。

“大師,當如何是好?”大梁皇帝走來,小心翼翼的問到。

“陛下無須惶恐,我會留下百名武僧駐守國都,徹查此事。”景行凝神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大梁皇帝眸子抖了抖。

佛誕日一切照舊,不可能因為此事停下。

眾人隨即遁飛出城而去,一路上的氣氛都古怪。

前幾日景行還誇下海口,說在西娑洲內無人敢做亂,今天這位大梁國師便暴斃深夜了。

敖裳等人是來觀禮的,沒想到還有好戲瞧。

“天道有輪迴啊,這位玄照大師定然是平日造了什麼孽。”三公主眯著眼睛,竊竊私語的對姬嵐山說道。

“昨日得見他之時,我觀此人法力虛浮,靈竅汙濁,即便修為在合道之境,但若真動起來手來,我不見得會輸給他。”姬嵐山說道。

“他不會是你殺的吧,郎君!”三公主小聲問道。

因為這位姬家神子,修行的也是永珍水法,可衍化冰霜。

“我要動手,就不會留下任何線索了。”姬嵐山冷哼一聲。

城外,眾多僧侶等候多時。

天幕破曉,道鍾之聲響徹雲霄。

隨著他們的一聲大喝,金身佛像再次被抬了起來,鐘鼓戰車齊齊轟鳴。

遊神祭祀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南下而去。

巨大戰車之上,葉藏起身,來到了璇璣身旁盤坐下來。

香氣入鼻,那是少女身上散發的獨特清香,還有佛門僧侶的香火,讓人心神都不由穩定了。

後者正敲著木魚,默誦心經,突然停了下來。

“葉魁首,請不要再叨擾我了。”璇璣眸子微沉,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小聲的說道。

“怎麼,大師不想去葬仙海了?”葉藏笑道。

“是你殺了玄照,對嘛?”璇璣扯開話題,眸子緊緊的瞧著葉藏,問道。

“並非在下所為,我只是用神識籠罩了香殿。”葉藏說了半句謊話,笑道:“試問璇璣大師,那玄照不該殺嗎?”

“玄照破了佛門淫邪戒律,當由婆娑淨土來處置他,葉魁首不該相助那賊人的。”璇璣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若非她和葉藏之間有著交易,恐怕早晨就將此事捅了出去。

“大師頗有雅興啊,還喜歡用法眼觀摩房事。”葉藏隨口笑道。

“你莫要胡說,我只是無意中瞧見的!”璇璣突然激動了起來,清秀出塵的眸子顫抖不止。

“璇璣大師,整日燃香誦經不覺得枯燥嗎。”葉藏湊到璇璣的耳畔,輕聲說道:“去了葬仙海後就別回來了,我讓你好生體驗天倫交合,紅塵美好。”

璇璣嬌軀微顫,雪白如藕的脖頸早就通紅無比。

她憤然的推開葉藏,表情還略帶委屈之色,清秀的眸子中似有水霧瀰漫。

她慌不擇路的跑進戰車廂房之內,‘砰’的一聲,將自己關在裡面。

“呵呵呵……”

葉藏抖了抖被璇璣推的起皺的道袍,自顧自的朝洞府內走去。

百丈長的戰舟上,還是有二十餘間廂房洞府的。

若是遊行的隊伍在野外停下,也可就地打坐休憩。

洞府內,葉藏將房門緊閉,用神識遮蔽之後,才將裝有玄照的玉淨瓶取出來。

好歹是合道修士的元神,不會這般輕易潰散的。

葉藏神識探進了瓶中世界。

“混賬東西!”

剛一進去,玄照元神就猙獰的撲了過來。

葉藏心神一動,恐怖的神識之力將玄照的元神壓制,趴在瓶中動彈不得。

“大師,這麼激動作甚。”

“殺伐氣,你不是我西洲道人!”玄照元神大喝道。昨夜鬥法,葉藏用法力相助江琴之時,這老禿驢已經多半猜到葉藏不是西洲道人了。

這裡都是佛門道統。

多是闢開永珍神藏和術法神藏,罕見有走殺伐一道的僧人,而且如今看葉藏的穿著打扮,他就更確定葉藏不是西洲人了。

“你想做什麼,快放了我!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破壞了我佛門與中洲的大事,你萬死莫辭!”玄照大師激動的怒吼道。

“玄照大師,我是在救你啊,若非我將你從女子那裡討回來,你現今已經在受苦受難了。”葉藏攤手,笑道。

“那還不快放了我!”玄照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急不急。”葉藏擺了擺手,笑道:“昨夜聽大師的話,似乎認識那女子背後的師尊,不如先與我說說那人之事。”

“你為什麼問這些,你們來西洲到底是幹什麼的!”玄照大師猙獰,怒吼道。

葉藏的忍耐似乎到極限了,他的神情冰冷了下來。

心念一動,一道神識化作利劍,狠狠的刺進了玄照大師的元神之內。

“啊――”

刺耳的慘叫聲在玉淨瓶內響起,玄照的元神痛苦的直打顫。

葉藏神識又化作大刀,狠狠的割在他身上。

足足折磨了一炷香,葉藏這才放過那奄奄一息的玄照大師,後者的元神已然是遍體鱗傷,被刀劍吊住,懸在半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大師,和我說實話還有一線生機。我若將你交給那女子,你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葉藏淡笑道。

“你答應,放過我,我就把我知道全部告訴你……”玄照元神閃爍不停,氣息微弱道。

“大師,我會為你尋一有修行根骨的凡人,讓你奪舍重生,如此可好?”葉藏笑道。

“當,當真?”玄照抬起目光,顫顫巍巍的說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我中洲道人皆是誠信守諾之輩。”葉藏大笑道。

說著,葉藏撤去神識刀劍。

玄照癱坐在瓶中沉默,休憩了片刻後,便是開口了。

“她法號‘玄慈’,數千年前,曾是須彌山腳下‘青雀庵’的尼姑,天賦根骨出眾,被羅漢帶回須彌聖山,入得歡喜禪院修行,與我乃是同院師兄妹。我婆娑淨土,已經有近萬年來都很沒有女弟子上山,她乃是頭一個,老衲依稀記得,她登山的那一日……”

說著說著,這肥頭大耳的玄照,露出的某種痴迷的神色,思緒都飄到不知何處了。

對於一群男弟子來說,玄慈無疑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整日誦經拜佛之下,都有人動了色yu之心,曾有人闖入玄慈的廂房,意圖做一些苟且之事。

不過第二日,那弟子的屍首就被掛在了古寺之外,以儆效尤。

“師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這世間恐怕不會再有第二人如她一般了,她一定是九天之上遺世的仙子。”玄照嗤笑了一番,癱坐在瓶中,神色恍然若失。

“說重點。”葉藏冷聲道。

“說什麼女色者,世間之衰禍,無厄不生……都是狗屁,都是胡言亂語!”玄照說著,突然激動了起來,瞪大的雙眼,眸子微顫道:“我看見了,看見師妹走進了他的禪房,從那天晚上過後,我才知道什麼才是凡人口中的天倫之樂。”

“歡喜羅漢?”葉藏挑眉道。

玄照點了點頭。

葉藏似有所思,問道:“你師尊修成了他心通,神識那般強大,就沒發現你?”

“數千年前,他剛剛位列羅漢之位,還未修成他心通。而且,幹那等事時,心思還會放在其他地方?”玄照止不住的大笑道,有些癲狂,又有幾分不甘。

從那以後,玄慈突然在某一天消失了,無蹤無際。

玄照修成法嬰之後,便下山來到了大梁,當起了國師。

整日尋歡作樂的同時,還在暗地裡找尋玄慈的下落。

“百餘年前的某個深夜,她來找我了,三千青絲,一席紅裙,美得不可方物……”

玄照眼神黯然的說著,語氣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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