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一途,所佈陣眼,多為死物,如若是入靈陣法,當需以通靈之物鎮守壓陣。

此大湖中所佈陣眼共有七處,位於湖中各處星宿之位,呈現游龍之勢。

而這龍頭陣眼則是活眼,由蕭月英煉化陣盤親自壓守。

葉藏先前就曾懷疑過八才門將陣眼佈置在了蕭月英的身上,他開法眼之時,發現大湖中的精氣不佔其身,

鈞天、角宿、亢宿、氐宿,蕭月英從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這中央的四處星宿之位。即便葉藏剛才出手圍殺她之時,以後者的遁速,也可以直接遠遠遁走,然其卻並未如此,這更加讓葉藏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嗡!

破誓劍帶著兇猛的氣勢壓去,蕭月英持著玉如意連連敗退,退出去三丈遠,堪堪止住身形,她此時大可以遁飛而去,不過身負龍首陣眼,必須處在中央星宿之中,此時卻是退無可退了。

“蕭道友,得罪了。”

葉藏一把拉住了後者的手腕,蕭月英美目一顫,只感覺身上一股大力傳來,被拉至葉藏的身旁,撞在他的胸口之上,後者俏臉一紅,想要掙脫開來。葉藏只感覺法陣的精氣壓迫而來,此刻他要是放開這蕭月英,怕是瞬間會被圍殺洞穿。這女人可是自己的保命符,怎麼可能放手,反倒更大力的摟住了她的纖腰。

以防萬一,破誓劍分化出一十二柄,懸浮在其周身,散發著無上劍勢。

轟隆隆!

湖水泛起陣陣波瀾,升騰著霧氣,湖中的蓮花湖遊轉而來,悄然綻放,其內部蘊含著驚人的靈氣威勢,不過只是聚集在葉藏的腳下,並未襲殺而來。

哪有陣法圍殺自家龍頭陣眼的道理。

“葉,葉道友,你快放開我,我不遁走便是。”

修道二十載,還從未曾與男人這般親密的接觸過,蕭月英頓時有些慌亂了神色,不知該如何自處,臉色微紅道。

葉藏見陣法未曾襲來,便放開了她的纖腰,不過手還搭在她的肩頭上。

“在下如若未猜錯的話,蕭道友便是壓守角宿之位吧。”葉藏正大開法眼,不斷洞穿四周,根據陣法靈氣的遊轉,推測道。

“道兄好眼力,”蕭月英深吸一口氣,沉住砰砰直跳的心臟,沉聲問道:“葉兄可是一早就發現了?”

“我見你未曾離開中央四宿半步,那時候便心起疑惑,當然,還是全靠家師授予的精妙道法。”葉藏隨口道。

破誓劍合成一柄,沒入葉藏神藏之中,殺伐氣內斂。

大湖生成的薄霧退散。

湖畔眾人急忙放眼朝那裡望去,本以為看到的是葉藏身受重傷的樣子,卻是看到葉藏和蕭月英腳踏荷花葉之上,前者還一隻手搭在後者的肩頭,此番場景,倒是令他們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只有少數開得法眼的道人,眯著眼睛打量著蕭月英,若有所思。

帶著龍頭陣眼蕭月英,一路踏水而行,暢通無阻的落在道場之上,一眾八才門的弟子放眼瞧來,或有驚疑之色,但眾多男弟子的眼神,憤恨落在葉藏的手上,那樣子恨不得衝上來將葉藏的手給砍了。

“道兄,你既已破陣,可放開我家師姐了?”有八才門弟子喊道。

葉藏淡然一笑,鬆開手。

“葉兄下手可真沒輕沒重。”蕭月英在心裡喃喃嘀咕了一句。

她被葉藏抓住肩頭,不過片刻時間,那裡已然出現一片淤青。葉藏朝她投去略作抱歉的眼神,此舉也是不得已,萬一蕭月英遁走,再以陣法護其周身,那就為時已晚了,他第一次之所以能得手,也是打了蕭月英一個措手不及。

“月英,既然龍首陣眼已被勘破,便無需自掩身份了。”

道場中對弈的兩位老者,得見葉藏破陣而來,也還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自顧自的下著棋,其中一位落子之後,偏過頭來,對蕭月英說道。

“是,師父。”蕭月英朝著老者一拱手,餘光瞥了眼葉藏,旋即踏飛而去,

踩在大湖之上,不過此刻她倒是不再隱藏了,直接將陣盤拿了出來,催動之間,腳下匯聚而來蓮葉荷花,微微綻放搖曳,將蕭月英護在中央。

此番若是還有人敢挾制蕭月英,那是萬不可能得手的了。

“見過兩位前輩。”葉藏朝著對弈棋局的兩位老者拱手道。

“葉小友不必多禮。”

棋局左邊那位老者說道,此人生的慈眉善目,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沒有絲毫的距離之感。他略作打量葉藏,道:“小友天賦非凡,能這般年紀修得奇門法眼,實屬罕見。”

此話一處,眾多八才門弟子臉上露出驚愕之色的望去,他們年紀與葉藏差不多大,屬於同輩之人,而後者不光修為至洞天二重,連奇門法眼都修了出來,當真是令人忌羨。

“都是家師教的好。”葉藏不動聲色道。

“小友謙虛了,回返神教後,可代我八才門向阮君師問好,他日必會親自臨門拜訪,向他請教奇門道法。”八才門老者緩緩開口道。

葉藏點了點頭。

而後,他放眼朝道場中央的三塊奇石望去,他此番第一位勘破這大湖之陣,按規矩,自然可得一枚奇石。另一位老者也是瞧出了他的心思,頓時道:“小友不必著急,待到午間破陣結束之時,你可擇一奇石開之,無論開出何等奇物,便都是歸屬於你。”

“但憑前輩吩咐。”

葉藏說著,走到道場一旁,在一處空的玉蒲團上盤坐下來。

他定睛朝著湖對岸望去。

葉藏破陣而入,此舉顯然引起了湖泊眾人一陣躁動,岸邊一群人議論紛紛,觀察著湖澤之中,卻發現不出個所以然來,以至於有少數人懷疑葉藏與蕭月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後者才會故意透露破陣之法。

不過,但凡有點眼力見的,只要不是對奇門陣法一竅不通的人,在蕭月英拿出陣盤之後,就當知曉是怎麼回事了。

“蕭道友身負龍首陣眼,壓守中央四宿,我等剛才倒是眼拙了。”松靈之悠然起身,緩緩開口道。此話一路,如同驚雷擲地。

眾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朝著蕭月英望去,只瞧見大陣的靈氣朝她拱衛而來,她手持陣盤,湖面的蓮葉荷花隨風搖擺,散發著攝人心魂的魔力。

這時,他們才理解先前葉藏為何要對蕭月英動手,她所把持的陣眼顯然是大湖陣法最重要的一處,若是能挾制住她,自然可暢通無阻。

只聽人群之中,一聲暴喝響起,一位青年道人拔空而去,施展神通道法,朝蕭月英襲殺而去。

“愚蠢。”松靈之隨口道。

那道場中的頭彩奇石不過就只有三枚,很顯然,只有最先透過陣法的三人可選那頭彩奇石,這青年道人得知蕭月英身具龍首陣眼,想都沒想,直接圍殺而去,生怕落下別人一籌,不過當他瞧見只有自己一人衝陣時,感覺有些不對勁,但為時已晚。

蕭月英催動陣盤,湖中荷花搖曳,大湖陣法中的靈氣震顫嗚鳴,擠壓而去,生出一道靈氣旋渦,將那道人吸了進去,半響之後,衣衫襤褸的青年道人被旋渦吐了出來,狠狠的摔在了湖畔旁。

他臉色慘白,驚魂未定,慌忙撐起身子。

蕭月英還是留手了,控制住了陣法的威能,不然以此人洞天之道行,深陷其中,必然身死道消。

那些對陣法之道頗有心得的道人,早就開始以陣盤推演行徑了,此番暴露龍首陣眼,推演起來就更加容易了。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

松靈之已然率先推演而出,他胸有成竹的朝著大湖踏去,未施展神通道法,更不會朝蕭月英殺去,自然不會引得陣法圍剿,移形換步之間,他邁入幾處奇門星宿之地,頃刻間,只見大湖中雲霧升騰,星宿遊轉,便是湖畔的眾人都未曾瞧清楚他的行徑之路時,後者的身影已然出現在道場之上。

他這算是正兒八經的窺探出了大湖陣法的行徑,葉藏先前倒是簡單粗暴,直接挾持了蕭月英,如若龍首陣眼也是由死物鎮守,自己則需按部就班般定位星宿,才可破之。

“見過兩位前輩。”松靈之拱手朝對弈棋局的二人行禮道。

“松道友,許久不見,奇門陣法愈發嫻熟了。”老者淡然道。

“不敢,與兩位前輩相比,宛如雲泥之別。”松靈之近十年,幾乎每年都會前往各處參加八才石會,交談論道的同時,也是得了莫大了好處,若非他在巨闕觀內地位特殊,不然早就投入八才門了。

八才門乃是近百年才崛起的門派,居無定所,四處遊轉,也是為了收攏天賦不錯的奇門之士,攀上太華派這一富得流油的大腿,更為了自家的發展。

這些年,他們不惜血本,以古脈奇石作為石會頭彩,號召天冥州各處奇門之士,到更像是在計劃著什麼,不過因為暫時未有任何大動作,所以天冥州十大派也暫時未找上門來。

松靈之尋了一處空位盤坐下去,餘光瞥了眼葉藏,若有所思。

此刻已有兩人行過大陣,湖畔旁的眾人已然是按耐不住,皆是開始嘗試破陣。

持續到午時。

已有一十二人成功邁入道場之上。

時辰已過,道場中對弈的兩位老者,棋局總算是要下完了,隨著其中一人落子,靈氣四溢開來,湖面泛起陣陣波瀾漣漪,成片的蓮葉荷花沒入湖底。

其他人也是暢通無阻的到朝著道場遁飛而來,臉上難掩失落,別說那三枚古脈奇石了,便是其他上了年份的奇石也與他們無緣了。朝著八才門的兩位前輩行禮之後,便盤坐一旁了。

“師弟,與各位道友講解一下此陣之精妙所在吧。”公煜良輕捻著白鬚,落下一子,絕殺了棋局後,緩緩開口道。

公煜良,八才門的副門主。

與其對弈的那位老者,則是八才門的授業長老,也是他的胞弟,名諱公煜錦。

“師兄的棋藝愈發精湛了。”公煜錦無奈起身,兩人至今對弈了不知道多少局,這公煜錦贏下的棋局不過十之一二,令他心裡鬱悶的很。

聞言,眾人也是翹首以盼的望去。

能聽得奇門前輩親自講解陣法精妙,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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