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禍起離陽【二合一】

九竅島,五竅器閣。

撲面而來的炙熱之感,杜威從器閣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巴掌大小的黑檀木盒。

他來到葉藏身旁,將木盒遞給他,後者接過木盒,輕輕開啟,裡面靜靜的放著一顆玄黑色劍丸,有鵝蛋般大小,內部蘊含著深沉的能量,亦是有著絲絲靈性,宛如一顆微型隕石一般,環繞星辰之息。

“師弟迴轉洞府後,將此劍丸再以靈力溫養數日,方可邁入靈器之階。”

“多謝師兄!”

葉藏拱手道。旋即將劍丸攝入手中,神識而動,建立連結。

此劍丸鍛造而成之時,已然初具靈性,宛如凡塵剛剛新生的幼兒一般。葉藏將靈氣微微注入其中,可以感受到此劍丸的躁動之息逐漸平穩。

它懸浮在葉藏的掌心。

陡然間,分化出一道星辰劍光,葉藏腳踩劍光,運用《逐星劍訣》中的馭劍之道遁飛,劍丸小巧輕便,又有靈器之威,速度極快。

葉藏一路迴轉琅琊島,比之剛才御破誓劍之時,速度快上一倍不止!

接下來的幾日內,葉藏一直閉關洞府。

除了每日按部就班的修行之外,便是一直在溫養‘星隕劍丸’。

幾日後,劍丸內部透出一絲精光,已然是正是真正的步入靈器之列了。雛生靈器,自是做不到與修道士心神無障礙的交流,猶如人類新生兒那般牙牙學語的狀態。

葉藏神識一動,它或許能感知到葉藏的意識,但只是通曉了些許靈性,還未誕生出自我意識。

盤坐在水榭洞府之上,葉藏祭出劍丸,蓄集絕息靈劍氣,這幾個月來的修行,葉藏算是通讀了《逐星劍訣》第二篇,這攬弓張月的蓄氣之法,只待在往後的日子裡愈發熟練即可,練至大成,蓄氣百道,絕息千里。

嗖嗖――

半秒之內,三道絕息靈劍氣完全覆蓋星隕劍丸之上。

絕息斬與劍丸更是相配。

劍丸本是就是形為丸,意為劍。所分化出的劍光,在疊加絕息靈劍氣後,成為所向披靡的氣斬,威勢十足。

“即將入夏,距離冬寒之日,還有小半年,真傳大會臨近,當勤修神通才行。”葉藏一邊想著,一邊駕馭劍丸,迸發出一道道絕息斬,絞散天際流雲,破開大湖,磨練神通。

直至午時,葉藏盤坐在水榭洞府旁,稍作休息。

洞府外,息秋水帶著一名女子走了過來。

“葉師兄。”方欣身著天罡太清島的黑白相間的道袍,朝葉藏微微欠身,抿著嘴,青澀的臉上帶著一抹焦急,似有難言之隱。

“方師妹,坐下相說。”葉藏旋即道。

方欣踱步,與葉藏在案臺上相對而坐,葉藏瞧出了她的心思,頓時開口道:“方師妹可有何事,但說無妨。”

“此番確是有些叨擾師兄了。”方欣徐徐開口道:“實不相瞞,師妹這次來琅琊島,是想拜託師兄和我去處理一樁禍事的,師兄可知從外教地南下數萬裡,有一凡國皇朝,名喚離陽國?”

“離陽?”

葉藏自然是知曉這凡國的,與自家出身的元武國乃是鄰國,而且自己還在通脈之時,曾經去那離陽國的境內藉助一條先天陰脈通出了上品的會陰神脈。

“那凡國又是生出了什麼禍害,莫不是有妖獸精怪作祟?”葉藏問道。

“師兄所猜不錯。”方欣點頭道:“不瞞師兄,小妹未入道之前,便是出身離陽國都,此番聽說妖獸精怪禍亂,卻不知我那凡中的家人是否安然,遂心中焦急萬分,想回去瞧一瞧,但道行受限,故此邀請師兄與我一同前去。”

方欣身世算是半個世家弟子,祖上曾經有修道士出現,不過後來斷了傳承,到了他父母這一輩,才出了一個方欣擁有修道資質,她父母心生歡喜,便將她送入黑骨山脈修道。

精怪作祟?

葉藏眼神微眯著,莫不是那條先天陰脈暴露了,引來了諸多妖獸在離陽國都內爭搶。不過現在自己道行還不夠,至少要等到靈海境大圓滿,才有道行將那條初生百年的先天陰脈攝回主教地。

“此事好說,我在洞府閉關數月,也該出去走一走了。”葉藏沉聲道。

聞言,方欣面露喜色,拱手道:“多謝師兄!”

翌日,葉藏與方欣在昇仙閣的碼頭會和。

除了葉藏之外,方欣還邀請了一位天罡太清島的師姐,同樣出身離陽國,有靈海之修為,便是要回家鄉除妖蕩禍。

天冥洲與東勝神州最大的區別便是在此處了,若是東勝神州某個凡國有妖獸作甚,怕是等不了半天,周遭的修道門派便是會有弟子出來斬妖,然天冥洲道門卻很少管你凡塵人死活。

特別是寒鴉神教,在龍脊二十四城建立後,已然不缺有修行天賦的弟子入教了,自是更加不理凡俗之事了。

三人登上魚龍海舟,朝外教地而去。

“葉兄,這位是南宮婭師姐。”方欣介紹道。

“久聞師弟大名,今日得見,果然丰神俊朗。”南宮婭臉上帶著笑意道。

“師姐過譽了。”葉藏隨口道。

南宮家的人嗎,南宮世家的祖地確實是出自離陽國。葉藏想起了在黑骨山脈尋自家晦氣的那南宮允,不過此人倒是極為識時務,早早與葉藏瞭解了恩怨。

魚龍海舟一路極速而行,不多時便是來到了龍脊二十四城。

三人一路御空而行,不曾有絲毫停留,朝外教地而去。

到了外教地後,又是各自休息半日,便南下朝著數萬裡開外的離陽國都而去。

……

離陽國,都城。

午時,天際被濃郁的霧靄遮蔽,這般壓抑的景色已經持續七日之久了。整個離陽國,包括下屬的各地大大小小的城池和鎮村皆是人心惶惶。多地發生有妖獸精怪出沒,襲殺人類的訊息。

便是昨日

距離都城最近的一座小鎮,上上下下被妖獸屠戮殆盡,男女老少,無一人倖存。鮮血成河,碎肉滿地,一副人間地獄的場景。

國都道場之上,有數名道人正在開壇做法。

道場兩邊,群臣而立,跪拜朝天。

“駕請雷祖出列,蕩除妖祟!”

漲紅了臉的離陽國師,撫著發白的山羊鬍,身披紫霄道袍,手持銅劍,開壇做法。天際之上,陣雷滾滾,彷彿是在回應道師。

若是有真正的修道士在此,不難看出,此國師僅僅只是通脈之修為,施展的便是雷法最為基礎的引雷之術,倒是將在場的眾人唬的一愣一愣的,群臣跪拜朝天,嘴裡喃喃自語。

一滴冷汗從離陽國師的額前流了下來,他好歹也是一位入道者,自是能感受到離陽國內的妖氣橫行,此刻開壇做法,便是想趁著這次撈上一大筆香火錢,然後遠遁外國。

若是真引來了什麼大妖,以他的修為,如何能抵擋,此刻他神情緊繃,眼神不斷環顧四周。這國師的引雷之術確實修到了圓滿,天際之上,雷蛇電光遊轉,震耳發聵的雷聲轟隆不絕於耳,黑色霧靄被雷蛇震散。

絲絲光亮從流雲中傾灑下來,這久違的溫暖的陽光,不由的令在場的所有人心神一震。

“國師道法精妙,我離陽無憂已!”離陽皇帝得見此等景象,頓時鬆了口氣,沉聲說道。

“陛下,為我離陽數十萬百姓,在下自是義不容辭!”國師一臉正氣說著,臉色蒼白,嘴角還溢位鮮血。

“國師為國為民,當賞。”

離陽皇帝見狀,倒是絲毫不吝嗇,當場賞了這國師萬兩黃金,千兩白銀。

到了半夜之時,這國師捲起財物,毫不留戀的遁飛離去了。

原本是要開壇做法七日的,等到第二日之時,離陽國師早就不見了身影,道場上只剩下國師幾個便宜徒弟大眼瞪小眼。皇帝群臣這才反應過來,被那無良道人給誆騙了。

天際之下,黑色霧靄呼嘯狂舞。

“天要亡我離陽,悠悠國土,大好河山,到頭來要毀於一群妖祟之手!”臣子們群情激奮的說道。

整個皇宮,此刻被嚴密的軍隊把守著。

妖獸精怪神出鬼沒,此刻到還沒有進入皇宮,但昨日已然出現在了國都內,有不少百姓皆是受到了襲擊,那速度極快,未曾看見妖祟精怪的樣貌,便是身首異處了,這般詭譎之事,在各處皆有發生。

……

離陽河,葉藏三人駕馭凌雲的騰飛著,此番已然進入離陽境內了。

“好濃郁的妖祟之氣。”葉藏額頭展開靈竅,法眼洞穿天際黑霧而去。

“此地至少有上萬只妖獸盤踞,才能聚集如此厚重的妖氣,但我等已然深入離陽境內千里之深,為何一隻妖獸都尋不到?”方欣眉頭微微皺起,說道。

“世間妖祟精怪萬千,其中不乏有隱匿神通之能,我等騰飛天際,若不仔細探查,自然是無法觀之。”南宮婭說道。

幾人緩緩朝著離陽河邊的一處村莊落去。

此地妖氣甚是濃郁,三人走在其中,環顧四周。地上的鮮血已然凝聚成了血痂,短肢殘骸所處可見。都是被吞噬了血肉,只遺留骸骨。

方欣微微凝鼻,瞧見這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臉上的表情更顯著急了。旋即對著南宮婭和葉藏說道:“師兄師姐,小妹寢食難安,想盡快回族地一趟,確認家人無恙後,再來與兩位會和!”

南宮婭點了點頭,道:“我也要回家族一趟,我們不如分頭行動吧,若有何事,以哨金飛劍相通即可。”

南宮婭倒是不怎麼擔憂,她南宮家在離陽祖地內有修士和法陣護之,尋常妖祟難以接近,不過還是回祖地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兩女離去之後,葉藏開著尋脈法眼,環顧四周。

妖氣甚濃,仔細辨聞起來,略帶一股奇異的香氣。

“只聞妖氣,不見其身,生有異香,可令人心神麻痺,沉醉其中,不知痛楚。”葉藏心裡想著,此等妖獸精怪,莫不是隻有夢貂或者咀靈鼠一類的妖獸了。

這類妖獸體型並不大,但勝在數量很多,通曉遁地之法,以群居的方式生存在地脈之下,遊轉大陸各地,行蹤不定。

葉藏將法眼催動至極致,手掐法印,施展點穴之道,一邊洞穿厚土,一邊將靈氣探往地下深處。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斷的傳入葉藏的耳中,他法眼似是看到了幾道模糊的身影極速的在地脈下飛竄。

“果然。”

葉藏收回法眼,旋即馬不停蹄的朝著妙緣寺而去,既然是此等妖獸作祟,那處先天陰脈,多半是要被發現了。

……

天空被深邃的霧靄遮蔽,分不清日夜,妖氣縱橫,令人壓抑。

隱隱有悶雷聲傳來,似乎要下雨了。

何大富一家人趕了半天的路程,從離陽國都出來,行到了這破敗的妙緣寺附近。最近離陽國四處禍亂髮生,人心惶惶,國都已然是禁閉了大門,有將士把守,任何人不得進出國都。

何大富行商多年,人脈甚廣,也是好不容易打通了關係,才拖家帶口的離開國都,準備出走離陽國,遠離這禍亂之地。

原本何大富是不願意離開國都的,想來有妖獸作祟,離陽也有將士守衛,國師也開壇做法了,然令人沒想到的是,國師昨日自己都逃走了,自家小女也是說國都內的妖氣愈發濃郁了,若不及時離開,恐怕會深受其禍。

一行九人,何大富的髮妻,和他的兩個大兒子,一個小女兒何婉溪,還有兩個三歲的雛子,外加兩名強壯的護衛。

一行人踱步走進妙緣寺,馬不停蹄的趕了半日路程,天氣又隱隱的有要下雨的趨勢,儘管不願,也只能在此處躲避了。

妙緣寺內,一家七口人圍坐在火堆旁,一臉愁容,兩個護衛守在大殿門口。

“唉,世道難料,妖祟橫行,希望此行能順利的離開離陽,尋一處安穩之地即可。”何大富肉眼可見的瘦了許多,道。

“父親不必擔憂,定能避過此劫。”何婉溪輕聲道。葉藏自當日給她隨便留了一副觀想圖後,她倒是不曾懈怠修行,早在半年之前,已然闢出靈竅了,可惜一直未有機會得到伴生靈,故此還未邁入築靈入體之境。

“但願如此吧。”何大富瞧了眼自己這閨女一眼,嘆了口氣道:“當日無論如何該請求仙師帶你離去的,此番也不用受此禍難。”

聞言,何婉溪美目微顫,默不作聲,只是從行囊中,悄悄拿出了那副她一直帶著身上,放在閨房的畫像,上面赫然畫著身著玄黑色道袍的葉藏。

“只是不知此生能否與道長相見了……”何婉溪微微垂首,心中悵然若失。

似乎到了夜半,眾人都有些乏了,逐漸靠著佛像沉睡而去。

陡然間,大殿外一聲慘叫驚醒了眾人。

“怎麼了,怎麼回事?!”何大富赫然驚醒,瞪大雙眼喊道。

他話音剛落,大殿的門被狠狠的撞開了。

一隻大貂叼著那護衛的屍體,徐徐的走了起來。它的身子比之成年老虎還要壯碩上幾圈,黑紫兩色相交的毛髮,雙眼猩紅,隨口正撕咬著那護衛的身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將他的血肉一絲絲的吞進腹中。

何大富一家人望著那大貂,臉色頓時煞白,渾身顫抖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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