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內,這一日,衍父與孇氏格外忙碌。

筠寒臉上滿是喜悅,抱著孩子,激動的望著那些走進小苑的人。

水壽腿腳不便,卻也站起來,泡好茶水後,一瘸一拐的端著茶水,給前來小苑的這些孃家人茶水喝,雖然瘸腿,但那盤子上沒有灑落出一滴茶水,能看出,見到孃家人來,水壽也很用心。

齊國早在春秋時期之前,便喜歡飲用茶水,也一直保持著這個習慣,晏嬰擔任齊景公國相時,吃飯除了三五樣葷菜之外,只有“茗菜”佐飯。

茗菜,就是茶葉。

“茶之為飲,發乎神農氏,聞於魯周公”,彼時,齊國、魯國、邾國,都有自己的本地茶,後面由於經歷過天氣鉅變,發生嚴寒期,本地茶葉方才消失。

曾記載在周孝王七年‘冬,大雨雹,牛馬死,江、漢俱凍’,也有‘驅虎、豹、犀、象而遠之’的記載,嚴寒期過後,齊國一地雖氣溫有所回暖,卻再也達不到曾經那種,適合種植茶葉的條件。

這也導致如今在齊國,像普通人家,只有在貴賓到來之時,方才會取出茶葉給賓客喝。

“丈人、丈母!”

水壽端茶水,依次給妻子的父母,還有親戚喝後,便拿著木盤,陪站在自己的丈人,丈母旁邊。

對於女方的父母,各地習俗不一,有些地方會把妻子的父母稱為外舅、外姑。

“嗯!”

筠寒的父親不動聲色的看了水壽的腿一眼,隨意的回了一句,便繼續喝著茶水,就連筠寒的母親,也是見到水壽打招呼,故作不見,在水壽的目光中,轉頭繼續與一旁其他自家親戚說著話。

筠寒抱著孩子,看著這一幕,兩眼泛紅,畢竟自家父母讓自己良人這般難堪,她作為妻子,也好不到那裡去,不僅僅是作為妻子很難受,作為女兒,同樣也沒有顏面。

感覺到水壽的手碰了碰自己,筠寒紅彤彤的雙眼看向水壽,當看到水壽那安慰的眼神,這才好受不少。

至少良人不會怪她!

“這院子太小了,地都沒踏平,是新戶吧!而且這地,應當不是什麼好地!”

“那木屋像是才做的沒多久,怎麼看起來,我們村三老家的牛棚,都比這木屋新,什麼木頭做的?”

“也就有頭牛!不知道那頭牛,是不是他們自家買的,像我們村那鏃……以前以為他們家娶筠寒如此捨得,以為多好,沒想到,還不如我們村的,更別說還有臨淄城的。”

院子本就沒有多大,如今來到那麼多親戚,你先小聲說一句,我也小聲說一句,這聲音瞬間就變大起來,而聲音越大,其他人議論便越沒有顧忌。

在角落滿頭大汗,準備吃喝的孇氏,背對著院子其他人,但呼吸急促的臉上,顯然已經在忍著怒意。

“聽說那水蠡家,前兩天弄了些肉回家過冬,我去跟水蠡家的換一下。”

衍父顯然也注意到妻子臉上憤憤不平的模樣,但身為父親,孇氏在忍著的時候,衍父何嘗不是。

後面那些人,都是筠寒父母那邊的人,當初去娶筠寒的時候,那些人都不願跟過來,時隔幾年,那些人還是第一次過來。

不管是對長子、還是兒媳,甚至為了這個家,都要忍住那些人的話。

否則眼下爭吵起來,別說這水村的村民,就是周圍好幾個村的村民,還有筠寒那邊的村民,都會拿這件事情在背後,說他們一家子人。

眼下,長子水壽都已經成為兩個孩子的爹,次子水衍的事情,衍父與孇氏,都不想再重蹈一遍。

似乎是腦海裡想到次子衍兒,衍父就忍不住回憶起,衍兒小時候那些遭遇,那歷盡滄桑,鬍鬚都帶些灰白的臉頰上,衍父雙眼之中,面露傷感、牽掛。

那麼多年沒有一點訊息,也不知道次子衍兒過得如何,在衍父心裡,這輩子,最虧欠的,便是次子衍兒。

小時候,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照顧好他。

“去吧!房裡還有些錢!”

孇氏聽到良人的話,鼻子吸口氣,緩過來後,眼睛快速眨了眨,繼續弄著眼前的菜羮。

衍父嘆息一聲,卻沒有絲毫猶豫的轉過頭,回到房間,取了錢財出來。

院子內。

水壽看到父親背影,眼中滿是愧疚。

“長姐,妹妹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住在這裡的,你看看那木屋,別說妹妹我,就是那些親戚都嫌棄,隔著那麼遠,都還聞得到一股臭味,那下大雨,屋子不會塌下來,把人活埋在裡面吧?”

一個身穿綢衣,姿色美豔的妙齡少女,把筠寒拉到一旁,一臉嫌棄的看向四周,不管是木屋,還是那些石凳、木材、牛棚,甚至是籬笆,在少女眼裡,都是那麼的差勁。

“長姐,要妹妹說,不如離開這裡,隨妹妹去臨淄城吧!像姐姐這般模樣,在城內隨便找個人家,都比這好上十倍,而且妹妹的良人在城內頗有熟人,那些男子的父親,可是在城內開茶鋪,還有開小舍的,有錢!你看看那鍋裡煮的!長姐你可知道在城裡,那些男子日日都有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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