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漾從洗手間出來後，就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封玦。
顧漾看了他一眼，朝醫院外走去。這會兒雨已經停了，但是地板還溼漉漉的。
醫院的水泥地板有些不平整，顧漾專門挑有水的地方踩，封玦在後面跟著。
“姐姐，你別聽沈沁胡說。”
顧漾踩著水，聽著水聲，心情也好了很多，聽到封玦的話卻沒回頭，“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呢？”
“不可能。”封玦語氣堅定而執拗。
顧漾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漂亮少年，漆黑的雙眸隱隱映著遠處的燈光。
封玦也停下了腳步，站在她的面前。
顧漾伸手摸著他白淨清雋的面頰，靜靜看著他：“封玦，如果我不是無恙，你還會喜歡我嗎？”
封玦雙眸深不見底，滿是執拗，“姐姐就是姐姐，一直都是你。即便你催眠我無數次，都是這個答案。”
在他這裡，沈沁的那種假設壓根不存在。
然而顧漾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她像是鑽了牛角尖一般，非要問出個所以然：“那要是讓你在曾經作為無恙的我和現在你面前你的我之間，做一個選擇，你會選誰？”
封玦：“……”
他一直覺得他醋勁挺大的，沒想到姐姐醋勁比他還大，連自己的醋都吃？
“一定要選嗎？”
這個問題難到封玦了。畢竟於他而言，不管怎麼選，都是同一個人。
顧漾執著得有些幼稚：“嗯。必須選。”
封玦試探著問：“我可以都選嗎？”
姐姐現在跟自己吃醋，是因為她還沒有那些記憶。
可要是他現在選了，讓她開心了，以後她恢復記憶要是秋後算賬……
顧漾兇巴巴的：“不行，二選一！”
封玦覺得這怎麼選都是火葬場。
“快……唔……”
顧漾的聲音都被堵住了，雙眸也微微睜圓。
封玦攬著她的纖腰，低頭親吻著她。
少年閉著眼，睫翼纖長，溫柔地一遍遍加深。
他緊緊擁著她不放手，將她圈在自己的方寸之間，讓她避無可避。
顧漾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聽得到彼此的呼吸心跳。
秋夜一時寂靜。
封玦低頭，捧著她的臉，雙眸注視著她，輕聲說：“姐姐，我喜歡的就是你啊，現在，過去，未來，只要是你，此時此刻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你。”
醫院內，顧矜和曹錯兩人遠遠看到顧漾和封玦的身影，收回了視線。
雖說看不順眼封玦那狗東西，但只要他能哄好妹妹就還算有用。
曹錯問沈沁：“你說你看到了以前的漾漾？是在哪裡？”
“就在拍賣會結束後，京城拍賣會外面的街道。”沈沁說著，忽然看向顧矜，“那段路應該有監控。顧矜，你不是會駭客技術嗎？可以調監控來找找。”
其實沈沁也不確定在熙攘人群燈火闌珊時的那一瞥是不是真的。
顧矜鳳眸幽深，若有所思，到底還是調取了沈沁從拍賣會出來後的那段監控。
沈沁在旁邊看著，當監控畫面播放到她追著人跑出去的前一秒時，沈沁喊：“暫停！”
顧矜指尖輕動，暫停了監控影片。
沈沁把她手機搶了過來，將暫停的監控畫面截圖下來，然後放大，指著人群中一張不太清晰但隱約可見清麗柔婉的臉，整個人都激動了：
“就是這！就是她！我果然沒有看錯，果然是漾漾！顧矜，我知道你們現在還覺得蕭泱是顧漾，我會把真正的漾漾帶到你們面前！”
顧矜將手機抽了回來，稍加操作，就將清晰的面部圖給扣了出來。
看著這張陌生中隱隱有些熟悉的臉，她鳳眸微微眯起。
她記不清當初在孤兒院時漾漾的容貌了，但是，看到這張臉時，記憶中的面孔隱隱清晰了起來。
臉是那張臉，甚至可能還是那一副皮囊，但是皮囊之下不是她的妹妹。
當初誰也不知道光錐實驗的結果的什麼，是身死，還是魂歸？
但不管怎樣，這個人，絕對與Utopia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