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遇方涵
“太爽了！”小啟媽媽笑道，“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走出行政大樓的時候，突然就感覺外面的陽光都不一樣了，忍不住就很想笑。”
她說，“我站在路邊笑的時候，周圍的人都覺得我瘋了，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到底有多高興！”
“高興就好。”寧有光說，“想好接下來如何生活嗎？”
“想好了。”小啟媽媽說，“我準備帶小啟回西安過一段時間，我爸媽這些年兩個人在家，我都沒能好好的陪陪他們呢，我帶小啟回去散心也剛好可以陪陪他們。”
“有計劃就好。”寧有光說，“小啟現在還好嗎？”
“很好。”小啟媽媽說，“之前他不喜歡上學，成績在班上也是倒數，最近成績上升的很快，學校裡的老師都說他進步很大，也沒有再吐了，我現在也不強迫他學習了。”
她輕嘆道，“我也想通了，人這一生時間有限，既然不死，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太好了。”寧有光笑著問，“他長高了吧？”
“長高了。”小啟媽媽很開心，“最近我們都可愛吃東西了，感覺吃什麼都香，他就長得比較快，他還跟我說，以後長大了，要去美國讀哈佛大學，學心理學，做一個像你一樣的優秀的心理醫生。”
“那好呀，我等著他夢想實現的這一天。”寧有光輕笑出聲。
……
“鑑於去年你在工作上的優秀表現，院裡領導一致提議讓你來擔任由咱們院裡主辦的本屆‘情感與認知計算高階論壇’的上半場主持人，同時參與主持這項工作，你意向如何？”於教授坐在辦公椅上看著站在她辦公桌邊的寧有光。
“讓我參與並主持本屆論壇的召開？”寧有光微愣。
“是啊。”於教授端起瓷杯慢悠悠的喝了口水，“去年的論壇你也參加過了，是個什麼情況也清楚，想不想跟著一起玩玩兒？”
寧有光微微思索了一番，問：“今年的論壇，我聽說院裡會邀請國內外近40位知名院士參加？”
“不止。”於教授緩緩搖頭，“咱們院裡今年的論壇主旨在推動心理學、腦科學與人工智慧的交叉融合，加快科研成果的轉化落地，國家和領導部門都很重視，今年會來參加的院士比去年要多不少。”
寧有光沉默了。
於教授繼續說，“這幾年，我們的論壇透過網路平臺同步直播，獲得了廣泛關注，今年線上觀看的人數會比去年更可觀，院裡領導特意跟我提議讓你來主持這項工作，對你的重視可想而知。”
“老師，我知道了。”寧有光很快作出決定，“承蒙院裡和您的厚愛，我一定會努力做好這項工作的。”
“行。”於教授笑了。
……
暮春的午後，下午茶要甜甜的。
這天週末。
時望月忙著出去跑公務。
寧有光一個人偷得浮生半日閒，坐在院子裡曬太陽，食紅豆小餐包，喝明前西湖龍井。
後院裡許多兒花正在爆裂式的怒放，各種葉子也是深綠淺綠盎然一片。
早春時節，兩人在院子裡種的花花草草，也長勢喜人，一天一個模樣。
眼前的一切景色都美的放肆，讓人沉醉。
明錦心打電話來時，寧有光正在懟著花拍照。
“阿姨。”
“明天有空嗎？”電話那頭的明錦心快人快語，“我和你爸一起給你選了幾套禮服，有空來家裡試試。”
“什麼禮服？”寧有光不解的問，“為什麼突然給我買禮服？”
“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今年要當主持人嗎？”
“啊？”寧有光完全沒有想到上次去家裡吃飯，跟大家提過一嘴兒的事，他們就記得這麼清楚，“就因為這個，你們還特意給我準備禮服啊？”
“當然啊，我和你爸，還有你哥都查了訊息，你們院裡主辦的這個論壇，可是全球最高階的論壇了，咱們當然要重視啊。”明錦心言語間是滿滿的驕傲和喜悅。
“我們的論壇重點都是院士們，我就是當個主持人，用不著太打眼。”寧有光失笑，“我都打算時間到了，去網上租一件禮服穿穿就行了。”
“不行！”明靜心堅決不同意，“咱們家的姑娘都能去全球最高階的學術論壇當主持人了，怎麼隨便去網上租禮服呢？我和你爸不要面子的啊？！”
“好的，謝謝阿姨和爸爸。”聽出阿姨整個人都在抓狂中，寧有光立即改口，“我明天上午十點半到。”
“這還差不多。”明錦心的口氣溫柔了下來，“明天中午想吃什麼？我讓阿姨準備。”
“都可以。”寧有光說。
“小時呢？”明錦心又問，“他要是放假，你讓他一起來。”
“好的。”寧有光笑道，“我晚上問問他，再給您發訊息。”
……
第二天上午，寧家。
“我感覺我這個圈子啊，哪哪都是大嗓門的人，中氣十足，教養不足。以前遇見抬槓的，我是一定要跟他們掰扯清楚的，現在啊，遇到抬槓的，麻溜撤退，躲。”
寧有光進門就聽到一陣嬌笑的年輕女聲在和明錦心說話。
“是表小姐來了。”工人恭敬的給她遞上拖鞋，順便接過她手裡的包。
“表小姐？”寧有光疑惑的問，“阿姨那邊的親戚啊？”
工人笑著搖搖頭，“不是啊，是方小姐啊。”
“哦。”寧有光點頭，“知道了，謝謝。”
許多年沒見這個表姐，她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為什麼躲啊？”是明錦心的聲音。
“懶得說，懶得理，大把好時光，用在無聊的人無聊的事上，不是蠢就是缺少愛。”
寧有光這會兒仔細聽聲音，發現果然是方涵。
“誒，有有來了啊？”明錦心看到了進門的寧有光。
“阿姨。”寧有光笑著走進客廳，“表姐今天有空過來啊。”
“我只要在京城，就會經常過來看舅舅和舅媽的。”
方涵從頭到腳一身香奈兒，臉上也畫著精緻完美的妝容，坐在沙發上顯得時髦又貴氣，堪稱名媛本媛。
相比較她的精心打扮，寧有光就打扮的隨性很多。
方涵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清湯寡水的表妹，笑道，“有有氣色真好，最近工作怎麼樣？”
寧有光在她對面坐下，“挺好的。”她笑著誇讚，“表姐今天真漂亮。”
“謝謝。”方涵被她誇的，臉上的笑容燦爛了幾分。
兩人又聊了幾句。
寧有餘從房間裡衝了出來，湊到寧有光身邊笑嘻嘻的說：“姐姐，我就知道你最最準時的。”
“那當然。”寧有光捧著弟弟白嫩嫩的臉蛋捏了又捏，“麼麼噠。”
寧有餘就笑著湊到她臉上親了兩下。
方涵第一次見寧家姐弟兩相處的情形。
狠狠的被驚了驚。
她略難以置信的問明錦心，“他們這麼大了還親親啊？”
“小魚很喜歡姐姐。”明錦心笑道。
方涵見明錦心對此習以為常，立馬笑道，“他們相處很好哦。”
“是。”明錦心笑著點頭。
很快，她又轉過話題，“你剛剛說你們小區那個叫蔡京的女明星他們家怎麼了？”
“哦。”方涵微微調整了坐姿，聲情並茂的說，“就是我們小區的那套房子，蔡京很少回來住，住在她家的是她爸媽，據我們家阿姨說，每天傍晚，她爸媽就在小區撿廢品，蔡京也知道，因為物業告訴了她，我們家阿姨跟我說，物業找蔡京也沒用，因為她每月給她爸媽的零花錢也不少，但是她爸媽窮慣了，就是不聽話，愛好就是撿垃圾。
這不是我想說的重點，我想說的重點是這個蔡京她媽喜歡穿連衣裙，到膝蓋那種，而且，不穿bra！”
“50多歲的A杯確實沒啥看頭，但連衣裙那麼薄，露點不說，還一小晃一小晃的，太失禮了！”方涵皺了皺眉，“有幾次我在小區裡碰到她媽，她笑呵呵的跟我打招呼，我覺得尷尬的不行，只好回到家跟我家阿姨說，‘我贊助她兩套內衣吧，天天晚上她那樣在小區晃悠，有傷大雅，CarineGilson，舒服又好穿，我買了你送她。’”
明錦心原本以為方涵和她說的是一般明星的緋聞八卦，完全沒想到是這種事兒。
一時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頓時如坐針氈。
方涵卻沒覺察出她情緒的不對勁，繼續嬌笑著說，“舅媽，你知道我家阿姨說什麼嗎？”
明錦心搖了搖頭，端起咖啡喝了口來緩解尷尬。
方涵繼續活靈活現的說：
“我家老阿姨一臉嫌棄的說，‘怎麼就您覺得有傷大雅，您事真多。’”
“我們小阿姨也說，‘也許人家就是不願意穿bra呢？！’”
方涵彷彿很是不能理解的樣子，“穿bra還有喜歡和不喜歡的嗎？這難道不是必須要穿的嗎，不穿bra她怎麼好意思出門呢？”
明錦心訕笑，“你最近挺愛觀察人啊……”
……
對面。
寧有光大致聽了個開頭，就自動遮蔽方涵的八卦故事。
選擇和寧有餘探討“共同富裕”這個詞。
她說，“共同富裕將透過三次財富分配來實現，第一次是按勞分配，第二次是納稅，第三次是做慈善，整個過程以一個收入10萬的人和一個收入1000的人為例來解釋。”
接著，她問寧有餘：“如果是你，你願意當收入10萬的人，還是收入1000的人。
寧有餘說，“我要當收入10萬的人。”
寧有光提醒，“其實這個事情就像我之前教你的那句變英雄的口訣，你還記得嗎？”
寧有餘高興得提高了分貝，“我想起來了！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寧有光笑著誇讚弟弟，“對啦！所以你知道你以後該怎麼做嗎？”
寧有餘認真的說，“我以後要當科學家，給一些窮人錢。”
寧有光點頭，“小魚，你有這種想法是很好。但是我想和你說一句話哦，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嗎？”
寧有餘睜著圓圓的眼睛問，“什麼意思？”
寧有光說，“授就是授予、贈送、教導的意思，第一個魚就是我們平常吃的那個魚肉，第二個是魚加了三點水，是捕魚、釣魚、撈魚的意思。就是說直接把魚送給人，不如教會人捕魚。因為直接送10斤魚，一天兩天三天就會吃完。”
寧有餘著急的打斷，“哦，我想起來了，你跟我說過，如果教人捕魚，他吃不完的魚就可以拿去賣，換菜回來……”
“說過嗎？我都忘了。”寧有光陷入沉默的回憶裡。
這廂，寧有餘開始跟她科普起錢幣是怎麼發明的。
他說：“原始人是用兩隻羊換一隻牛，但是有些有羊的人不想要牛，想要豬肉，但是和他換的人只有牛，那怎麼辦。所以就發明了錢幣，錢幣是方形的，後來古代人又用印刷術發明了紙幣……”
“哇哦！”寧有光被弟弟寬廣的認知面驚喜到了。
對面的明錦心也被姐弟倆的互動吸引。
她覺得相比較聽方涵的八卦，還不如聽女兒兒子的聊天來的有意思。
“小魚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知識點的？”她好奇的加入姐弟的談話。
方涵發現明錦心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自己這邊，立刻閉了嘴。
“我從電視上看的啊。”寧有餘說。
“哦？”明錦心繼續好奇的問，“你怎麼會看到這些的？”
“姐姐讓我看紀錄片，我就記住了！”寧有餘一臉認真。
“不錯。”明錦心笑著說，“小魚學習能力有進步，還會學以致用，我覺得非常好，決定獎勵你，你可以想想，你想要什麼獎勵。”
“哇塞！”寧有餘開心的跳起來。
他跑到明錦心身邊抱著她歡呼，“媽媽你最好了，我愛你。”
明錦心明豔的臉上瞬間浮現出燦爛而喜悅的笑，“我也愛你。”
……
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
明朝回來又剛好可以陪寧有餘。
明錦心提議，“有有，我們現在去看看禮服吧。”
方涵聽了她的話，立馬來了興趣，“舅媽，看什麼禮服？你的禮服嗎？”
“不是。”明錦心笑著說，“是有有的禮服。”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