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螢幕上閃爍著的熟悉的名字,唐黎微微一怔。

這是陸斯衍的手機!

這手機於現在的她而言無異於一根救命稻草。

把滿手的泥汙血汙在溼漉漉的衣服上反覆蹭了蹭,她顫抖著指尖去滑動手機螢幕上的接聽鍵。

沒有反應。

她更加用力地去點手機的螢幕,力道之大彷彿要把手機戳穿。

終於,電話接通了。

南喬帶著些睡意的聲音傳來:“陸斯衍,沒睡吧,我忽然想起來,麥總明天想和你約時間見面,我看你目前行程明晚是空著……”

“南……南喬哥……”

根本沒在意南喬在說些什麼,唐黎哽咽地打斷他。

“唐黎?”南喬的聲音瞬間清醒。

“是我,我和陸斯衍在西郊玉龍灣,目前在專案場地內南側區域,他出事了,能不能儘快找人過來,要快……”唐黎話還沒說完,手機斷了。

南喬再回撥,提醒他對方已關機。

絲毫不敢耽擱,南喬迅速聯絡了陸氏的私人直升機,同步讓人對剛剛通話的手機訊號進行定位,即刻向玉龍灣出發。

看了看手中黑屏的手機,唐黎試著按動了幾下開機鍵,毫無反應。

她回憶了一下,重要的資訊點她應該都告知給南喬了。

不想坐以待斃,她從泥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摸索著又找了一根麻繩。

估摸了一下繩子的長度,她將新找到的麻繩的一端系在先前那個固定鋼架上,另一端緊緊綁在了自己的腰間,扯著繩子,她小心地一步步沿著坑壁向下探去。

坑裡的積水以驚人的速度上漲,這會兒已經到了陸斯衍的脖頸處。

不知道南喬需要多久才能趕到。

她身上綁的那段繩子比較短,將她吊掛在了比陸斯衍高出一個頭的地方,伸手輕輕拍了拍陸斯衍臉,她輕聲喚了喚:“陸先生,陸斯衍……”

那張臉無比蒼白,向來犀利懾人的眸子緊緊合著,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雨水,沒有了之前的冷厲,透著一種孤獨與脆弱。

唐黎的心似乎被什麼蟄了一小口。

“陸斯衍,你再不睜眼,我就要佔你便宜了,這次是白嫖,沒錢的!”唐黎又試著晃了晃他的肩膀。

依舊沒反應。

唐黎的眸子緊了緊,慌措不安在她心裡不斷蔓延,知道他活不久了,可不久和馬上還是有差的,而且他會這樣完全是為了救自己……

用力咬了咬已經被凍得有些麻木的下唇,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扯過先前那條繩子,摸索著朝陸斯衍胳膊下方綁去。

她綁得很費力,幾次被泥水嗆到,都沒有讓她放慢繫繩子的速度。

顧不得滿嘴的泥沙,綁好後,她迅速拉扯著身上的繩子朝坑頂爬去。

一天沒吃飯,加上之前爬出坑時已經耗費了大半的力氣,唐黎拉著繩子的胳膊劇烈地顫抖著。

咬著牙,她拼盡全力地朝上爬。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陸斯衍一定不能有事。

爬到坑頂後,她緊緊抓住綁在陸斯衍身上的那根繩子,用力向後拉,可繩子只是左右晃晃,沒有向後移動分毫。

嘗試了幾次,手上傳來鑽心的疼痛,她再用不出一絲多餘的力氣。

無奈放棄靠自己一個人將陸斯衍拉上來的想法,她再次朝坑中探了探,積水已經到陸斯衍的下頜了。

毫不猶豫,沿著側壁,她滑回了坑裡,繩子的拉拽磨得她腰間一陣灼燒感。

到陸斯衍身側,她伸手撫上他的下頜,手指輕輕用力,將他的臉向上抬了抬,防止泥水灌進他的口鼻。

汙濁的泥水隨著暴雨的擊打起起伏伏,在陸斯衍臉頰兩側波盪,映襯得他的臉愈顯蒼白。

積水不斷上漲,漸漸到了陸斯衍唇的位置。

“陸斯衍,這次可不算佔便宜。”唐黎溫聲開口,隨即將臉沉入泥水裡,低頭覆上了陸斯衍的唇,輕輕給他渡氣。

不記得給陸斯衍渡了多少次氣,就在唐黎覺得自己也要窒息的時候,身體忽然變輕,不斷向上,意識模糊間,她似乎看到陸斯衍也在上升。

他倆這是……被天堂收編了嗎?

她掙扎了幾下,想伸手去觸陸斯衍,卻覺得頭越來越沉,眼前一黑,她陷入了昏睡。

再睜眼,入目是一片晃眼的白。

唐黎抬手在眼前罩了罩,適應了一會兒,才睜開了眼。

“醒了?”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循著聲音看過去,是夏時硯。

直勾勾地盯著夏時硯看了半分鐘,她眨眨眼,確定了不是幻覺,她還活著……

“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見唐黎呆呆地看著自己,夏時硯輕聲問道。

“沒……陸先生他……”唐黎艱澀開口,聲音沙啞。

“他沒……”

“他不太好!”

夏時硯剛開口,就被推門而入的南喬打斷了。

南喬側側身,在唐黎看不到的角度朝夏時硯擠了擠眼睛。

夏時硯:“你眼怎麼了?”

見夏時硯這麼沒有眼力見,南喬決定掃除豬隊友,伸手就把他往門外推:“剛剛護士說陸斯衍情況又惡化了,需要急救,讓我抓緊喊你過去,一秒都不能耽誤,快去快去!”

他“去”字話音剛落,“嘭”一聲就把病房門關上了,只留了夏時硯在門外一頭霧水。

什麼惡化?什麼急救?

陸斯衍身上傷得還沒唐黎重呢,他那是心病,需要的是心理醫生……

不知道南喬又要整什麼么蛾子,夏時硯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朝陸斯衍病房走去。

病房裡,聽到惡化,急救,唐黎從病床上彈了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你做什麼?”趕走夏時硯,南喬一回頭,就看到了正在穿鞋的唐黎。

“去看陸先生。”唐黎面色蒼白,上面是藏不住的擔憂。

“你現在去也沒什麼用。”南喬三兩步跨到病床前,將她按回到了病床上。

他這話沒說謊,陸斯衍那天晚上沒受什麼傷,但當時的情況激起了他的創傷記憶,他到現在還在昏睡。

去看一個還在睡覺的人能有什麼用?

但南喬不知道,他這話聽在唐黎耳中就完全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唐黎大大的眸子裡瞬間蓄起淚水,唇瓣微微顫抖著:“你是說……他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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