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錦一心想要從唐黎手中搶回酒杯,根本沒在意旁邊杵著的三個人。

唐黎向身側掃了一眼:“不用了。”

“嘿!你這小妞,別不識好歹,我們麥少看上你們是你們的福氣!”最右邊一個尖嘴猴腮的人呲牙咧嘴的說道。

不想惹出什麼麻煩,唐黎向他們身後掃了一眼,嗓音淡淡:“這屋子裡應該有很多識好歹的人,你們不需要在我們這浪費時間。”

“你!”尖嘴猴腮說著就要上前,被中間那位攔住了。

“強扭的瓜才更有意思。”

麥煬單手叉腰,抬手抹了抹唇角,眼睛在唐黎和南錦身上來回掃蕩。

“麥少,看中了哪一個,我們幫你,樓上房間已經開好了。”左邊鼠目獐頭的那個一臉討好的說道。

“兩個都挺有意思。”麥煬唇角斜了斜。

自以為帥氣桀驁的一笑,在唐黎眼中就是個牙疼犯了的跳樑小醜。

把酒杯往桌邊放了放,唐黎抬手去攙南錦:“錦錦,這裡太吵了,我們走……”

“嘩啦”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

桌邊的杯子被有意打在她的腳邊,玻璃炸開,落在唐黎的牛仔褲上又彈開。

“小爺看上的人,還沒有得不到的。”麥煬此話一出,左右兩個狗腿子立馬擋在了兩人跟前。

“呸!沒見過你們這麼不要臉的!”憤憤的一拍桌子,南錦站了起來,指著麥煬的鼻子罵道。

撥開擋在前面的兩人,麥煬向南錦跟前挪了兩步,視線落在她緋紅的小臉上:“這個似乎更有趣一點。”

說著他伸手拉上了南錦的手腕。

唐黎正要阻攔,忽然就見眼前的人被拎著衣領,雞崽子似的扔了出去,重重砸在了牆上。

“嗷——特麼的,誰敢打小爺!”伴隨著一聲痛呼,罵聲緊跟著響起。

昏暗的燈光下,唐黎盯著那個壓住麥煬的背影看了半天,試探性開口:“時硯哥?”

夏時硯微微側了側頭。

透過側臉,唐黎看清了,果然是夏時硯。

剛才擔心南錦喝多,怕聯絡南喬會給南錦招來一頓罵,她思量再三給夏時硯發了條資訊。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以後離她們倆遠點,再有一次,我廢了你!”夏時硯森冷的聲音響起。

唐黎愣了愣,從沒見過這樣子的夏時硯,他一向謙和溫潤,極少動怒。

可現在,他身上透出一股子從未有過的凌厲。

被壓在牆上的麥煬也被夏時硯的氣場鎮住了。

喘了幾口粗氣,他叫囂道:“你特麼知不知道小爺是誰!”

“麥家老三,麥煬。”夏時硯慣來溫和的眸子裡淬滿冷意,“我不介意你向麥董告我一狀。”

“我特麼是麥家老大,那兩個算什麼東西……”

沒等麥煬叫喚完,夏時硯冷哼一聲:“兩位嫡出還沒說什麼,你一個庶子倒在這叫喚起來了。”

“你特麼……”麥煬被戳了肺管子,臉漲的通紅,更難聽的話就要衝口而出。

夏時硯緊了緊拽住他的襯衣領口:“我剛剛的話是警告,不是商量。”

說完,他將麥煬向一側一甩,和唐黎一左一右扶著南錦離開了宴會廳。

背後,麥煬瘋狗似的叫喚:“你給我等著,小爺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

海城大酒店門口,夏時硯那輛黑色賓利已經停了過來。

開啟後排的車門,兩人把南錦塞進了車子裡。

看了一眼斜歪在座椅上,一臉醉意,馬上要睡過去的南錦,唐黎沒有上車,而是將車門虛虛掩了掩。

“時硯哥……”唐黎欲言又止。

“沒事。”看著唐黎滿臉的擔心,夏時硯明白了她想說什麼。

“麥煬是麥汝昌和他第二位夫人的小兒子,也是麥潯同父異母的弟弟,自小便被寵壞了,是海城出了名的花蝴蝶,只知道吃喝玩樂泡女人。”

“你別看他剛剛叫的兇,他沒膽子去麥汝昌那告狀的。”

“他就算是有膽子把今晚的事情捅到麥汝昌跟前,麥汝昌也沒臉面來找我興師問罪,畢竟是他兒子先做了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事。”

“再者說,就算麥汝昌要來為他這位愛子出氣,你也別太小看了咱們夏家。”夏時硯笑笑,又恢復了往常的溫和。

“那就好。”聽完夏時硯的一通說辭,唐黎鬆了一口氣。

“時硯哥,麻煩你送一下錦錦吧。”唐黎隔著車窗看了一眼,南錦已經四仰八叉在後座上會周公去了。

“你上車,我把你們一起送回去。”

“不用不用,你們剛好順路,送我還要繞一下,我打車。”唐黎擺擺手。

把南錦交給夏時硯,她放心。

而且她有些私心,自從知道了夏時硯對南錦的心思,她總想幫幫他。

“沒關係……”

“開車小心,我去路邊打車啦!”沒等夏時硯說完,唐黎邊擺手邊朝著馬路邊跑去。

看著唐黎逃離的背影,夏時硯輕輕搖了搖頭,坐上了駕駛位。

車子啟動,才開出海城大酒店幾百米,一隻小手忽然落上了他的肩頭,並順著他的肩頭朝領口處探去。

“吱”一聲,夏時硯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南錦。”夏時硯捏住那隻小手,微微側頭,臉頰感受到一陣混雜著酒精的灼熱氣息。

“嗯——”南錦半夢半醒的應了一聲,一雙眼睛裡帶著些迷茫看了看四周,“我們這是去哪啊?”

“送你回家。”

“回家……”南錦點頭。

“回家?”南錦頭搖成了撥浪鼓,“我不要!”

“我喝酒了,回家肯定被我老哥罵死了,我不要回家!”南錦說著,將半個身子探到了前排。

她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死死盯著夏時硯:“我不要回家!”

“我不要回家嘛~”見面前的人始終不鬆口,南錦聲音變的軟綿起來。

微不可查的嘆息了一聲,夏時硯開口:“好。”

黑色賓利最後停在了湖心公寓。

是夏時硯在海林醫院旁的住處,一處三百多平的高階公寓。

他日常都住在這邊。

停穩車子,他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抱抱——”後座,南錦像個小孩子似的張開雙手晃動著。

夏時硯躬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上樓,推開房門,他把南錦抱去了臥室。

把人輕輕放在床上,他正打算退出去,脖頸間忽然一緊,整個人被領帶上的力道帶著向下。

停在了與南錦臉的三寸處。

南錦小嘴張合,吐氣如蘭。

“夏時硯,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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