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調集五千民夫,配合陳先生,早日將陳先生所畫的攻城武器製作出來!”

“是!”

方臘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司行方。

司行方與方臘相交多年,他立即明白了方臘的意思,雖然很不情願,但是礙於方臘的威壓,只好硬著頭皮向陳箍桶抱拳行禮:

“我司行方是個粗人,方才無理之處,還望陳先生莫與我這個粗人計較。”

陳箍桶捋了捋鬍鬚笑道:

“帳中議兵,本就是各抒己見,護國大將軍快人快語,倒是很對學生的脾氣呢。”

陳箍桶說完,眾人不禁哈哈笑了起來。

一同投降方臘的呂將,眼見陳箍桶出了這麼大一個風頭,頓時也想表現一把,他清了清嗓子說道:

“聖公,攻城器械的製造,需要時間,若是這段時間朝廷大軍來攻或者朝廷也趁機休養增兵,對我們都很不利。”

方臘深以為然,連忙問道:“呂先生何以教我?”

呂將連忙說道:“學生不敢,學生以為,我們可以麻痺朝廷,讓他們大意起來而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如何麻痺?”

呂將瀟灑的開啟手中摺扇,扇了兩下應應景,隨後說道:

“談判!”

“談判?”

“對!派出使者,假意想要招安,從而麻痺朝廷,同時與朝廷談條件,拖延時間,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方臘聽了,不禁撫掌大笑起來:

“方某得二位先生,由於劉備得了臥龍鳳雛啊。”

陳箍桶和呂將連忙上前一步行禮說道:

“學生不敢,學生願意為聖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呂先生,既然談判是你提出來的,那就勞煩你跑一趟杭州城吧!”

“啊?”

……

顧思遠掏了掏耳朵,忍不住打斷了喋喋不休的呂將:

“你說你是朝廷的太學生?”

呂將一愣,隨即又是一打折扇,呼哧呼哧扇了兩下。

“回招討使,學生確實是朝廷的太學生。”

顧思遠哦了一聲,又繼續說道:

“我大宋以文立國,對於太學生不但不收學費,而且每個月還有伙食補助,並且還非常豐厚。朝廷可能對不起老百姓,但絕對對得起讀書人?你為何要背叛朝廷?”

“啊?這……”

呂將頓時瞠目結舌起來,他來之前預想了許多問題和答案,甚至聽說接見的是朝廷派下來的副招討使,還暗自竊喜,可以直接與朝廷高層對話,事半功倍呀。

可是,面對顧思遠的這個問題,呂將顯然沒有心理準備,吭哧了半天,紅著臉說了一句話: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

顧思遠不禁笑了起來,呂將也跟著傻笑。

“說的好,不愧是讀書人,我兩世為人,還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呂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招討使這麼說,是不是太有辱斯文了?”

顧思遠不耐煩的說道:

“跟你這種人,有什麼斯文可講?對了,方臘想招安,可帶來了什麼誠意?”

呂將一愣,

“誠意?”

顧思遠樂了,問道:

“你不會兩手空空、紅口白牙這麼一說,就讓朝廷相信你們有意投降吧?最起碼,也得給本官個見面禮吧?”

“見面禮?”

呂將看著笑的意味深長的顧思遠,心中頓時鄙夷又不屑,朝廷官果然都是蛀蟲,此時此刻,還想著索要賄賂。

“這個……學生來的急,沒來的及準備,下次,學生必定帶一份厚禮來!”

“不用了,方臘對本官還算有誠意,送來這麼一份見面禮。”

“呃?”

呂將一時沒聽明白顧思遠的意思,

顧思遠看了一眼身邊的馮修墨,淡淡的說了一句:

“拉下去,打八十棍!”

馮修墨笑呵呵的應了一聲,只要他願意,只需要一棍子就能要了這小子的命。

呂將頓時臉色慘白,他叫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招討使,您不能這麼做。”

顧思遠一拍腦門說道:

“對對,還是你提醒了我。”

呂將頓時鬆了一口氣,只是這一口還沒提上來,就聽到顧思遠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那就砍了吧!”

……

方臘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侍衛,問道:“這是官府送來的?”

“回聖公,正是,來人說知州與呂先生相談甚歡,知州想送聖公一份見面禮。”

“那呂先生呢?”

““呃……小的不知,想必是被知州大人留下來吃晚飯了吧。”

方臘擺了擺手,讓侍衛退了出去。

他好奇的開啟了木盒一看,不禁瞳孔猛的一縮,霍然站起身來!

“來人,官府的人呢,把他抓起來!”

跑進來的侍衛緊張的回道:

“稟聖公,來人放下木盒就走了!”

眾將不由得大吃一驚,龐萬春問道:

“聖公,怎麼了?”

方臘強壓怒火,說道:“你們自己看吧!”

大家伸頭一看,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裡面裝的竟然是呂將的人頭!

方臘冷笑兩聲,憤恨的說道:

“欺我太甚,本公非要將杭州城夷為平地不可!”

龐萬春眼尖,突然喊道:

“聖公,裡面還有一封信!”

方臘一看,便將信拿了出來,紙張已經被鮮血染紅:

“貿然送人頭,禮輕情意重。若要談判,他不夠資格,你親自來談!”

再看署名:大宋副招討使,顧思遠!

“顧思遠?是他!”

方臘木然坐在了虎皮大椅之上。

眾將一聽顧思遠的名字,頓時都沉默了。

這讓陳箍桶很是好奇,鬍子都快捋斷了也沒想起來朝廷什麼時候有這號人物,讓一眾好漢都蔫了。

方臘嘆了一口氣說道:

“朝堂之上,蔡京童貫之流不足為慮,唯有這個顧思遠,年紀輕輕,卻好像能看透人心,讓人很是忌憚!有他在,我看這假談判的計策是很難瞞過他了。”

大聰明陳箍桶,氣沉丹田,聲如洪鐘的說道:

“聖公!學生不這麼認為!”

方臘頓時眼前一亮,連忙問道:

“先生何以教我?”

陳箍桶說道:

“顧思遠殺了呂將,還留了如此的書信,很顯然,就是為了激怒您,讓您立即發兵進攻杭州。您千萬不要上當,繼續按原計策不變,他的陰謀就落空了……”

……

“阿嚏!”

顧思遠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對張俊說道:

“不為什麼,我就是看他不爽,想砍了他的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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