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多謝經略相公的栽培!”
种師道點了點頭,又一次拍了拍顧思遠的肩膀。
這是一種預設,從此以後,顧思遠的背景中,便烙上了大宋西軍的印記。
“臭小子,還愣在這幹嘛,還不扶著我老家人下山?軍務繁忙,能偷得浮生半日閒,已經心滿意足了。”
顧思遠的不敢耽擱,扶著种師道緩緩下了山。
山腳之處,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不少披甲的侍衛,看見种師道下了山,連忙迎了上去。
种師道上了馬車,看了一眼侍立在旁邊的一名下級軍官一眼,開口問道:“你叫什麼來著,張俊?”
張俊立即應聲:“卑職正是張俊,感念經略相公提及。”
“唔……這次差事辦的不錯。”
种師道說完,又對顧思遠的說道:“小友,你可以隨便逛逛,老夫要回軍營了。”
便坐到了馬車之內,馬車緩緩移動。
張俊這才反應過來,激動的對著就是一個跪拜大禮:“卑職多謝經略相公栽培!”
顧思遠看著張俊,心裡卻對他有一絲理解,出身貧寒的人,誰又不想出人頭地呢,自己也不是如此嗎?
想到這裡,顧思遠走到張俊身邊,剛剛爬起來的張俊一改之前傲慢的態度。
“顧大人,卑職之前多有得罪,如今後悔莫及,還望顧大夫海涵。”
顧思遠笑道:“承信郎這是哪裡話,你恪盡職守而已,在下可不記得咱們之間有過什麼不愉快。”
說完,二人相視而笑。
十里長亭,一杯清酒。
尹聽楓心裡藏著千言萬語,目送著顧思遠離開。
种師道已經痊癒,顧思遠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再看一眼已經模糊不清的背影,萬般不捨的登上了馬車。
回憶二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尹聽楓也分不清心中是苦是甜。
甜也罷,苦也罷,心中的一顆種子已算是種下。
馬車晃晃悠悠突然停了下來,尹聽楓好奇的掀開車簾,不由得驚叫一聲:“姑丈?”
前面的人,正是种師道。
二人緩步而行,尹聽楓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姑丈,您覺得他如何?”
种師道笑道:“終於忍不住要問了。”
尹聽楓俏臉微紅,口中說道:“姑丈不要誤會,難得遇到一位志同道合之人,所以就想問問。”
种師道也不點破,他捋了捋鬍鬚說道:“此子不凡,好好打磨,前途不可限量。”
“在侄女的印象中,姑丈還沒有這麼誇過人呢,他……真有你說的那麼好?”
“先不說,他的神鬼手段,救了我這把老骨頭。但就說他和你一起搞的那個什麼創傷急救培訓班,就是莫大的功勞。再加上前幾日我們的一番交談,此子目光長遠,見識非凡。”
“那姑丈還只是給他要了個正七品的位置……”
种師道哈哈大笑,
“怎麼?這是替他叫屈呢,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放心,我相信他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
顧思遠和柳眉二人,一路快馬加鞭,回到了洪州。
只是剛到了洪州城外,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就察覺到不對。
雖然地面已經收拾乾淨,但濃重的血腥氣還是撲面而來。
好在抬眼望去,城頭之上飄著的還是大宋的旗幟。
城牆之上,多處破損之處,官兵正在發動百姓進行修補。
“顧郎,看來這裡剛經過一場大戰。”
“是啊,也不知道你爹爹和兄長怎麼樣,我們趕緊進城去看看。”
二人打馬剛走到城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柳眉頓時有些惱怒,杏眼直瞪著守城的小隊長。
“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
那名小隊長上下打量了一下柳眉,隨後說道:
“這位小娘子,你們二人是何人我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你們胯下的戰馬,這可是西馬,所以不得不把你們攔下來。”
顧思遠連忙笑呵呵的說道:“這位軍爺怕是剛來不久,看著眼生的很。這位小娘子乃是洪州柳指揮使的千金,在下乃是洪州隨軍大夫範鴻的徒弟,顧思遠。”
顧思遠說著,遞上了身份公憑。
小隊長只是掃了一眼,就看向了柳眉。
“這位真是柳指揮使的千金?”
柳眉說道:
“等下見了我爹爹不就知道了?你們都頭是誰?”
小隊長說道:“我們可不是柳指揮的麾下,我們是跟隨韓副尉來的。柳娘子,你還是趕緊回府看看吧。”
聽了小隊長的話,顧思遠和柳眉頓時心中有了不詳預感,也顧不上細問,翻身上馬向城內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