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顧思遠剛進到局內,牛順就連忙迎了上來。
“顧大夫,王掌櫃和沈賬房都來了。”
顧思遠往裡面看去,就看了到了一名頭髮花白、身材中等的老者,和一位位瘦長臉的中年人。
老者先笑容可掬的對顧思遠拱了拱手,說道:
“小老兒王承志,是局裡的掌櫃。沒想到顧大夫卻是如此的年輕有為。”
顧思遠向王承志還了禮,
“在下沈文興,是局裡的賬房,見過顧大夫。”
顧思遠點了點頭說道:“諸位同僚,以後在下就和大家一起共事了,還望我們精誠團結,將這青暉惠民局經營好才是。”
王掌櫃說道:“顧大夫說的是,大家開始好好各忙各的吧。”
顧思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突然發現面前的桌案之上有個小布袋和幾個紙包。
他向四周看了一下,見王掌櫃面帶微笑,向自己點了點頭。
顧思遠開啟布袋一看,裡面竟然裝著足足有十兩的白銀。
再看向紙包,上面寫著一個藥字,側面一行小字:六味地黃丸。
顧思遠再次看向王掌櫃,王掌櫃做了個請的手勢。
原來這就是牛順說的那一份,這群蛀蟲啊,大宋朝廷的錢就是這樣被你們給蛀了的。
顧思遠心中一邊感慨,一邊將銀子和藥收了起來。隨後拿起筆,開始編寫自己的外傷集錄,若能早日編成,這也算是功德一件。
王掌櫃見顧思遠如此,這才放下心來。
下午未時末,也就是三點鐘,就可以下班打烊了,不得不說,公立單位就是好。
坐診的告示是貼出去了,但整整一日,卻沒有人上門看病,顧思遠也是無奈。
他哪裡知道,老百姓已經將將"惠民局"稱為"惠官局",將"和劑局"稱為"和吏局",若不是腦子有毛病,誰肯來這裡看病。
打了烊,顧思遠便邀請大家一起去聚餐,聯絡感情,這個面子大家肯定是要給的。
牛順笑呵呵的說道:“往西過了五丈河,走個一刻鐘便有一家酒家,酒菜都很不錯。”
顧思遠說道:“那咱們就到那裡去吧。”
沈賬房說道:“現在時日還尚早,我們就步行前去吧,剛好沿著五丈河欣賞一下不一樣的風景。”
顧思遠不禁問道:
“什麼不一樣的風景?”
王掌櫃嘿嘿一笑,開口說道:
“過幾日就是中秋佳節了,東京城裡到時會有盛會,城中各個樓裡的行首們到時都會登臺獻藝。現在各個樓裡為了拉人氣,都在宣傳自己。所以城內四大河之上,都有花船巡演,難得一見呀。”
顧思遠看了一眼說的興奮不已的王掌櫃,心道,真是人老心不好。
沈賬房笑道:“看起來,王掌櫃是寶刀未老呀。”
老王捋了捋花白的鬍子,說道:“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顧思遠搖了搖頭,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一行人沿著五丈河一路向西走去,河中不遠處果然有一艘花船緩緩而來,遠遠看去,幾名女子在上面載歌載舞。
王掌櫃眯著眼睛說道:“這是尋芳閣的花船,這幾位娘子,妙呀,嘖嘖嘖……”
顧思遠看了看,距離太遠,根本就看不清楚花船上寫的什麼字。
不得不佩服的說道:“王掌櫃果然好眼力。”
王掌櫃擺了擺手說道:“現在不行啦,年輕的時候,就是一隻蚊子從老夫眼前飛過,老夫也能看得清它是公是母。”
顧思遠連忙向王掌櫃拱了拱手,
“前輩厲害,晚輩佩服。”
就在此時,花船之上一曲作罷,舞姬們都紛紛回到了船倉之內,花船頓時加快了速度。
“別走啊,再來一曲!”
人群中有人高喊,許多人開始起鬨,更有不少人沿著河岸追去,場面頓時有些混亂。
顧思遠一行人,趕快往旁邊躲去,這才沒有被擠到。
王掌櫃一臉鄙夷的看著那群追著船跑的人。
“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尋芳閣質量一般,若論起東京一覺,那就不得不提樊樓,尤其是行首李……”
“不好啦,有人落水啦。”
有人大喊。
顧思遠循聲望去,果真在自己不遠處有一個在水中掙扎,顯然是不會水。
“靈兒!”
一名公子哥打扮的人正在河邊大喊。
此人雖然男子打扮,但一開口,竟然是一名女子的聲音,雖然是著急大喊,到音色依然很美。
顧思遠顧不得其他,趕緊向河邊跑去。
“幾位大哥,你們誰下去救救她,小女子定有重謝!”
女子著急的對旁邊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