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

顧思遠準時等在樊樓門口。

雖然理論上是被請的人,但是無奈對方的身份太過尊貴,當你足夠強大時,規則往往因為你而改變。

還好並未等太久,一輛豪華的馬車便停在了樊樓門口。

車簾掀開,先下來一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對著顧思遠溫和一笑。

接著轉身伸手扶下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下了馬車。

顧思遠抬頭一看,不禁愣住了,怎麼是她!

趙福金嫣然一笑,

“怎麼?才半月未見,顧大夫不認識了?”

顧思遠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低頭行禮道:

“微臣拜見茂德帝姬!”

“平身吧,這位是駙馬都尉。”

趙福金介紹道。

顧思遠又行了一禮,

“拜見駙馬都尉。”

駙馬都尉蔡鞗,上前虛扶了一把。

“顧大夫,久仰大名,快請起。”

顧思遠忍不住看向了蔡鞗,只見對方相貌俊朗、彬彬有禮。

很難讓人想象,這貨他爹竟然是人神共憤的奸相蔡京。

三人上了三樓,進了甲字號包廂。

小廝們趕緊精美的酒菜端上,三人小酌幾杯之後。

趙福金看了一眼蔡鞗,蔡鞗心領神會,開口說道:

“顧大夫,實際上是在下有事相托,這才請了帝姬為你我引薦。”

顧思遠說道:“駙馬都尉若是有什麼吩咐,直接派人來知會一聲就行,勞動帝姬和駙馬都尉,微臣惶恐。”

蔡鞗擺了擺手,說道:“主要是在下聽帝姬提起顧大夫,我心嚮往之,昨日又看到顧大夫卓爾不凡,有心結交,故設此宴。”

“駙馬都尉繆讚了,不知您今日有何事吩咐?”

蔡鞗看了一眼趙福金,然後開口說道:

“我這次來,確實是有事相求。實不相瞞,在下在陳留城有一表妹,年芳十七,最近有些……有些不適,想請顧大夫給瞧一下。”

蔡鞗說話間,言語含糊,眼神間還有些閃爍不定。

顧思遠倒了一杯酒說道:

“駙馬爺,若是有什麼難處,還望直言才好。尤其是診病,可不能諱疾忌醫呀。”

趙福金嘆了一口氣說道:

“此事,我也瞭解了一些,不如讓我來說吧。”

接著,趙福金便開口講了起來。

原來,蔡鞗的姨母,嫁到了陳留莫家,莫家雖無人在朝為官,但東京陳留一帶的藥材生意,被其籠絡了將近一半,所以也算是有些財富。

其姨母嫁過去之後,生有一女,取名蘭心,也就是蔡鞗的表妹。

莫蘭心天生麗質、聰慧伶俐,尤其對於商賈之道很感興趣,經過幾年的歷練,已經幫莫家管理大部分的生意,只是因為其是女兒身,不經常拋頭露面,外人不知道罷了。

莫家本與東京城的朱家定了姻親,本約定今年完婚的,卻被朱家給退了親。

蔡鞗的姨母急得來到了蔡家,訴其苦來,原來是莫蘭心不知從何時起,腹部長起了一個肉瘤,起初並未在意,結果這肉瘤越長越大,已經有拳頭大小了。

請了無數的郎中來看,藥沒少吃,但卻毫無效果,更詭異的是,也不知道是誰傳出的訊息,說莫家的娘子未婚先孕,現在肚子已經大了。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很快訊息被朱家得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婚給退了。

“未婚先孕、朱家退婚”的訊息不脛而走,整個陳留城裡鬧得沸沸揚揚。

莫蘭心心高氣傲,一氣之下,竟然要懸樑自盡,幸虧被下人們發現了,這才保下了性命。

顧思遠聽後,不禁啞然,眾口鑠金、三人成虎,尤其是古代訊息閉塞的情況下,一旦被流言蜚語所傷,其威力不亞於後世的網暴。

蔡鞗說道:“事情的情況正如帝姬所說,表妹如今被這流言折磨的苦不堪言,郎中們又束手無策,聽聞顧大夫切開縫合之術,所以特來相求。”

顧思遠說道:“診病最忌諱道聽途說,需要親自接觸病人才能下定論,所以需要這位莫娘子來一趟才行。”

蔡鞗苦笑道:“我這表妹如今深受打擊,已經心灰意冷,想讓她來東京,實在是萬難。”

“既如此,那容微臣去太醫局告個假,明日便去陳留如何?”

蔡鞗與趙福金對視了一眼,笑道:“顧大夫如果能親自前去,我那表妹或許就有救了。”

“好,那微臣下午時,便去太醫局告假。”

趙福金笑道:“告假之事,我讓下面的人跑一趟就好了,顧大夫還是好好準備一下,你們明早便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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