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羽的話音還沒落,就聽見旁邊傳來幾聲賤兮兮的咳嗽聲。

兩個人掃了一眼癱坐在沙發上的祁胖子,只見他嗖一下坐直了身體,擺出一副好學生的樣子,舉手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看在你幾次都忍住了沒打斷海叔的話,破例讓你先發言。”鼎羽帶著笑意說。

“我有兩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

“你問吧。”

“第一個問題,我餓了,這都快夜裡12點了,咱們能先吃點兒飯再聊嗎?來時候路上我就餓了,灌了一肚子茶水,現在胃裡除了胃酸啥也沒了。”

祁二叔抬手看了看時間,還真是11點多了,跟祁胖子說:

“你研究一下附近有什麼吃的,咱今天先到這裡,先去吃飯好不好?”

祁胖子聽了祁連海的話一下就不滿意了:

“可別,您的故事我們就聽了一半,您還準備來個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今兒個要是不把您肚子裡這點兒秘密都掏出來,我還就不走了。不然晚上睡覺我都得琢磨這事兒。都弄清楚了,也就不枉我以前被人喊了好幾年‘沒孃的孩兒’。”

“對吧,羽哥?”

鼎羽點點頭,其實他也沒想到自己跟祁胖子兩個人撿來的小物件引發了這麼大的災禍,迫切的想知道後面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胖子,你先看看附近有什麼還營業的地方,叫點外賣啥的湊合一口。”

“得令,請好吧您內,別的不行,這吃我可熟。這邊有個‘CBD烤翅’倍兒好吃,而且營業到凌晨,我先叫點烤翅烤肉啥的。”

胖子在APP上點了外賣又順道給自己加了幾瓶啤酒兩盒煙,才又坐回到沙發上,瞅著祁連海和鼎羽說到:

“別愣著,繼續說啊,剛才說到哪兒了?”

鼎羽拍著腦門提醒了他一句:

“你剛才說有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你餓了,現在該說你的第二個問題了。”

“哦,對了,你不提我都忘了。”

“我想問的是那東西真的是咱倆撿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我現在的記憶一直停留在4歲以後,也就是咱們搬家到燕京以後,4歲以前的事兒我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鼎羽接過祁胖子的話頭說道:

“這個問題我能給你一個比較公認的答案,記得以前看過一些心理學方面的研究資料,裡面有一篇是說關於小孩子記憶的內容。大概意思是,正常的小孩子成年以後,最早的記憶一般都是3歲以後的,3歲以前的記憶因為多數屬於短時記憶,所以被埋藏在大腦的深處再也找不到了。”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個例,有些人可能有一些一兩歲時候的記憶,但是大多數是模糊不清的。這畢竟沒有個清晰的界限,只能說三歲以前的記憶一般都比較模糊或者比較特殊的回憶會記得比較清楚。”

“要是說起來,這‘紐扣’當時還是你發現的呢。”

緊接著鼎羽就問祁胖子:

“我問你,你還記得不記得在村裡住的時候老宅子東邊,半山腰的那個破廟?”

胖子有點猶豫,思索了一下含糊的問道:

“你的秘密基地?”

“看來你還是能記得的,小時候咱倆在家只要是闖了禍,我就帶著你躲到我的秘密基地去。我媽和嬸子一整天找不見咱倆,氣消了事情就過去了,晚上回去不用捱打。”

“有一回,你把我給你抓的蚱蜢都擱到家裡鹹菜缸養著,後來撒了泡尿進去說要淹死它們,然後又拿蓋子捂上了。”

“時間一長,我也給忘了個乾淨,大熱天的在鹹菜缸裡捂了好些日子。嬸子突然想用鹹菜缸醃鹹點鴨蛋,一開啟差點嚇死,滿缸的死蚱蜢還有股子尿騷味。

“甭問,一看這缺德事兒就知道是咱倆乾的,拿著笤出疙瘩追著你滿院子打。要不是我機靈帶著你跑得快,被嬸子抓住抽你一頓都是輕的。”

祁胖子聽了直樂:

“聽你這麼一說,這倒真挺像我乾的事兒。現在想想,好像是有點印象,咱倆逃跑的時候我還摔了一跤,膝蓋上摔得不輕。”

說完還捲起褲子秀了秀自己膝蓋上的一塊傷疤。

鼎羽接著祁胖子的話繼續說:

“當時我帶著你一路逃跑,到我的秘密基地,就是半山腰的那破廟裡躲了起來。弄了點香灰給你擦了擦膝蓋上的傷,一起躲在貢臺後面撒石頭玩。”

“那破廟四面土牆已經塌了一面,頂子也早就不翼而飛,就剩下中間有個泥塑的貢臺還算比較完整。當時有點陰天,你怕下雨沒地方躲,就跟我商量準備把貢臺底下掏空,弄成個小房子,可以避風避雨。”

“咱倆就從貢臺側面開始刨,準備先刨個門出來,然後再把裡面往大了擴。結果沒想到,挖掉一層黃泥土以後,居然露出了青磚。拿著石頭和木棍,連撬帶敲的好容易弄下一塊青磚,發現裡面是個小小的空間。”

“可把你樂壞了,說是不用挖了,直接有個小房子,然後扒拉開幾塊磚,剛夠容身你就鑽進去了。”

“那貢臺總共也沒多大,一米多見方,裡面青磚砌出來的空間更小,你就只能上半身進去,屁股在外面露著。我在外面聽著你哇哇叫喚,又聽不清你喊的啥,以為你卡在裡面了,一著急就拽著你的腿把你從裡面拖出來了,你灰頭土臉的躺在地上,手裡攥著一個‘鐵盒子’。”

沒等鼎羽說完,祁胖子就急急忙忙打斷了他的話:

“我勒個去,我不到四歲就這麼牛?挖出個洞就敢往裡鑽?不用想就知道那倆‘紐扣’肯定是在盒子裡發現的,對吧?”

“是唄,我當時一看你手裡攥著個盒子,有些莫名其妙,我就問你是哪裡來的。你說就在剛才爬進去的空洞裡擺著,你順手就給拿出來的。咱倆拿著那‘鐵盒子’還研究半天,我要開啟,你死活不讓,說是盒子上面畫著妖怪,萬一放出來咱倆小命就玩完了。”

“我含糊了半天,後來忽悠你說裡面沒準兒是好吃的,你才同意開啟。咱倆又敲又砸的廢了好大力氣才把‘鐵盒子’開啟,在裡面發現了兩個‘紐扣’。”

“吃的沒找到,不過發現兩個漂亮的寶貝也挺開心,嫌盒子拿著太沉,咱倆就把盒子隨手扔下破廟後面的山崖,拿著兩個亮閃閃的‘釦子’你一顆我一顆,傻乎乎回家獻寶。”

“我聽剛才海叔的描述,還真讓你個烏鴉嘴說對了,裡面有妖怪,不過沒要了咱倆小命,倒是把爹媽賠進去了。”

可能是想起已經去世很久的父母,祁胖子的眼圈開始泛紅了。

別看祁胖子平時大大咧咧火急火燎的樣子。只有鼎羽明白,他只是用這樣的誇張行為掩蓋自己內心的傷痛。

看著祁胖子現在沉默的樣子,鼎羽心裡也有些酸酸的。

畢竟祁老大兩口子去世的時候祁胖子還不怎麼記事兒,可是鼎羽能夠清晰地記得自己母親那溫和的笑容和當年那晚那雙血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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