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公會內部會各自為政這種狀況並不罕見。
小胖子方白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其實很擅長和人交流。
而那個憨厚的中年人……面相甚是穩重，眼中透露著還未完全適應這裡的驚慌。
幾人簡單互相介紹了一下，便從公會駐地之中離開。
出門便是一條極長的盤山公路，由於公會駐地建立在山中的一塊平地上，所以這裡的環境格外蕭瑟陰冷。
破舊的公路兩旁偶爾有路燈，但昏黃慘淡的燈光會更讓人心裡發毛。
遠處的山林，偶爾有未知的怪影閃爍而過。
顯然，這些危險不是目前的玩家能夠觸及的。
但它們礙於規則的束縛，也不會刻意進入低等級區域，所以玩家們在這條通往廢棄車站的道路上，還算安全。
在道路的盡頭薄霧之中，偶爾也看見幾個人影，他們都是來試圖完成世界任務的玩家。
沿著公路走了兩公里，一座破爛又寒酸的小站臺出現在了遠處，頭頂雨篷到處都是洞，附近長滿了荒草黴菌，入站口的牆壁上滿是猙獰的劃痕，似乎被不知名的可怕不祥特殊照顧過。
薄霧陰冷。
玩家來到了這裡，沒有幾人覺得舒服。
入站口的青瀝石階梯上站著一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青年人在抽菸，他眼神陰翳，身旁還有不少的小弟。
這些人的臉色蒼白，一些人明顯才吐過，地面還有嘔吐物。
“向衛山，裡頭情況怎麼樣了？”
方白上前一步，露出一個雞賊的表情。
那個滿面殺氣的染髮男子瞟了他一眼，沒卵他，但眼光掃到趙一身上的時候，忽然眯了起來。
“喲，這不是榜一嘛？”
“咋？也想來分一杯羹？”
趙一的出現讓附近不少人提高了警惕，圍了過來，畢竟趙一榜一的噱頭在這裡，他們之中的一些人看過趙一的直播精彩片段，知道這個傢伙不但強，而且多少有些……瘋。
有這樣的一個人來搶獎勵，不得不讓他們緊張。
“我知道這個獎勵很豐厚，大家都不想讓給其他人……但你們想過沒有，這只是個引導任務，後面還有很多工和獎勵，如果大家都卡在這裡，那麼誰也拿不到後面的東西。”
“一起發財，還是一起餓死？”
趙一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
一句一起發財還是一起餓死，讓不少人的心態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向衛山扔掉了手裡的菸蒂，顏色微變。
“行。”
“你們想去，給你們一個機會。”
“不過我提醒你們，裡頭已經死了很多人了。”
“另外……我可以告訴你們關於前面小丑遊戲的規則。”
“小丑遊戲一共需要至少三個人進入遊戲和他猜拳，輪流來，一個人猜十次，輸的一方切掉一根手指，十次內贏它三次就算遊戲獲得勝利，否則參與猜拳玩家將會扔進它身後的雜貨間，那裡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我不清楚，但進去的人沒有再出來過。”
“前一名和小丑猜拳的玩家失敗被殺死後，將由參與遊戲的後一名玩家繼續和小丑猜拳，並重置整個遊戲，重新開始！”
“另外，我們目前探知到，小丑的第三次猜拳和第六次猜拳是固定的，第三次它一定會出剪刀，第六次它一定會出布。”
方白好奇問道：
“如果按照這個規律來的話，它第九次或者第十次應該也可能是固定猜拳，你們為什麼還沒有完成這個任務？”
向衛山嗤笑一聲，彷彿看著白痴一樣看著方白。
“所以，你願意拿命去試出後面的固定猜拳，來給他人做嫁衣麼？”
方白沉默。
的確。
如果說前面的試錯，讓人看見了希望，讓不少人躍躍欲試，那麼最後一次試錯，會反而沒有人願意去做。
他們腦子裡的熱血已經冷卻，不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為他人做嫁衣。
人都是自私的。
憑什麼自己捱打，別人吃糖？
在向衛山的示意下，這些小弟給趙一幾人讓開了一條路，反正一定要有人去試錯，無論趙一成功不成功，他們都是獲益者。
無非是獲益多還是獲益少。
幾人進入車站之後，一旁某個穿著鼻環耳釘的有痣青年才上前對著向衛山詢問道：
“大哥，你是不是給他們說錯了？”
“我記得小丑划拳的固定出招不是……”
向衛山瞟了他一眼，後者臉上的肉微微抽搐，但還是非常懂事地從兜裡摸出了一根菸為他點上。
向衛山吸了一口煙，看向車站內部的眼神出現了一抹陰狠毒辣。
“莫耀，你傻啊？”
“他是什麼人？”
“新人榜榜一！”
“之前在一樓大廳裡，你沒發現柳若晴那個騷表子看他的眼神不對嗎？”
“這種人只要活著，你覺得公會的管理者還會讓咱們上位嗎？”
莫耀聞言恍然大悟，看向向衛山的眼神裡多了一絲畏懼。
這個傢伙不愧是個變態殺人犯，真夠陰的！
趙一死了也好！
這樣少了一個日後和他們搶獎勵和女人的強力競爭者！
嘿嘿……
公會里那幾個富婆又強又漂亮，日後要是能夠一親芳澤，豈不是飛黃騰達？
…
進站口內，黑暗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道。
田甜抱著自己的一個破布小熊玩偶，四下裡好奇張望，而打扮略顯俗野的白水吉則走到了趙一旁邊，好心提醒道：
“趙大哥，剛才那傢伙眼神不對，我覺得他可能說了謊。”
趙一回道：
“他是有一點兒不對勁。”
白水吉見趙一心裡有數，也不再多言。
很快，幾人朝著不遠處一間亮著燈火的精緻雜貨鋪走去。
雜貨店的門口外圍，散落著一地沾血的……手指頭。
如爬蟲一般，看的人心驚肉跳。
打扮滑稽而詭異的小丑對著趙一幾人揮了揮手，非常熱情地招呼他們。
“歡迎各位來到機靈鬼雜貨鋪！”
“請問你們是來買東西，還是來玩遊戲的呢？”
小丑身材矮小，約莫一米五，穿著奶奶縫出來的大花棉襖子，臉上的笑容十分友好。
趙一來到櫃檯，一隻手搭在上面，問道：
“玩遊戲有什麼好處？”
小丑拍了拍手，非常開心說道：
“噢！我親愛的客人們，如果你們願意和我玩猜拳的遊戲，並且在十次猜拳之中，有三次贏了我，那麼我將會永遠為你們免費無限量提供雜貨店的一切商品。”
趙一點點頭，慢條斯理道：
“那如果輸了呢？”
小丑禮貌微笑道：
“如果輸了，那麼您們需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畢竟您也知道——如果一個遊戲失去了賭注，那可就太沒有意思了！”
它向眾人陳述了遊戲規則，和向衛山描述的無誤。
“另外，我還要和各位強調一點……不要在遊戲過程中想透過殺死我，或者切掉我的手指來強行破壞遊戲規則，否則……”
小丑說到這裡，露出了一個瘮人的微笑。
它身後的雜物間的門被緩緩推開了一條縫隙。
裡面，無數雙恐怖的幽綠色眼睛帶著貪婪的目光，死死注視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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