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走後，趙一仍然留在了熔鋼室內。
他來到了那個巨大的人頭旁，觀察了一下脖子下方的無底洞。
一眼望不到邊。
不知道多深。
這直接跳進去，不管下面究竟有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守著，就是這個高度就能要了趙一的命。
他不是鬼，是人。
對於一般的物理傷害，沒有鬼物這麼耐造！
不能直接跳下去，那就只有兩個辦法。
第一是用繩子。
第二是透過巨型腐爛人頭的喉嚨滑下去。
二者都有一定的風險。
趙一回身來到了房間角落的木櫃旁。
撿起了地面上的一塊大碎石，朝著人頭下方的黑洞扔去。
一秒，兩秒……
一直過了十秒後。
嚓——
奇怪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無數碎石落地的聲音。
還帶著些許迴響，趙一仔細分辨聲音，確認剛才他扔下去的那塊碎石，在落地之前被什麼東西撞碎了。
“看來不能從旁邊下去了。”
趙一摸著自己的胡茬，又拿了些石塊過來，朝巨型人頭的嘴裡扔去。
嘎嘣——
人頭將石頭咬碎，就在它抬嘴的霎那，趙一直接掏出了楊琳琳送給他的那把‘擊潰者’，扔到了巨型人頭的嗓子眼。
巨型人頭兩隻腐爛的眼珠子猛地一瞪，然後不得不將卡在自己嗓子眼兒的異物嚥下去。
這些物品和趙一繫結，只要趙一沒有將它們贈送給其他玩家或NPC，並且趙一活著，那麼趙一就可以隨時將它們收進物品欄。
當然，這個距離不能太離譜。
擊潰者順著巨型人頭的寬闊柔軟的喉嚨一路往下。
因為一直沒有聲音，所以趙一不知道槍到底到沒到底，不知道中間有沒有危險造成霰彈槍的損壞。
於是他只能一點點試。
一開始是10秒。
然後收回霰彈槍，又往巨型人頭的嘴裡扔石頭。
嘎嘣——
人頭張嘴，趙一扔槍。
人頭被噎住，猛地瞪眼。
…
張嘴，扔槍。
瞪眼。
…
嘴，槍。
眼。
…
就這樣，大約重複了幾十次，趙一終於聽到了一聲輕微的聲響從洞下方傳來。
又過了幾秒，趙一收回槍。
槍的耐久度沒有任何降低。
這意味著槍支沒受到任何損害。
趙一眼睛微亮。
只要他能安全進入巨型人頭的嗓子，並且沿著它的脖子一路往下，應該就能夠抵達最下面。
不過現在還不知道下面究竟有沒有什麼未知的恐怖，趙一沒有貿然進入。
忽而，一股淡淡的殺氣鎖定了趙一。
趙一皺眉，四下裡掃視。
最終，他將目光鎖定在了面前的巨型人頭上。
只見它正瞪著燈籠一般大的雙目，死死注視趙一！
眼睛裡，全是殺氣！
它或許不是人。
但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狗！
如果它能說話，它真的很想問一句……
你有事嗎？
趙一對著它露出了一個樸實的笑容，轉身推著自己的小車車離開了房間。
身後，傳來一陣恐怖的磨牙聲……
…
回到了草坪處，趙一繼續工作。
古惑鬼死後，其他鬼對趙一不再像先前那樣抱有敵意。
它們已經漸漸意識到了這個男人並不像他看上去的那麼弱小。
尤其是在鏽屍追逐趙一去後，趙一還若無其事地推車回來繼續工作，這樣它們更加覺得眼前這個人類深不可測……
瑪德，看走眼了！
是個高手！
瘸腿的應雄也不敢再繼續招惹趙一，自己埋著頭做自己的工作。
下午的工作結束，到了晚上，陳飛過來做總結。
“今天……你們的表現總的來說還可以。”
“雖然出現了一些意外……兩名工友不幸地永遠離開了咱們。”
“但我希望你們記住，這座工廠非常危險，稍不注意就可能丟掉性命！”
“規則……儘量不要違反！”
“尤其是打了歎號的規則！”
“另外……由於趙一今日在熔鋼室內違反了第四條規則，本來應該被驅逐出鋼材廠，但因為趙一獨自擊殺了灰色衣服的‘鏽屍’有功，所以經過上面的考慮，決定減輕懲罰。”
“今晚員工趙一不能吃飯，並且守夜。”
“散會。”
眾鬼兩三作伴，緩緩離開了這裡。
走的時候，不少鬼物還偷偷瞟了趙一幾眼，表情深深忌憚！
一個人殺掉了灰衣鏽屍。
這種戰鬥力……絕對不是它們能夠碰瓷的！
這些鬼終於明白，規則保護的不是趙一……
而是它們！
如果不是因為規則，古惑鬼根本沒有機會挑釁趙一第二次！
等到它們全部離開，陳飛才來到趙一面前，撥出口氣：
“大哥，你今天差點兒沒了。”
“還好工廠最近缺人手，再加上我在工廠裡有點兒關係……”
趙一拍了拍陳飛的肩膀，讚揚道：
“陳飛特工，你做的很好。”
“回頭我會跟組織反映的。”
陳飛眼睛一亮：
“嘿嘿！”
“多謝趙大哥！”
“咱們同為截教的特工，互幫互助，應該的！”
接著，陳飛又四下裡瞟了一眼，將趙一帶到了草坪上某處隱蔽小叢林，低聲道：
“大哥，你猜對了……人事部果真有問題。”
趙一挑眉：
“怎麼說？”
陳飛：
“我認識一個人事部的記錄人員，以前幫過它一些小忙，它今天拿了一份名單給我……”
陳飛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份名單放在趙一的面前。
上面記錄著這幾年來工廠的人員情況。
每個月都會有30-100員工變成灰衣人員，並死亡。
它們可能是藍衣員工，也可能是紅衣員工。
趙一快速而認真地對比了名單，忽然眼前閃過一道光。
“陳飛，你知道我今天殺死的那隻鏽屍叫什麼名字嗎？”
陳飛想了想。
“好像叫……沈金。”
趙一迅速翻動起了名單。
很快，他在去年的這個時候找到了沈金的名字。
“果然……”
趙一喃喃自語。
陳飛見他這副模樣，立刻問道：
“大哥，怎麼了？”
趙一將名單交給陳飛，說道：
“那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非但沒有離開工廠……而且從未停止殺戮！”
“名單上的員工……看上去是因為各種意外變成鏽屍，被處理掉……”
“但其實如果你稍微細心一些，就會發現一件很恐怖的事……”
陳飛吞了吞口水。
“什麼事？”
趙一緩緩轉過頭，嘴裡的話，讓陳飛渾身發冷。
“最近這些年的名單上，沒有一個員工……活過了一年！”
趙一耳畔浮現了熔鋼室的那個鏽屍之前一直絮絮叨叨罵的那些話。
有個人將尖銳並且沒有生鏽的圖釘裝在了麻袋裡遞給它……
“這座工廠裡，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員工的死亡是意外……”
“所有員工的死亡……都是精心設定過的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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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馬上去寫下一章，困了的兄弟們就先睡吧！
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