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電話那頭的人結束通話，小丑握住電話的手卻還遲遲沒有放下。
面無表情。
“……”
良久之後，它將目光轉向了玩家們的公會駐地。
…
404房間內。
這間當初神棍老道士為趙一精心挑選的房間。
他將山神屍體從系統中提取出來，放在了自己溫暖柔軟的床褥上。
手中握住手術刀，眸中滿是欣賞和讚歎。
“多美的一具身體……”
趙一喃喃自語。
興奮不加掩飾。
這具屍體之中，蘊藏著能夠刺激他血脈的力量！
大量的……不潔之力！
不過這些力量，尋常的方式無法從屍體中獲得。
需要解牛技藝。
這門血脈技藝，剖解的並不僅僅是身體，而是一些蘊藏在身體之中的部分因果！
解牛技藝發動。
趙一從中獲得了大量而溫順的不潔之力。
這些不潔之力磅礴浩瀚，但卻不會對趙一的精神世界產生傷。
它們更像是漂浮在水上的綠藻，無所依，無所欲。
最後被趙一精神世界的血脈神殿盡數吸收。
整個過程相當絲滑。
給至暗人格釋出了新的建築任務，趙一來到了自己的血脈神殿中，沿著鐘聲指引的方向，站在了那口棺材面前。
吸收了足夠的不潔之力後，這口雕刻邪異的青銅棺蓋竟然自己移開了一個小洞。
趙一將手伸進了青銅棺槨內，企圖掀開這口棺材的蓋子。
然而青銅棺蓋比他預想之中要沉重太多！
無論他如何用力，這青銅棺蓋愣是紋絲不動。
沉默了片刻，趙一不得不放棄。
就在他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的時候，棺槨之中的黑暗，竟伸出了一隻蒼白手臂，猛地抓住了趙一的手！
下一刻，趙一的身影消失在了此間大廳內。
…
模糊。
睏乏。
想睜眼，睜不開。
眼睛無比痠痛沉重。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
當趙一重新恢復意識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站在了……自己面前。
不，確切一點兒來說，他是站在了6號面前。
自己又回到了許多年前，教會的那個試驗基地！
從四周的擺設和6號狀態來看，時間線應該是和上一次接上了。
趙一穿過了牆壁，走到一旁，才發現6號正在照鏡子。
他赤膊上身，白淨的身體上長著許多斑紋。
趙一細看。
是屍斑。
活人為什麼會長出屍斑？
趙一摸著下巴，眸中好奇。
而6號對於自己身體上的屍斑似乎並不驚訝。
這時，門外傳來了不耐煩的敲門聲：
“6號，還沒有準備好嗎？”
6號隨手拿起了床上的衣服穿上，開啟門，對外面的守衛說道：
“我已經OK了。”
“帶我去吧。”
那名守衛按照慣例拿出了一樣特別的儀器，對著6號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之後，這才帶6號去到了先前的那間實驗樓。
黑袍祭司看著6號，露出虛情假意的笑容：
“恢復的如何？”
6號點頭：
“還不錯，這一次應該可以成功盜取X-0精神世界的模因。”
祭司安排工作人員，將相關儀器連線在了6號的身上。
在進行實驗之前，祭司站在平臺旁邊，跟6號打氣：
“你放心！”
“我的推薦信都已經寫好了，只要你成功完成這一次的任務，馬上就能拿上我的推薦信去教會前殿任職！”
6號面露感激之色：
“祭祀大人，您真是我的再造父母！”
“回頭我一定會報復你的。”
祭司沉浸在自己未來升職的喜悅之中，雖然覺得什麼地方好像不大對，但也沒有細想。
實驗開始。
趙一站在旁邊認真觀看著那具渾身內臟都被剖光，頭蓋骨也被掀開的人。
從目前表象上來看，這個人應該就是自己的本體了。
所以說，自己從前是在教會中作為X專案的初代被研究的麼？
實驗儀器開始緩緩運作。
所有的人都認真地盯住儀器上6號的腦電波活躍程度。
那裡的線一旦趨於平緩，便意味著6號也被X-0殺死了！
也基本代表著……這條路行不通！
緊張而漫長的等待，不斷消磨著在場人員的耐心。
這個時候，實驗室內所有的人都顯得有一些緊張，大氣不敢喘上一口。
似乎擔心自己嘴裡的風大了，會把儀器上的線直接吹平。
磨人的七個鐘頭過去，6號仍然沒有醒來的徵兆。
就在眾人考慮要不要透過外力喚醒6號的時候，儀器上忽然傳來了警報聲。
工作人員急忙檢視。
片刻之後，他轉頭望著黑袍祭司，支吾道：
“祭司……6，6號……死了。”
黑袍祭司立刻抬起頭，瞪眼道：
“你說什麼？！”
那名工作人員重複道：
“他……他死了。”
祭司立刻來到儀器旁邊，死死盯著儀器上那條已經完全平緩下來的線。
“怎麼會呢……”
“他說他可以的啊……”
“他怎麼會……怎麼會死了呢？”
眼見已經唾手可得的光明未來在指間悄然流逝，這讓黑袍祭司整個人直接僵住了。
他很難接受。
花了好一會兒才稍微平息自己心中的不快，黑袍祭司語氣淡漠地對門外守衛說道：
“把他屍體扔到焚燒間。”
守衛進入，將腰間的槍放下，開始抬6號的屍體。
無意中，6號的手臂衣袖被拉起。
黑袍祭司瞟了一眼。
在6號的手臂上，出現了一塊淡淡的屍斑。
祭司微微蹙眉，但此時還沉浸在失落之中，並未多想。
6號的屍體被送到了焚燒間。
這裡平時會常用來燒垃圾。
而對於教會而言，這些毫無人權的實驗體，自然也是垃圾的一部分。
守衛將屍體扔在了垃圾堆裡，和負責焚燒的人簡單交代了一下便離開了。
他們前腳剛走不久，躺在垃圾堆裡的6號忽然坐起了身子。
焚燒匠一回頭，便撞上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眸子。
…
實驗室。
終於回過神來的黑袍祭司，開始察覺到了不對勁。
腦子裡一直都是6號手臂上浮現的屍斑。
雖然大部分的屍斑其實出現的速度也很快，但通常來說，至少要等半個鐘頭才對……
哪有人剛死，身上立刻出現屍斑的？
念及此處，結合先前那些實驗人員告訴他X-0的精神力量忽然下降的事，祭司暗道一聲不好，急匆匆地趕往了焚燒室！
門口持槍的守衛站立筆直，看樣子焚燒室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隨著守衛為他開啟了焚燒室的大門，祭司走了進去，看著垃圾堆裡的屍體，還有一直在焚燒垃圾的焚燒匠，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這具屍體有發生什麼異常麼？”
黑袍祭司詢問了一句，焚燒匠搖頭：
“它並沒有屍變。”
“雖然身上屍斑很多。”
“但它一直在那個地方躺著，非常安分。”
祭司認真打量著焚燒匠，忽然露出了一個瘮人的笑容。
“你檢查過這具屍體？”
焚燒匠搖頭，眼睛深處有一抹迷茫。
“沒有。”
祭司往前邁了一步，貼在了焚燒匠面前，猙獰道：
“既然沒有……你怎麼會知道它的身上有屍斑？”
焚燒匠瞳孔一凝。
面色蒼白。
“我……”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對啊……
自己為什麼會知道6號身上有屍斑的事情？
頭好痛……
好像遺失了一段記憶……
見到焚燒匠這副六神無主的模樣，祭司的腦子快速運轉……
6號身上的確有屍斑，但他穿的很嚴實。
如果不是剛才兩名守衛在搬運的過程中，拉起了他的衣袖，他們根本不會發現這一點。
而焚燒匠既然沒有檢查過6號的屍體，為什麼會知道6號身上屍斑的事？
他撒了謊，想要隱瞞什麼呢？
祭司興奮起來。
他腦子裡有什麼連線了起來，感覺自己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於是他直接一把抓住焚燒匠，朝著門外而去，大笑道：
“我就說……X-0的精神力量怎麼會忽然衰變得和一個正常人一般無二……”
“你這狡猾的傢伙……是利用了其他手段奪舍了6號的精神吧？”
“然後又透過6號奪舍了焚燒匠！”
“差點就真的讓你跑掉了！”
“可惜……你自以為是的小聰明暴露了你！”
焚燒匠滿頭大汗：
“祭司……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黑袍祭司冷笑道：
“不承認也沒關係……一會兒到了測試儀面前，真相自然揭曉！”
他堅信自己的推測，將焚燒匠帶離了這裡，並對著門口衛兵吩咐道：
“你先幫忙把裡面的垃圾處理掉，我很快就會安排新的焚燒匠。”
言罷，黑袍祭司拖著焚燒匠離開了。
他們走後，門口的衛兵進入了房間。
他來到了6號屍體的身邊，伸出手，抬起了6號的頭，與6號雙目對視。
很快，衛兵的身體軟倒下去，而原本冰冷的6號卻再度坐了起來！
6號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將地面上衛兵的衣服扒光，穿在了自己身上，又將自己的衣服穿在了門口衛兵的身上。
而後，6號將衛兵的前半部分身體扔進了焚燒爐，又在地面上用垃圾擺了個嘲諷的中指，這才離開了焚燒間，朝著外面的走廊另一頭走去……
趙一跟在6號的身後，目光帶著濃烈的興趣。
“跟我的想法一樣……”
“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另外一邊。
祭司的臉色極差。
經過剛才的儀器檢測，他發現……焚燒匠根本就沒有問題！
他被算計了！
腦海裡快速回憶了一遍方才那裡的一切，祭司立刻將目標鎖定在了外面那個守衛的身上！
是焚燒室外面的那個守衛……那個傢伙才是X-0！
他被耍了！
“魂淡！”
祭司大怒，猛地一把擰斷了焚燒匠的頭，染著一身滾燙的鮮血，跑回了焚燒間！
果然。
門口的那個守衛已經不見了！
祭司一腳踢開門。
焚燒室內，那具穿著6號衣服褲子的屍體已經被燒掉了上半身。
地面上的那個用垃圾擺出的中指，直接刺激到了黑袍祭司的靈魂深處！
他……居然被一個躺在試驗檯上，動彈不得的實驗體耍得團團轉！
該死！！！
憤怒的祭司迅速撥通一個電話，對著那頭吩咐道：
“用最快的速度給我查詢到焚燒室門口的那個守衛訊息，並且將它逮捕！”
“趕快！”
“另外通知所有人……不要和這個傢伙進行任何直接接觸！”
“用麻醉槍遠端攻擊他！”
試驗基地各處都設定有身份識別，只要那個守衛利用自己的許可權去做了任何事情，立刻就會被發現他的位置！
祭司一發出了緊急命令，整個試驗基地都動了起來。
可惜的是，怒火攻心的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那個被扔進焚燒室的焚燒爐中，燒掉一半的傢伙……才是守衛……
…
記憶碎片到這裡結束。
趙一站在青銅棺槨旁，所有所思。
他脫下了衣服，認真看著自己的身體。
其實這些年，他已經看了很多遍。
沒有屍斑。
【恭喜您獲得血脈技藝：紅衣-報答】
【效果：傷害過你的人會受到標記，將承受更多來自於你的傷害。】
【注：該標記永久存在，無法被驅散】
系統傳來了訊息。
趙一在獲得第二個記憶碎片的時候，也成功獲得了第二個血脈技藝。
這個血脈技藝‘報答’增強的是趙一的正面作戰能力。
趙一在對付那些傷害過自己的單位，會造成更多的傷害。
雖然這個技藝沒有描述增傷百分比，但趙一確信，任何跟紅衣血脈相關的技藝，都絕不簡單！
青銅棺槨的蓋子已經重新合上。
遠處鐘聲又傳來。
趙一看著大廳那頭，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繼續往前走。
差不多了。
等到自己下次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再往前看看。
眼下，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趙一離開了精神世界。
將先前寂靜收容所中得到的那份關於X-2製作的詳細資料資料拿出來認真看了一遍。
如果艾迪生那邊兒沒出意外的話，大概就是這幾天，它就要帶著瘋子科學家來找自己了！
為了確保瘋子科學家能夠在這場實驗中活下來，趙一還需要做點功課……
PS：4000+
二合一了算是。
感謝閱讀。
先睡了寶貝兒們。
今天想整個活，但是失敗了。
去摘一樓住戶的櫻桃樹上的櫻桃，被它家的狗子罵了好久。
媽的。
得找個機會罵回去。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