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初代，趙一坐在了先前奧斯汀坐的工學椅上，翹腿道：
“什麼時候盯上我的？”
初代笑道：
“從你擊傷蘇迪的時候開始，我就盯上你了。”
趙一意外道：
“蘇迪也是你的人？”
初代眯著眼：
“你不覺得……一個野生的三階感染者太過於突兀了麼？”
趙一嘖嘴道：
“也是。”
“這個世界上的三階感染者很少……現在看來，他們都是你故意創造出來的。”
“你想用他們幫你盯住人類聯邦？”
初代搖頭：
“我根本無需盯住這些自私自利又殘忍無情的傢伙……只要讓他們看見了一丁點兒甜頭，這些傢伙就會跟瘋狗一樣往前湊。”
“閉著眼睛，聽著這狗吠，我就能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製造這些三階感染者，只不過是因為我在挑選……替身。”
“只不過我失敗了……”
趙一埋下頭，認真思考了片刻，目光閃過一道精光。
“你想將他們培育成四階的感染者，從而代替你吸引遺忘行者的目光？”
初代讚道：
“我是第一次遇見你這麼聰明的人。”
“沒錯！”
“我故意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將人類聯邦分化成為了四個不同的陣營，目的就是為了他們產生爭鬥……”
“有了爭鬥，他們就會想要贏！”
“想贏……他們就必須要獲取更加強大的力量！”
“而我，就是他們的力量源泉！”
趙一笑了起來：
“所以這樣，他們就會源源不斷地為你提供新鮮的實驗體供給你研究，是嗎？”
“長久以來，幾乎所有知情的人類，都以為你是在被他們研究。”
“諷刺的是……其實，被研究的一直是他們。”
瞧著趙一的表情，初代語氣微妙：
“你一定覺得我很殘忍……”
“但誰又能想到，如今的施暴者，其實是當年的受害人？”
蒼白的燈光打在了趙一俊逸的面頰上，卻又留下了一片深邃的陰影。
“我想聽聽遺忘行者的事。”
初代的訊號有些許紊亂，片刻後恢復。
她說道：
“那是很久遠的事了。”
“那一年，是人類社會構架改變的重要轉折點——”
“我們母星的資源在人類過度地開採下，開始逐漸耗盡，幾乎到了彈盡糧的地步。”
“人類的文明即將因為資源的枯竭走到盡頭。”
“於是控制著資源的那部分人類，開始商討移民附近的星球。”
“恰巧不巧的是，我當時就是正好是一名宇航員。”
言及此處，初代的表情有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適合他們移民的星球遠處，還有一個已經死亡的星球……”
“在那顆星球外，有恐怖的異象——一個比星球還巨大的宇航員正蹲在星空之中，靜靜觀察著這顆死亡星球！”
“他的頭部罩子雖然是透明的，可裡面一片漆黑，宛如深淵，根本看不清楚有什麼……”
“為了確保移民星球的安全，那些該死的雜碎，竟然利用他們控制飛船的高許可權，控制了我所在的飛船，朝著那個巨型的宇航員飛了過去……”
“從頭至尾，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甚至沒有人跟我提前說一聲……”
“那個時候，我在飛船之中，看著巨型宇航員那越來越大的漆黑頭罩，只覺得無窮盡的恐懼與孤獨……”
趙一聞言，心頭猛然一動。
他記得。
他記得當初在亂城的方舟之上，曾經看見過那個巨型宇航員！
一個渾身佈滿了滄桑，身軀要比星辰更大的宇航員！
“那個巨型的宇航員……就是遺忘行者？”
初代深吸一口氣：
“是的！”
“它就是黑災的源頭，也是讓我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
趙一目光漸漸鋒利：
“後來發生了什麼？”
藉著虛實不定的影像，他發現初代的身體顫抖得很厲害！
這投影是初代精神念力的化身。
其中的波動，自然也代表著初代的情緒反應！
“那些雜碎控制著飛船飛到了遺忘行者的頭罩面前……”
“我看不清裡面有什麼……只覺得自己渾渾噩噩，彷彿生命中的一切都被剝奪……”
“耳畔能聽見許多低語聲，有小孩子說話的聲音，有缺乏潤滑的機器不斷轟鳴攪動發出的摩擦聲……它讓我幾乎瘋掉！”
“後來我終於接近了頭罩的邊緣……”
“我看見了裡面……”
“看見了……”
說到了這裡，初代嘴中忽然發出了瘮人的笑聲，狀若瘋狂。
趙一察覺到了她的狀態不對勁，立刻喝道：
“醒神！”
他的話語中似有神雷轟鳴，將初代從癲狂之中一下子拉了回來！
“抱歉……”
初代的聲音忽然帶著極度的疲軟。
“我無法將裡面的東西陳述出來……否則它的凝視就會降臨在我的身上，我會陷入無窮盡的詭異之中……”
趙一直播間的觀眾，眼皮猛跳。
已知，四階的感染者是準大凶……
那麼一個連準大凶都不敢觀想和描述的存在，該有多恐怖？
“臥槽……你別說，上次趙哥在亂城副本的方舟上看見過遺忘行者……”
“雀食！當初只覺得震撼，但沒有想到那個巨型宇航員那麼可怕……”
“話說……就算是一般的大凶都沒有這麼無解吧？連描述和觀想都不被允許嗎……”
就在直播間的觀眾們相互討論的時候，初代帶著莫名的語氣對趙一說道：
“人類聯邦這麼多年出現了無數的感染者……但你絕對是最特殊的一個。”
“我從未見到過有任何人可以掌控遺忘之觸的力量……”
趙一攤手：
“開門見山地說……你想要獲得遺忘之觸的力量，這不可能。”
“因為我根本就不是感染者。”
“還有其他辦法可以幫到你麼？”
初代意味深長道：
“我只是隨便編了個理由……”
“實際上，我對於獲得這種力量沒有絲毫想法。”
“但……另一個人有。”
趙一抬眸：
“繼續說。”
初代：
“脈城有一個同樣是四階的人類感染者……他一直躲藏的很好，所以遺忘行者並沒有注意到他。”
“原本他也應該是遺忘行者的‘研究物件’之一。”
“而且他比我更具有研究價值！”
“這個傢伙是後天獲得感染進化而來，不像我，是因為近距離接觸遺忘行者從而獲得了力量。”
“他的身上有諸多的不確定性！”
“而不確定……便是真正的研究價值！”
初代越說越激動。
“我快要瘋了……它總在凝視我……”
“那種眼神每次降臨在我身上的時候，我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在崩潰邊緣……”
“我看見自己的身體在融化，變成各種恐怖的形狀……”
“如果你能夠將脈城的那個四階感染者引出來，那麼他就會被遺忘行者發現，到時候，遺忘行者就會將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去……”
“求求你……幫幫我！！”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能夠讓我脫離它的凝視！！”
“我受不了了……”
“真的受不了了……”
“等到脫離了它的凝視，我就可以永遠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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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寫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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