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嬸主屋之內

石開開睜開美目,她立即記起自己遭受蘇文可怕的術法影響差點投入異神懷抱,頓時滿腔充滿極端的怒火。

“蘇文!”她怒吼,卻發覺自己的聲音細如蚊蚋。

一條絲線勒住了她的喉嚨。

這絲線冰冷,有種讓人窒息的兇厲氣息。

石開開心中一突:精煞蟲!

她和七相和尚交過手,對此印象深刻。

蘇文笑了,輕聲道:“冷靜了沒有?”

石開開頓時又是大怒:“混蛋,騙子,褻瀆真神的惡賊,你會受到上帝的懲罰……”

精煞蟲驟然一緊,將她的脖子四肢勒成一個極羞恥的姿態。

完美的身材猶如一隻熟透的桃子任君採擷。

“嚶嚶!”

石開開忍不住哼了幾聲,隨即醒悟過來,臉蛋一紅,隨即更加惱怒。

可惡可惡!

石開開氣得渾身冒火。

“你必定付出代價……”

啪!

一個狠狠的耳光直接將她打懵。

她聽著蘇文冷冷道:“你知道因為你的冒犯,為你們太平道招來多大的禍患?

我原本想殺了你,殺了外面的信眾,再去找你們太平道的麻煩。

讓太平道知道,我們瞿門蟲蠱一脈的尊嚴不可冒犯。”

瞿道麟蟲蠱一脈!

石開開一驚,這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麼人。

蟲魔瞿道麟,老牌校級,那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一代魔頭!

她的怒火迅速冷卻,繼而想到太平道面對格魯法王、李陳兩奇人已經處於絕對下風,如果再招惹蟲魔瞿道麟……

而且眼前這位能輕易鎮壓自己,實力也是深不可測!

石開開打了個冷顫,終於冷靜下來。

蘇文仰頭,倨傲地道:“你們太平道要造反,我們瞿門並無興趣,畢竟咱們和官方和你們太平道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你們太平道蓄意向我挑釁,企圖將我們推到敵對面,我很好奇你的理由!”

蘇文招了招手,精煞蟲回到他手裡。

他身上充斥著一股強橫的氣勢,彷彿這是一頭洪荒巨獸慾擇人而噬,讓人望而生畏。

石開開一骨碌站了起來,在其氣勢之下也不敢再有冒犯言語,只臉紅臉白。

既不忿又驚懼。

瞿道麟就算是本教三大頭領也不願招惹,自己竟然想殺其門下,如果被頭領們知道,肯定非常失望。

她艱難地道:“我們以為你只是一個普通書生,沒想到……”

“一個普通書生就可以隨便殺戮,看來你們太平道人人平等,均田分財的理念只是說說而已。

殘忍瘋狂與官府也並無兩樣!”蘇文肆意嘲諷。

他莫名其妙被石開開針對,也是一身火氣。

“我……”石開開不由又氣道,“這只是我個人的做法,你不能汙衊我太平道……”

蘇文直接打斷她:“你是太平道聖女,太平道列位第四的頭領,不是嗎?”

石開開一窒,陡然無地自容。

她忍氣吞聲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蘇文冷笑一聲。

“我想回去好好的睡覺,不想被別人打擾,夜裡翻牆過來捅刀子!”

石開開氣結:早知你有這個實力,我們避之不及,又怎麼會去招惹你?!

“蘇先生莫要開玩笑了!今回是我想岔了,對不起先生,您想發洩怒火,儘管衝我來,我絕不還手就是。

還請先生解除術法,讓外面的人恢復正常。”石開開澀聲道。

恢復正常?

恐怕我也無能為力。

蘇文眨了眨眼睛,道:“要想我平息怒火,條件只有一個:你們要承認面神的存在,不得打擊面神的信仰!”

“這怎麼可以?”石開開跳了起來,一臉氣憤,“我們太平道絕不容許這種褻瀆真神上帝的虛假信仰!”

你們都捏得出洪秀全是上帝的次子,楊秀清是上帝代言人天父這樣亂七八糟的教義,多一個上帝第三子又何妨?

蘇文冷笑:“這是重要的事項,你又做不了主。

還是回去和洪秀全馮雲山楊秀清稟告商議,有了結果再來找我!”

他冷冷一笑,不再理會石開開,揹著手走出黃大嬸的院子。

面神信仰將來如何發展,他十分好奇。

就當做一個社會性實驗!

至於洪秀全他們會不會同意,在蘇文看來,多數會同意的。

面神信仰對幾個頭領的地位不造成威脅,如果能以此拉攏瞿道麟一脈,只有傻子才會反對。

至於自己能不能代表瞿道麟,那是兩說。

說到底有實力,一切就有可能!

……

李秀成徐徐鬆一口氣,他沉浸在一種大安樂大平靜的心境之中,就好似二頭領馮雲山經常說的:“朝聞道,夕死可矣。”

“我受了飛天意麵神感召,得到了神的祝福。我將全身心投入上帝第三子,飛天意麵神的懷抱!”一個信徒淚流滿面。

李秀成理解她的感受,因為他也感覺到面神的存在,知道那是真實不虛的存在。

“神與我同在,拉麵!”李秀成舉起右手,比了個剪刀手,指著臉蛋,露出卡哇伊的笑容。

這是飛天意麵神的日常禮儀,具有和阿門、阿彌陀佛一樣的含義。

真理徽章並無法扭曲虔誠信徒的信仰,除非他們本來就是假信徒泛信徒。

起碼現在大家都成了真正的信徒,上帝第三子飛天意麵神的信徒。

“拉麵!”眾人舉起剪刀手,咧嘴大笑。

石開開見之,一臉的悲哀,這是她犯下的大錯,也不知如何去彌補。

……

已是華燈初上之時。

蘇文路過丫丫家時,敏銳察覺到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

他扭頭從門縫看過去。

果然在黑暗裡一個小身影就默默站在門後。

“是丫丫嗎?蘇夕的糖饅頭你收到了嗎?”

蘇文湊過去問。

那小身影后退幾步,驟然轉身往屋裡跑。

嚇著了嗎?!

蘇文嘀咕了一聲,正想離開。

他走了幾步,陡然記得自己說晚上來看她,所以她一直在這裡等著!!!

好吧!

諾言得履行,不可以騙小朋友。

他頓住腳步,轉身回到丫丫家的大門前。

兩扇大門是從背後一一條門閂閂上的,門閂大約有巴掌寬,普通人是推不開的。

“有人在家嗎?不應那我可進來了!”蘇文不等回話,用力一推。

咔嚓,門閂斷了。

沒什麼門可以阻擋得了他現時的力量。

門咿呀一聲洞開。

他走進院子,發覺這裡雜草叢生,像荒廢已久。

丫丫家大人可能離開很久了。

他走入主屋,此時已經聞到腐臭味,不由得大皺眉頭。

不會吧……

過主屋客廳,進了房間,一眼可見床上並排躺著的三人。

丫丫在一旁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似乎期盼著什麼

蘇文霎時間激盪起無數的情緒。

他走近檢視了一下,估計已經死了不知多少天了,有些地方都露出了骨架。

也不知是病死還是為人所害。

三具屍首的嘴巴被塞滿了食物。

蘇文看到妹妹中午飯宴帶回來的糖饅頭被仔細撕成一小塊,努力塞在最上面。

白白的蛆蟲從腐肉裡鑽出,爬在雪白的饅頭上。

“丫丫……”蘇文艱澀地叫了一聲,用手將丫丫的眼睛遮住,道:“他們已經不在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才能讓你爹孃哥哥走得安心。”

死因不可查,這個時候也沒人會去查。

“走吧,隨我走。”蘇文只能將丫丫帶回自己家。

這個時世大家都難,不會有人願意接濟別人的,這個女孩留在這裡必死無疑。

他也不忍心。

回到家和娘說了狀況。

娘忍不住眼角滲出淚花,嘆息道:“可憐的孩子!都怪我,之前發現她家沒了大人就該進去看看。這麼小一個孩子陪著死人不知度過多少天,沒吃沒喝的,真慘啊!”

是很慘!

不過近來鳳城成千上萬的流民,每天幾十上百的死人,哪裡不慘了??

蘇文一定程度認可太平道,因為太平道起碼也在努力救人,起碼有一點良知。

而官府都是狼心狗肺!

他安慰娘:“不關你事,是這個時世,這個社會病了,病入膏肓!”

娘自責了一會,又遲疑地道:“這孩子怎麼辦?我們明天可就要走了。”

丫丫一顫,突然死死拽住蘇文的衣角,眼裡充滿哀求。

可能她也意識到這是她的生死關頭。

蘇文有點猶豫,他現在養多一人也沒什麼壓力,只是此去省城路途遙遠,丫丫這個身體狀況未必能熬得過旅途的辛苦。

“哥!”妹妹一臉祈求。

蘇文嘆息:“養著吧,儘量先用湯水養迴腸胃,不要給她吃多,會撐死的。

明天和我們一起走。

若熬不過,那也是她的命!”

鳳城即將動亂,女孩如果留下,幾乎不會有活路,跟著自己起碼有可能活下去。

“好,那就好了。我就當多了一個女兒。”娘連聲笑道。

“我多了一個妹妹!”妹妹大聲說。

丫丫頓時淚流滿臉。

……

深夜

蘇文在房間閉目養神。

聽著外面娘給丫丫燒熱水洗澡,煮肉湯養腸胃,又忙碌著收拾東西。

路途遙遠,大約要半個月才到。

乾糧,食水和換洗衣物都要準備好。

所謂的乾糧就是煮上一桶雞蛋,烙一疊煎餅。

天氣炎熱,食物必須耐放。

蘇文聽著忙碌的聲音漸漸停息,大家都安歇下來的時候,突然一個翻身躍上屋樑,輕輕揭開瓦面,鑽上了屋頂之上。

此時大約已經到了子時,即是夜晚十一點之後。

萬籟俱寂。

無月,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火熱的暑氣。

他驅動至尊骨,蒙上白骨戰甲,奔走於瓦舍之間。

正是月黑風高殺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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