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坂日川等人滿心失落,難以置信。他們沒想到在世仙人的請柬竟然燒不了蘇文分毫。

“難怪聖人交代第一張請柬必須交給白雲觀掌教。如此強者不得不讓人敬重!”岡坂日川喃喃自語。

對蘇文立刻有了一種極端的崇拜。

他莊重地道:“諸位,冒犯如此強者,是要付出絕大代價的!”

岡坂日川嚴肅地與眾倭人對視一眼。知道此時用鞠躬道歉是絕對應付不過去的。

倭人同聲道:“我們都有所覺悟。岡坂君,我們一起向掌教大人請罪吧!”

他們啪一聲五體投地,大聲道:“是我等逾越,愧對了掌教大人。

我們願切腹謝罪,但請掌教大人允許我們其中一人繼續完成聖人交代的任務。如此我們便無憾了!”

蘇文感受到他們赴死的決心,從善如流道:“你們倒是自覺。好,你們就留一人繼續任務,其餘人都切腹好了!”

眾倭人互相對視一眼,道:“請岡坂君為我們介錯!”

岡坂日川沉重地道:“我會銘記諸位的忠義,請好走!”

“系!”

“我等麻煩岡坂君了!”

五名倭人寬衣解帶,拿起肋差,各自剖腹。

“他們在幹什麼?”李星沅失聲問道。

“剖腹自殺!”尚空語氣帶著無比的暢意,死死對盯著倭人的儀式,“他們也有今天!”

李星沅不解:為什麼自殺?既然都要死了,為何不做最後的反抗?

他明白不了倭人的邏輯。

倭人神情肅穆,顫抖著手,滿臉猙獰地將手中肋差插入腹中,在極端的痛苦之中,毅然橫切豎割,鮮血狂飆。

岡坂日川則手執太刀,一一幫他們砍頭,迅速免除了痛苦。

其過程極其血腥,偏偏幾人好像做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有一種捨生取義的氣概。

砍完同伴的頭顱,岡坂日川向蘇文深深鞠躬,看也不看倒了一地身首分離的屍體,提著帶血的刀義無反顧地下山去了。

“就這樣放過此人?!”李星沅看著岡坂日川的背影,有點不甘。

一來此人坑過他,二來看此人砍殺同伴面不改色,心性涼薄,將來說不定成為大患。

還不如現在殺了痛快!

尚空眼巴巴看著蘇文,非常希望他說一聲不。

蘇文笑了笑,道:“他已經付出了代價,送請柬這事總要有人完成。”

蘇文沒說明代價是什麼,但實際上已經暗中渡了一顆魔種入其心神,如此便註定了其必然神魂俱滅的結局。

至於同意讓其繼續送請柬,自然是因為坑食煞將級,蘇文樂見其成。

李星沅見蘇文決意放人,雖有些不甘,也只能隨他。

不過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想了想,理清自己思路,驟然一拍手道:“明明是他們耍奸弄滑被抓,逼不得已才自殺的。

這很丟臉好麼,怎麼他們幹得好像很光榮?!”

這儀式搞得如此悲壯肅穆,感覺自己變成壞人了。

李星沅雖然自認絕非好人,但是被人以自殺冤枉,還是頭一次遇到。

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蘇文笑了笑:“他們本就不是人,你怎能以人的心思來猜度之。”

披著人皮的異化之怪而已。

無論其多麼有禮,外表多麼光鮮,都掩飾不住其人面獸心的本質。

他目光落在一直侍立的尚空身上。

尚空連忙跪地磕頭道:“求仙師拯救我國!”

他激動得顛三倒四地介紹自己的身份和困境,希望蘇文能幫助他的國家。

蘇文搖了搖頭,有誰在自顧不暇之時萬里迢迢為他國火中取栗?!

“本座給你一個機會,但人必自助而天助之。你明白嗎?”

他隨手給了尚空一個蘊含道理的念頭。

尚空心中無數道理浮現,似懂非懂,卻早被蘇文一袖拂下山去。

蘇文微微頷首,如果要與那仙人在海外鬥一鬥,必須要有一個支點。

這個支點立在琉球也不錯。

前提是自己至少在那裡有數以萬計的道理踐行者,形成足夠多的道理光輝。

如果尚空能完成這個條件,自己自然會庇護他。如果他連自己國民都爭取不到,那麼也就沒有幫助的價值。

李星沅見其他人都處理完了,囁嚅了片刻,道:“掌教安好,我……”

蘇文對他伸手招了招,頓時李星沅身上的太陽真火都飛速溢位,落入蘇文掌中金色火球之上。

李星沅身上一輕,傷勢幾個呼吸便好了大半。他能感應到之前一直驅逐不清的星星之火都消失不見。

頓時大喜:“多謝掌教開恩!”

蘇文表情淡淡,這只是對李星沅之前提醒那一句善意的回報。

但並不意味他對李星沅有好感。

他丟擲一個玉瓶,道:“留下一瓶血,你便可離去,以後與白雲觀互不相欠!”

李星沅臉色一僵。

“不知掌教閣下要鄙人的血幹什麼?”

難道是詛咒類術法,透過自己的血來影響自己?

天下奇術何其多也,未必沒有這樣的術法。

何況白雲觀有食罡仙門的千年傳承,肯定有些特別的控制別人的法門。

難道以後自己的命就掌握在白雲觀了?!

李星沅臉紅臉白,氣息忽起忽落,時而憤慨萬分,時而失落無奈。

蘇文靜靜站著,沒有做過多解釋。

他或許可以向李星沅保證,不會拿其血來威脅其本人,問題是無法解釋自己要李星沅的血能做什麼用。

所以乾脆臉色冷漠,任其猜測,自己做出決定。

“好!我給!”

李星沅最後終於屈服。

因為這位掌教太強了,所以做什麼都理所當然!

受其控制就受其控制,最多我以後不再出鼓山!

李星沅嘆了口氣,硬著頭皮,以指甲劃破手腕,落下血,然後拱了拱手,黑著臉飛走了。

蘇文讓白紙渡入載體。

其實他也能察覺一開始李星沅曾有臣服之心,只要用心籠絡,必定能得到一個將級的手下。

但是他要一個食煞將級做什麼,真栓起來讓人做狗?

李星沅自尊心極強,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而且他終究是食煞將級,屁股絕對不在普通勞動者這一邊。

不可能接受得了自己的理論。

以後終究會翻臉的!

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是首要問題,必須分得清。

食煞將級與自己絕非同路。

所以蘇文對收服李星沅沒興趣。

所以他對那位瀛洲仙庭滄浪閣主坑這些人袖手旁觀,甚至有點推波助瀾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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