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

許太平練習完御劍術下山之後,那名腳踩飛劍的老者,再次出現在了撈月潭瀑布所在的崖壁前方。

“三千三百劍?也才多出三百劍而已,不過如此。”

老者數完崖壁上的劍痕之後,依舊只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便再次傲然地御劍破空而去。

……

第三日。

與以往不一樣,今日許太平提前了一個時辰下山。

這讓同樣提前來了一個時辰,但卻還是與許太平錯過的老者,有些不高興。

“這麼早就下山,劍沒學成倒是學會偷懶了,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刺了幾劍,要是比昨日還少,你明天干脆別來了。”

老者腳踩著飛劍身形飄逸地飛到那瀑布崖壁前。

在將崖壁上今日的劍痕數了一遍之後,老者皺了皺眉,隨後語氣帶著一絲不情願道:“也才三千六百劍嘛,我還以為能多出多少呢。”

說完身下飛劍陡然調轉方向,朝著夜空之中飛掠而出,最後消失不見。

……

第四日。

這一日,許太平比上一日又提前了一個時辰下山。

害得同樣比上一日再提前了一個時辰的老者,又一次與之擦肩而過。

“這小子,怎地一天比一天早了?這劍到底還練不練了?”

老者很是鬱悶地望著蹦跳著下山的許太平,嘴裡鼓鼓囊囊罵了句。

隨即他又御劍飛到那崖壁前,細細地數了那崖壁上的劍痕,當發現今日許太平刺了四千一百劍時,他臉上的不滿神色這才逐漸淡去。

“年輕人啊,還是沒辦法沉住氣,明明再堅持堅持就能刺出五千劍,卻為了貪圖兩個時辰的享樂而放棄了,不過如此。”

說完他再次御劍飛掠而去。

接下來一連五日,許太平刺出的劍數,開始以每日增加六百劍的速度增長。

等到第九日時,牆上的劍痕已經變成了六千七百零一劍。

同樣的許太平下山的時間,也在逐日的提前。

不過提前的時間,就沒有增長的劍數那麼固定了,有時候是提前一盞茶的功夫,有時候是提前一炷香,有時候也會提前一兩個時辰。

也正因為如此,這三三長老,一次都沒能在這撈月潭遇上許太平。

“罷了,看在你還算勤勉的份上,老夫明日直接寅時來吧。”

望著崖壁上那密密麻麻的劍痕,老者有些無奈道。

心想著,這下總該與這小子遇上了吧?

……

第十日。

天才矇矇亮,老者便來到了撈月潭。

“這小子今天居然還沒到?哼,那勤勉果然是裝出來的。”

三三居士朝撈月潭四周打量了一眼,在沒看見許太平的身影之後,當即冷哼了一聲道。

不過馬上他便又嘴角揚起道:

“遲了也好,老夫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好好來懲治這小子一番,好叫他以後學劍之時再老實一些。”

老者越想便越是覺得有趣。

他雙手操在袖中,端坐在撈月潭中心處那塊許太平經常坐的大石頭上,笑眯眯地盤算著等下該如何懲罰許太平。

“要不然今日出現次數在昨日基礎之上再翻一翻?”

“不行,這種懲罰,太簡單了些。”

“要不然,讓他用飛劍搬石頭?”

“算了,我們是修士,不是做苦力的。”

“要不然,讓他開始在水下御劍?”

“不行,水下御劍他這資質,一兩年時間估計都很難做到。”

就在老者這般苦思冥想著的時候,一輪紅日,悄無聲息自雲海之中探出了小腦袋。

一縷陽光正好照射在老者的臉上。

“怎麼天都大亮了這小子還沒到?”

被陽光刺眼的老者,驀然驚醒,一把站起身來。

原本在他身側如魚兒般遊蕩著的飛劍,也“嗡”的一聲飛回到了他的身前。

而也就在這時,跟第一天時等了一早上的許太平一樣,老者的目光落到了崖壁上的一塊木板之上。

“這塊木板,好像不是我掛上去的。”

他一眼便看到了最外面那塊很新的木板。

“難不成是那小子留下的?”

老者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御劍飛掠而出,只眨眼間便腳踩飛劍凌空站立在了那塊木板的前方。

他朝那木板定睛一看,只見那上面有一行用劍刻出來的文字。

這文字四四方方端端正正,就好似印出來的一般。

老者先是點了點頭,似是很喜歡這字,不過等他將木板之上所留的文字通篇看完時,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只見那木板上寫著的是:

“三三長老,吾乃第七峰弟子許太平,今日天尚未亮時,弟子收到峰主急書,令弟子今日一早趕到主峰百草堂,故今日無法練劍,特留書於此,還望長老諒解。”

老者看著這木牌上的字,久久無語。

直到一陣涼風吹過,他這才猛地一甩袖道:

“趙謙!你小子又皮癢了是吧!”

……

時間往回撥動一個時辰。

黎明時分。

“呼……”

樊樓密室內,在衝穴開竅湯中泡了好兩個時辰的許太平,終於將丹霞訣執行了五個大周天,同時也將兩杯龍膽酒的藥力完全化開。

一時間只覺得神清氣爽。

“看氣府裡面的情形,再有一兩個月我的望幽境應該就能有小成了。”

許太平身子光溜溜地從澡盆中站了起來。

“呃呃……”

不過當他抬起腿準備跨出澡盆時,大腿處的幾處竅穴之中,卻是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浸泡衝穴開竅湯了,但那股來自竅穴的疼痛,依舊還是疼得他齜牙咧嘴。

但疼歸疼,這衝穴開竅湯提升修行速度的效果卻是十分顯著。

如今的許太平,修為提升的速度,差不多已經能夠跟玄靈骨相當了。

“嘰嘰!”

就在這時,小猴平安的聲音忽然在樊樓外響起。

“怎麼了平安?”

許太平一邊去穿衣服,一邊衝門外喊了一聲。

“信,有信,急信!”

平安語氣有些急促地在門外喊道。

“幫我拿進來吧。”

許太平將手在桌上的銅鏡上一按,樊樓的石門隨即緩緩開啟。

此刻的他,實在是疼得不太想多動了。

“嘰嘰。”

樊樓的門開啟之後,小猴平安跟白羽一前一後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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