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白虹先是一愣,似是猜到了些什麼,但隨後又有些疑慮道:

“他敢嗎?”

九叔聞言嘆了口氣,然後搖頭道:

“實話說,老夫也沒多大把握。”

白虹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一臉鄭重地向九叔拱手道:“那我便再等三年,這三年裡,還望九叔照拂一下我家那傻小子。”

“他跟著太平,不會有問題的。”

九叔笑著搖頭道。

白虹點了點頭,隨後忽然又一臉鄭重地看向九叔道: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九叔您。”

“問吧,今晚我心情不錯。”

九叔點了點頭。

“為何九叔你沒死?”

白虹眼神滿是困惑地看向九叔。

“當日在北境,您受的可是必死之傷。”

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你有沒有想過,當日與你共赴北境的那個呂劍九,其實已經死了。”

九叔看向白虹,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一聽這話,白虹臉上頓時露出駭然之色。

不過馬上,就只聽九叔又是一陣爽朗大笑道:

“你啊,還是太老實,別人說什麼你都信。”

……

“為何……我沒死?”

“我沒死?”

“不對,我死了。”

“不對、不對,我還沒死。”

青玄宗莫忘峰。

一處無名地底洞窟之中。

醉醺醺的呂劍九,一邊腳步沉重的邁下一節節臺階,一邊嘴裡不乾不淨地嘀咕著。

而他腳下這條通往地底的臺階,就好像永遠看不到盡頭一般,走了許久也沒能走完。

直到一陣涼風從地底襲來,冷得呂劍九打了個哆嗦,他這才猛然驚醒道:“怎麼到這兒來了?”

“罷了,還剩半壺酒,去見見師兄吧。”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壺,然後朝臺階一側的懸崖縱身一躍,直接跳下那黑漆漆的洞底。

“撲通!……”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後,呂劍九就這般跌入了洞窟的底部,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好久沒來囉,都忘記該用左腳先落地。”

他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來。

“還好酒沒灑,不然師兄只怕都不肯見我。”

呂劍九十分寶貝地抱好他那隻酒葫蘆,然後朝一處閃爍著紅光的洞口走去。

“錚!……”

在快要接近洞口時,掛在呂劍九腰間的一柄飛劍自動飛出鞘來,劍鋒直指那洞口。

同時道道精純劍氣,好似火焰一般在呂劍九的周身流轉開來,一股無形威勢瞬間覆蓋整個洞窟。

“老么,回來吧,這麼大了還要你護著,師兄會笑話。”

呂劍九說著,頭也不回地徑直從那飛劍身旁走過。

那被他叫做老么的飛劍,在發出一聲輕吟之後,十分乖巧地飛回到了劍鞘之中。

說話間,呂劍九便已經來到了洞口。

這洞口被一塊直徑一丈來高的圓滾滾鐵球堵住,透過鐵球與洞口的縫隙,可以看到一道道殷紅的血霧從中溢位。

這些血霧試圖纏繞在呂劍九的身上,但很快就被他那一身如火焰般的劍氣灼燒得乾乾淨淨。

旋即,那一道道血霧退入洞中。

呂劍九對此看也沒看一眼,只將目光落到了堵門的那顆巨大鐵球上。

只見那巨大鐵球上刻了兩行大字——

“幽玄洞窟,擅入者死。”

呂劍九看著那兩行筆力蒼勁的字跡,咧嘴笑了笑道:

“老夫年輕時候這字,還真是不孬。”

而就在此時,一道沙啞但卻極具威勢的聲音從洞窟之中傳來——

“小九,你怎地又來了,不是前些年才來過嗎?這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哪怕是你來多了,心神也會受到侵蝕。”

一聽這話,呂劍九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玩世不恭。

“師哥,剩下半壺酒沒喝完,一個人喝很沒勁。”

呂劍九非常嚴肅地說道。

“都多大人了,還沒學會一個人喝酒,進來吧。”

從洞窟內傳來的聲音頓時柔和了許多。

同時那顆巨大的圓球,開始在幾根鎖鏈的拉動之下,緩緩地從洞口挪開。

洞口開啟後,一股森冷刺骨的寒風鋪面而來,陣陣血霧爭先恐後地想要從洞中飛出。

“轟!”

但隨著呂劍九一步踏出,其周身如同火焰般的劍氣,隨之如一堵牆壁一般將那洞口牢牢封死。

進入洞窟之中。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片血紅。

那血霧更是濃稠得跟水一般化不開,並且不再像在外面時那般懼怕呂劍九的劍氣。

身處其中時,甚至隱約可以聽見一些竊竊私語之聲,可當你仔細聽時,這些聲音卻又消失不見了。

在走過一段狹長通道後,呂劍九終於來到洞窟的內部。

除了同樣一片血紅之外。

這裡變得更冷了。

冷到你一張開嘴,嘴裡的水汽便能凝結成冰。

也變得更大了。

高高的穹頂,開闊的空間,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宮殿。

當然最為矚目的,還是那橫成在洞窟之中的九具棺材,一個個無比巨大的鐵球,以及洞窟盡頭處那扇無比巨大的青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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