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不是還說仰慕?”謝洵抱著她大步往前走,容色冷靜,眼眸如利刃,直視她。

孟棠安意識迷糊昏沉,呼吸絮亂,啞聲抱怨,像閨閣姑娘一樁樁一件件控訴心上人的罪行。

“你不喜歡我,脾氣很差,對我不好,還把我一個人扔在山上就走了,我自己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不是你要我走的?”謝洵聲音很淡。

“那你不會哄我嗎?”

女子眼睛很紅,鼻尖也是,像是個受滿了委屈,連最心愛的胡蘿蔔都被捲走的雪白兔子,拉聳著兩隻耳朵。

謝洵氣笑了,不理解她怎麼能問出這種話。

真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強詞奪理。”他嗤了聲,“這次不跟你計較。”

孟棠安倦怠的靠在他懷裡,聽著心跳的聲音,烏黑髮絲在空中清揚,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這麼久才來見我,你知不知道、知道……我多想你……”

話音到最後已經有些模糊哽咽了,破碎在寒風中,滿腹委屈,還是被謝洵捕捉了個真切。

他動作凝滯片刻,凝視著那張絕色清媚的臉,觸及眼角的淚,垂下長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半晌道。

“這次算本侯的錯。”

“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孟棠安賭氣道,閉上眼睛,埋在他心口處。

謝洵心跳聲驟然停了片刻。

明知她說的是氣話,不受控制的薄怒情緒還是衝了上來,連眸光都有些陰寒,一手掐著她的下巴強行抬起孟棠安的眸。

“收回你的話。”

孟棠安愣了好幾秒鐘,盯著他瞧,意識到自己被兇了,登時紅了眼圈:“你又兇我。”

謝洵心中有些煩躁,對上那張臉,到底是鬆開了手,冷聲:“這種話,別讓本侯聽第二遍。”

“就許你不喜歡我,我就不能不喜歡你了嗎?”孟棠安抱怨。

謝洵容色平淡,看向前方,無所謂的嗯了聲。

孟棠安更氣了,喊道:“謝洵大混蛋!”

謝洵才不在意,隨她怎麼說。

只要不說那句話。

孟棠安說到最後說累了,安靜了好一會兒,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

小臉煞白,偏生眼尾泛開一抹陽春三月的桃花紅,紅衣襯雪膚,茫然道:“謝洵,我好難受……”

聲音哽咽,透著江南女子獨有的軟糯嬌媚,像上好的桃花釀醉了一整天,落在耳邊,勾的人心尖。

“現在不是混蛋了?”

“你就知道兇我。”

謝洵垂眸看去,懷裡的人兒髮絲凌亂,眼中泛淚。

寬大衣袖滑落,雪膩腕間愈發觸目驚心,根根手指纖長顫抖,泛著淺淺的顏色。

冰冷手指落在了孟棠安的前額,掌下溫度滾燙,謝洵眸色沉了下來,陰騭又危險,斂著暴怒翻滾。

沒有人比謝洵更清楚,孟棠安中的什麼藥。

那樣冰涼的溫度落下,孟棠安的動作像是某種小動物,桃花眼瀲灩,攪動一池汪水,臉頰薄紅,皓齒輕啟,帶著哭腔。

“你抱抱我。”

謝洵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讓暴怒燒燬理智,眉目冰冷,步伐加快。

孟棠安幾乎要沒什麼意識了,身體愈發難受,動作也不受控制。

謝洵避之不及,映入眼底,幾乎是咬牙切齒,聲音壓低的威脅:“再敢鬧,把你扔出去。”

他抱著人來到自己在外買的一座宅院中。

這宅院平日裡謝洵並不常來,偶會會在這裡歇一夜,那些下人看到大步走來的徐北侯,剛想要恭敬行禮,就看到他懷中竟然還抱著一個女人,不由自主的愣住!

頗有些驚駭,只來得及窺見一抹大紅顏色,趕緊低頭行禮,不敢多看一眼。

謝洵臉上沒什麼表情,穩穩抱著人,踏入內室,將人放在了榻上,冷聲對外道。

“備冷水!”

下人聽到那傳來的話,戰戰兢兢,不敢多說,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以後這兒的天恐怕要變了……

不敢耽誤,趕忙去準備冷水。

臥房陳設精緻矜貴,透著生活的痕跡,頗有些散漫,很是煙火氣。

那道修長身影站在榻前,紅色衣襬重疊糾纏,分不清誰是誰的。

“謝洵……”

她哭著呢喃著他的名字,那一字一句,情意綿綿,主動仰眸,生疏、怯生生。

呼吸中充盈著獨屬於她身上甜膩馥郁的香氣,謝洵風輕雲淡的動作驟然僵住,撐在身側的手指繃緊,青筋暴起。

“謝洵。”孟棠安眼眸彎起,狀似桃花,三千青絲散落,墨髮紅色嫁衣嫵媚多情,對他笑的歡,綿綿深情,盡了長安夜明燈繁華。

她低聲:“我愛慕你。”

似哀求似蠱惑。

謝洵向來身居高位,不近女色,饒是那長安城策馬疾馳,滿樓紅袖招,也不曾動容半分。

他厭惡兒女情長,不喜女兒香。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有人主動送上,口中呢喃著他的名字。

在那瞬間,竟有種近乎瘋狂的衝動。

“孟棠安。”冷漠暗啞的聲音落下,不復往日總是那般的慵懶矜貴,一字一頓,充斥著極致的。

恨不得割開骨子融入血肉,掌下一截腰肢細的可憐,彷彿一折就會斷,完全沒有半分收斂。

謝洵眉目如初,眉梢筆墨一勾一挑,便是一副舉世無雙的畫卷,鮮衣怒馬意氣驕,此刻那身紅衣近在咫尺。

“你自找的。”

他向來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想要的,不會顧忌其他。

孟棠安眉眼波光流轉間瀲灩了湖光山色,那一股青黛仙意被一寸寸染上。

一聲聲依賴,彷彿謝洵是她的心,她的天。

“洵郎……”

“洵郎……”

聲線繾綣。

孟棠安模糊看到那近在咫尺的眉目,素來倨傲矜貴的徐北侯,是另一番模樣。

她雙目失神,心想,坊間傳聞也是有幾分道理的,謝洵的確生了一副好骨相。

長睫下,謝洵眼眸凌厲狹長,如簇湘水熠熠生輝,似含笑橫轉著脈脈深情的風流,又終究不過虛妄。

“懷京。”他平靜啞聲,“我的字。”

謝洵。

謝懷京。

意切情沉。

少年氣,在皮也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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