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將餐桌上的盤子打碎了,在大人看過來的時候,哭著說:妹妹把盤子碰掉了……好嚇人……”

二叔心疼地將孩子抱在懷裡,怒視孟棠安。

“你怎麼回事?!這麼不注意啊,沒看到你妹妹就在旁邊嗎,萬一傷到誰負責!”

她茫然道:“明明是她自己摔掉的……”

二叔臉色一變,指著她道:“說什麼話呢!一點家教都沒有,真是野孩子。”

“有娘生沒娘養,跟個孩子計較什麼。”

“一點都不會說話,活該沒人要!”

二叔家的孩子哭鬧的厲害,大人們輪番哄著,指責孟棠安,讓她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連說了好幾句,直到沒人再管這件事,口中仍呢喃著對不起。

她看著坐在椅子上玩玩具的孩子,忽而笑了。

原來說謊會得到嘉獎。

她好像,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

夜半,冷月高懸。

孟棠安從夢中驚醒,像是溺斃深海風暴中的拉扯中,無人知曉,逐漸窒息。

她拼命掙扎,潮水拼命拽住了她的腳踝。

最終將她拖進了海底最深處。

再也爬不出來。

孟棠安陡然坐直了身形,捂著心臟,臉色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渾身顫抖的不成樣子!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夢到從前了。

她以為她都忘記了。

“你怎麼了?”祁樓看她的樣子嚇人的很,小聲問。

孟棠安遲鈍發了很久的呆,看著窗外的月亮,笑開了,臉上一貫的笑容,是那麼的甜膩又深情。

“沒什麼啊,就是突然,挺開心的。”

後來呢?

後來怎麼樣了。

原來精神疾病,真的會遺傳。

她成了殺人犯。

孟棠安的人生從一開始就爛透了。

她得過且過。

活一天。

賺一天。

大理寺。

裴衍之看著他,平直道:“你不知道你發燒了嗎?”

謝洵啊了一聲,漫不經心的滾動了下喉嚨,挺疼的,吐出的聲線都是極啞的:“有嗎?”

“但凡是個人也能看得出來。”

瞧他這樣子都不對勁,裴衍之收回手:“剩下的事我處理,你別把自己弄垮了,還要我幫忙收拾爛攤子。”

“謝了。”

謝洵自己用手碰了碰額頭,也沒感覺有什麼異常,就是心口燒得慌。

裴衍之指尖微動,垂下眸,想問的話嚥了下去。

他向來極有分寸,既然知道孟棠安是謝洵的妻,就不該過問。

謝洵出來的時候,楊枝花問:“回侯府嗎?”

孟棠安在侯府,謝洵八成是要回去的。

誰知他道:“你去侯府把楚鶴叫出來,到南山居。”

南山居,臥房。

楚鶴大老遠的被連拖帶拽的扯過來,理了理衣衫,盯著謝洵看了好一會兒。

“我還以為你打算燒死了再叫我。”

他說:“成,我一定在這之前先給你燒紙錢。”

“他高燒快一天了你看不出來嗎?”楚鶴指了指謝洵,問楊枝花。

“侯爺也沒和我在一塊啊,勸不動。”楊枝花冤枉。

楚鶴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大冤種。

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要有一個不離不棄的大夫。

“怎麼不回侯府?躲著她啊?”楚鶴問。

謝洵根本沒理他,讓楊枝花把公文都搬過來。

楚鶴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繼續道:“小夫妻鬧矛盾我理解,床頭吵架床尾合,你回去賣個苦肉計,這不現成的嗎?到時候她心軟自然就和好了。”

謝洵靜了兩秒,指尖凝住,自嘲道:“她恨不得我去死。”

這幅模樣,他怎麼能讓孟棠安看到。

楚鶴只是個大夫,不知道當初府裡發生的事,都被謝洵封鎖了。

“怎麼可能?我記得她上次為你吸蛇毒,連命都不要了,對你一往情深。”

“是啊,一往情深。”謝洵笑了笑,垂下眸。

怎麼就能假的。

怎麼就全都是假的……

謝洵這一燒就燒了兩天,昏昏沉沉,冷汗涔涔,也沒回府,一直在南山居住著。

楚鶴覺得謝洵活該。

發著高燒一路趕去窮山惡水的地方,回來之後半刻也不歇著的處理案子,硬是將林正源弄到天牢。

徹夜徹夜不眠,這麼多天。

能現在才倒下都是個奇蹟。

“那孟姑娘呢?真不讓她過來看看?”

楊枝花有點難受:“那天晚上侯爺是和孟姑娘在一起的,她竟一點也沒看出來。”

沒放在心上,才不會察覺。

這點他知道。

謝洵怎麼會不知道?

“我又不是瞎,怎麼會不知道?”

竹苑,臥房,孟棠安驚訝道,無所謂的擺弄著到處都是的女兒家的飾品,“懶得管而已,就當做不知道咯。”

祁樓茶流滿面:“你好歹心軟一點。”

孟棠安晃了晃腳踝上的鎖鏈。

“別提,謝洵要是還好騙,我早想方設法去給他愛和溫暖,問題是他現在長記性了,有點不好騙。”

“所以,他對你來講……”祁樓愣了愣,“就只是好騙和不好騙嗎?”

“重要嗎?”

謝洵高燒是在三天後退的,反反覆覆,好轉了。

這才回到竹苑。

孟棠安也沒理會他,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謝洵就在旁邊安靜看著,從早到晚,將公務都堆在了桌案上處理。

孟棠安壞心眼的瞄了一眼:“不怕我洩露出去啊?”

謝洵動作一頓,從公文中抬眸看她,臉色尚有些蒼白,側臉線條瘦而鋒利,眼眸純黑,靜靜凝視著她。

那樣的眼神過於安靜純粹,竟讓人有些心悸。

孟棠安心漏了半拍,原本準備好的惡劣的話,竟沒說出口。

“我無法一輩子防著枕邊人。”他收回目光,平靜道。

孟棠安趴在他桌案前,百無聊賴的仰眸:“那你放我走唄,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這樣的場景太熟悉了,謝洵每每在書房處理公務,她都會在桌案前托腮看著他,一旦謝洵看向她,立刻會揚起笑臉,乖軟又燦爛。

回不去了。

謝洵不明白。

她怎麼就能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說:“不好。”

孟棠安一秒變臉,惱怒道:“煩死了。你燒好沒好啊?能不能出去,我怕被傳染!”

“好了,不會傳染你。”謝洵不鹹不淡,軟硬不吃。

她真的不明白謝洵到底在做什麼,氣沖沖的將他的文字全都推到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又哪裡生氣了?”他也不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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