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員受過囑咐,要親自交給時薇,便走到她面前。

“時小姐。”

那是一大束嬌嫩欲滴的紅玫瑰,那麼浪漫,那麼熱烈,芳香襲人,若有若無的,能讓人想到那人身上淡淡的菸草味。

時薇扯唇,接了過來:“謝謝啊。”

“受人之託。”快遞員撓撓頭,走了。

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哇薇薇,最近桃花運不錯啊!”同事朝她擠眉弄眼,“這都給你送多長時間了?怎麼只見其花不聞其人啊?”

“一個爛桃花。”時薇興致缺缺的將玫瑰花推給她,“你拿回去泡腳吧。”

“這品種貴得很,泡腳太浪費了吧!”同事不可思議,痛心疾首的感嘆,“萬惡的資本家啊,再這麼送下去,夠我買套房了!”

這些天來,每日都要快遞小哥將不同品種的鮮花送上來,花香快要侵襲了整個公司,又貴又奢侈。

除此之外,時薇收到過各種藏在花裡的小物件,明信片、郵票、紀念幣……

總之都是她喜歡的東西,不是極具收藏價值,就是死貴死貴的。

整個公司都知道最近有個人在追時薇,根據送的東西,她們所有的印象如出一轍,浪漫有品位,非富即貴,懂女人,估計是個風流逍遙的主。

只可惜,從來沒露過臉。

同事深情款款的握住時薇的手,囑咐一下:“苟富貴,勿相忘。”

時薇面無表情:“今天還有錢點外賣嗎?”

“……”

時薇花了一天的時間,好不容易將設計稿畫完,天已經黑了,落地窗萬家燈火。

她伸了個懶腰,拿起桌上的手機,最上面的人備註叫做——鄭星洲。

沒有任何訊息發過來,她點進聊天頁面,手機螢幕的光打在精緻眉眼上,淡淡看著。

上一條訊息,還停留在上週末的晚上。

她給他拍了張明江夜景圖片,對方回了一句話:在開會。

她打聽過後才知道,哦,原來他去蘇州赴約,聽說有個很重要的競標。

從那天后,就再也沒有任何訊息了,挑不出錯處的,正常交往的普通朋友關係。

時薇冷笑一聲,將手機扔在了桌上,呼吸中還殘留著玫瑰馥郁的香氣。

她怎麼會不知道?

他玩的是成年人最高明的曖昧遊戲,不表態,不拒絕,若即若離,遊刃有餘。

擺在她面前。

明知是陷阱。

接下來的幾天,紀檸安一直都沒有碰到時景年,也不好意思總去對方辦公室找人。

直到週末離校,胡媛媛經過了上次教訓,直接讓保鏢來寢室接自己了,戴上墨鏡,離開前看了一眼紀檸安:“喂,週末有空嗎?”

“沒空。”

還不等胡媛媛再說什麼,女生直接揹著單肩包走了。

“??!”

胡媛媛不可置信,盯著紀檸安的背影,眸光閃了兩下。

趙雨旋欲言又止。

胡媛媛已高傲的走出校園,跟人打著電話,不知對面說了什麼,語氣驚喜了很多:“是嗎?我今天就去看!”

“我下週就帶到寢室……”

何韻向來是被她們排擠在外的人,自卑又怯懦,默默收拾自己的東西。

這竟然是紀檸安第一次不期盼放假,大概放了假,更難碰到時景年了。

他對誰都是淡淡的態度,根本沒有下手的地方。

紀檸安甚至連他手機號都不知道。

愁。

紀檸安好愁啊。

她從小到大都沒喜歡過人,第一次追人,什麼也不知道,僅有一次為期一分鐘的不算戀愛的戀愛也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經驗。

尤其還是時景年這種高難度的。

時薇正在宿舍下等著紀檸安,低頭玩手機,生的明豔,顧盼生輝,吸引了不少京大學生的目光,還有人要微信。

“桃花運不錯。”紀檸安說。

時薇翻個白眼:“男大學生對我來講已經不香了,毫無吸引力。”

“那誰有,房卡嗎?”紀檸安散漫往前走,順口就提了一句。

時薇臉色一僵,憋了半天,跟她攤牌:“他最近在追我。”

“你答應了?”

時薇有些一言難盡,不知該怎麼跟她說,斟酌道:“他的追……不是正常戀愛的那種。”

他明明白白攤開告訴她,只是玩玩,曖昧遊戲。

其實一見面就給酒店房卡的意圖就很明顯了。

紀檸安呆住。

“他最近送我挺多東西的,掰手指算算估計幾百萬有了,資本家啊,果然連追人手筆都不一樣。”

紀檸安聽了很苦惱,憂心忡忡:“我沒有那麼多錢給時教授。”

時薇噗的笑出來:“放心,我小叔不缺錢。”

時家從政,底蘊身後,時薇從小也算被嬌養的,不至於被幾百萬砸迷了眼,也清醒的知道這對於鄭星洲來講,不過九牛一毛,但是、但是……

這世上最煩的事情就是有但是!

“你也說了他是花花公子。”紀檸安認真道,“最好不要和他玩。”

容易引火自焚。

“拜託,我眼光很高的,不說這個,說你!”

時薇眼神亮晶晶的湊過來:“在學校發展怎麼樣?”

“毫無進展。”

紀檸安像是一隻蔫了吧唧的花,黑長的睫毛垂下來,兩人坐在奶茶店中喝奶茶,時薇聽她講著學校的事。

“不是吧?!這麼好的機會!他居然不讓你留宿?!”時薇不可置信。

“你都躺他沙發上睡著了,他不應該把你抱在床上蓋好被子,此日你倆躺一張床上臉紅對視嗎?!”

“我、我不回學生宿舍,不合適呀。”紀檸安替時景年解釋。

“這是合適不合適的問題嗎?”時薇皺眉,“還叫醒你,這麼不開竅。”

但也確實是她小叔的性子。

時薇平時就挺怕他的,從來不敢在時景年面前造次。

她上次這麼害怕,還是在太爺爺面前,那種長輩的威壓感。

“從另一種方面來講,這也算一件好事,至少小叔會自己掐桃花。”時薇安慰她。

“是啊。”紀檸安幽幽道,“所以把我都掐了。”

“那你們之後怎麼樣啦?”

“沒怎麼見到了。”紀檸安實話實說。

“那你感覺他喜歡你嗎?”時薇琢磨了下,認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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