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霧解決掉兩個男人後,急忙跑到小紫身邊,將她扶起來,緊張地上下打量,檢視她受傷的位置。

小紫撐著疼痛的身體坐起來。

輕霧語氣很慌,“小紫,哪裡受傷了,告訴我,哪裡來的血?”

小紫苦笑搖頭,“沒事,剛剛胸腹被踢了幾腳,吐了點血,沒有外傷,估計是內傷。”

輕霧咬牙怒罵一句:“這群畜生。”

小紫抿唇一笑。

輕霧皺眉,不悅地瞪著她:“你那些黑帶柔道散打,段位不是很厲害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孱弱了?就這兩個傢伙都打不過?”

小紫苦笑,“你以為我不想反擊?”

“為什麼不反擊?”

小紫輕描淡寫說了一句,“我要是敢反抗,他們就去找你。”

這一瞬,輕霧感動得無法言喻,望著小紫可受傷的模樣,心疼不已,頓時熱淚盈眶。

她二話不說,一把將小紫摟入懷裡,緊緊抱著。

強者的弱點,從來都不是自己,而是身邊最愛的那個人。

小紫的弱點是她。

小紫輕輕拍著輕霧的後背安撫,“輕姐,我真的沒事,現在要想辦法解決這兩具屍體。”

輕霧鬆開小紫,回頭看地上的男人,略顯緊張,“小紫,我……我殺人了。”

小紫輕嘆,安慰道:“別擔心,這裡不是華夏,是北國。”

輕霧不太熟悉北國法律,“我有違法嗎?”

小紫:“沒有,他們是綁架犯,自衛幹掉的,北國政府還會獎勵你。”

“真的?”輕霧鬆一口氣。

小紫:“北國法律,私闖民宅可以直接幹掉對方,在北國合法的。”

輕霧扶著小紫站起來,壓低聲音嘀咕:“所以,我可以把這些人都幹掉。”

小紫捂著疼痛的腹部,警惕地望著門口,小聲問:“輕姐,你的槍還有幾發子彈?”

輕霧:“一發。”

小紫:“那我們死定了。”

輕霧靠在小紫耳邊,用手擋著,低聲細語說話:“小紫,我用微型投影儀給莫南澤發了求救資訊。”

輕霧繼續說:“軍戰集團飛鳳城,大概三小時左右。”

小紫眸光一沉,心裡很是不安,望著輕霧,“他們埋了很多炸彈,一旦發現五爺帶人過來救我們,肯定會引爆炸彈的。”

輕霧焦慮不安地沉默了。

這時,門被人狠狠踢上一腳。

“砰。”震耳欲聾的巨響傳來,門鎖被踢爛了。

輕霧和小紫嚇得猛顫一下,緊緊護著對方往後退了幾步,身體僵著,呼吸繚亂。

房門外,幾名壯漢拿著槍對準房間。

程浩帶著下屬緩緩走進來。

他冷眸如冰,臉色難看,盯著地上的兩具屍體,氣得緊握拳頭微微顫抖。

下一秒,程浩衝到輕霧面前,從她手裡奪過簪子槍。

他怒不可遏地咬牙低喃:“又是這把槍。上次你們能順利逃走,也是因為有它。”

輕霧警惕地望著他,把小紫推到自己身後護著,故作鎮定:“求財可以,貪色就該死。”

程浩眯著冷眸看向小紫,發現她衣衫不整,意識到下屬的過分行徑。

他深呼吸,忍了這口氣,把輕霧的槍給收起來,低聲罵著白禾,“這個死戀愛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上次就見識過這把槍的威力了,這次還讓你光明正大攜帶進來,真是廢物。”

說著,程浩轉身離開,邊走邊命令:“把這兩具屍體清理了,這兩個女的分開關起來。”

“誰敢再貪她們的色,我就切他小弟弟。”程浩怒吼,“聽見了嗎?”

“是,大哥。”下屬異口同聲回話。

隨即,壯漢推著輕霧離開房間。

輕霧邊走邊衝著程浩的背影大喊:“給小紫請個醫生,求求你了,她內傷了,求你給她找個醫生。”

程浩充耳不聞,越走越遠。

輕霧被迫與小紫再次分開,她被關回房間時,還在門上拍打著大喊:“聽見沒?給小紫找個醫生,給她送點內傷止血藥,求你們了。”

另一邊房間的小紫也是淚光閃爍,嘴角溢滿幸福的笑容。

小紫輕柔的聲音微哽:“輕姐,我沒事的。”

——

入夜。

輕霧一天都沒吃東西,已經餓到發慌乏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她擔心爺爺奶奶的安全,擔心小紫,擔心莫北洛和凌希。

驀地,一聲雷鳴。

“轟隆。”

“啊……”輕霧嚇得尖叫一聲,本能地捂住耳朵,緊緊縮著腿。

她怕打雷,即使恢復記憶了,還是害怕雷雨天。

父母受害那天,她被襲擊的時候,就是下雨天,在水裡,感覺要溺亡那般,讓她一想起來就感覺要窒息。

不一會,外面雷鳴電閃,大雨滂沱。

輕霧扯來被子蓋住整個身子,緊緊縮著腿,在被窩裡微微發顫。

不知道過了多久,雷歇了,雨也停了。

“嘣。”的一聲輕響從門口傳來,聲音雖然微弱,但輕霧聽得一清二楚。

輕霧扯下被子,發現房間漆黑一片。

難道是雷雨天把電路給打壞了?

輕霧等了一會,發現外面沒有半點動靜。

全屋沒電,外面的人為什麼沒點聲響?

這不科學啊!

她急忙掀開被子下床,摸黑走到房門前。

她小心翼翼地開了鎖,握住門把輕輕開啟。

當她開啟一條門縫時,一股力量從外面推進來。

輕霧被推得後退一步,來不及反應。

一道黑影撲過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摟住她的腰身,另外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一個快速轉身,把門給踢上。

而她,被黑影完全禁錮在懷裡,重重壓在牆壁上。

輕霧嚇得整個心都爆炸似的狂跳,驚慌失色地瞪大眼睛看著對方,試圖從漆黑中看清楚對方是誰。

黑影高大健碩,大手蒼勁有力。

輕霧微喘著氣,掙扎地動著身子,從喉嚨裡溢位的聲音:“嗯嗯?”

黑影壓低頭,靠在輕霧耳邊,磁性的嗓音低喃:“小丸,是我。”

男人炙熱的呼吸噴在輕霧耳邊,熟悉的聲音讓她的心瞬間安穩下來,有種想哭的衝動。

是莫南澤,他來了。

不同以往的霸氣圍攻,這次他是偷偷潛進來的。

莫南澤繼續在她耳邊輕聲說話:“這場大雨來得很及時。”

輕霧伸手扯下他捂在嘴巴上的大手,柔聲問:“澤哥,爺爺奶奶他們都被分別關了起來。”

莫南澤:“程浩跟了我這麼多年,是很懂自保和反偵查的。”

“什麼意思?”

“你爺爺奶奶已經被他們轉移了,不在白家。”

輕霧的心瞬間沉了,胸膛堵得慌,很是難過。

先是她爸爸媽媽,現在又是她爺爺奶奶。

該死的白禾,殺一千遍也不足以解恨。

輕霧:“那其他人呢?”

莫南澤自信滿滿地說:“先別急,再等幾分鐘。”

輕霧是百分百相信莫南澤的。

她放鬆警惕,靜靜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輕霧感覺呼吸裡全是莫南澤熟悉又好聞的清香氣息。

他灼熱的呼吸隱約噴到她臉頰上,他健碩的身軀離她咫尺的距離。

他渾身散發著一股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氣場強大而極具壓迫感,讓人血脈僨張。

輕霧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又緊張地開口,“澤哥,你能不能放開我?”

莫南澤一怔,反應過來後,立刻鬆開她的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兩人的呼吸依舊粗沉,漆黑的夜裡,看不清對方的神色。

輕霧有些拘束,從他身邊走過,摸著黑來到床沿邊坐下。

“你要帶四哥去華夏?”莫南澤極度低沉的聲音傳來。

輕霧:“嗯,帶他去治病。”

莫南澤沉默了。

輕霧感覺莫南澤的氣場不對勁,又說:“你爸媽也同意了。”

莫南澤依舊沒說話。

輕霧:“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想放棄洛哥。”

莫南澤冷冷地回了一句:“嗯。”

話語剛落,他直接拉開房門出去。

輕霧聽見開門聲,緊張地站起來,“澤哥。”

隨即,房間的燈全亮了。

輕霧只看到莫南澤的背影。

她急忙走出去。

輕霧走出來時,只見莫南澤的背影,大步流星地走下樓。

她靠近欄杆,雙手扶杆,往下看。

客廳的一幕讓她極為震驚。

幾十名軍戰集團的武裝戰士,威風凜凜,霸氣側漏。他們持槍對準中間捆綁起來的十幾名歹徒。

其中,程浩也綁起來扔在歹徒堆裡。

輕霧看不到白禾的蹤影,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急忙跑去隔壁房間。

她推開房門,看到小紫正躺在床上睡覺。

她憂心如焚,快步走過去,坐在小紫的床沿邊上,搖了搖她的手,“小紫,你醒醒,莫南澤來救我們了。”

小紫臉色泛白,沒有任何反應。

輕霧慌了神,摸上她的額頭,感覺涼涼的,她心慌意亂,“小紫,你醒醒,你別嚇我,你快醒醒。”

小紫依舊一動不動。

她的心像被石頭壓著,快要喘不過氣,雙手微顫,整個人都虛軟了。

她衝出房間,從欄杆處往下喊,聲音都是顫抖的:“澤哥,小紫出事了,快救救小紫,澤哥……”

莫南澤回頭看向輕霧,見她神色慌張,臉色泛白,欲哭那般傷心難過。

他二話不說,飛奔上樓。

婁青也跟在後面跑著。

兩人衝進房間。

莫南澤看到小紫那一瞬,臉色沉下來,手指壓在她的脖子動脈處,停了幾秒。

“婁青,立刻送她去醫院。”莫南命令道。

婁青連回話的時間都省下來,不耽誤一秒鐘,抱起小紫就往外跑。

輕霧跟在後面跑。

她剛出門口,腳步突然一頓,立刻回頭望向莫南澤,緊張道:“洛哥他們還在其他房間關著,你一定要救他們出來。”

莫南澤眸色暗沉,一言不發地點點頭,心房隱隱作痛。

交代完,輕霧再也顧不上任何人,追著婁青的背影跑去。

莫南澤走出房間。

他雙手壓在欄杆上,神色清冷,居高臨下望著客廳中央被捆綁起來的歹徒。

其他房間,勘察專家還在繼續尋找炸藥。

他下了樓。

這時,一樓房門開啟,凌希推著莫北洛出來。

莫南澤目光幽深,凝望著莫北洛。

“四哥。”莫南澤走過去,打了聲招呼。

莫北洛神色自若:“這麼快就來了,你是有通天本領的。”

“小丸的求救資訊來得及時而已。”莫南澤走到凌希身邊,示意她放手,凌希鬆手後退幾步。

他接過輪椅手柄,推著莫北洛出門。

兩人邊走邊聊。

莫北洛:“小丸呢?”

莫南澤苦澀一笑,莫名的醋意湧動,“你們真的很關心對方。”

莫北洛微微一怔,沉默了。

這話聽得,有些酸。

莫南澤見他沒回話,又說:“小紫受傷了,她陪著去了醫院。”

莫北洛:“小紫是誰?”

莫南澤:“她的下屬。”

“哦。”

“你要跟小丸去華夏治病?”

“不想去,她強行帶我去。”

“去吧,有一線希望也不要放棄。”

“嗯。”莫北洛應了一聲。

門外的車正在等候著。

莫南澤把莫北洛抱上車廂後座,把輪椅疊好放進後備箱。

凌希跟著上了車,關上門。

車輛在雨水的洗禮中,揚長而去。

漆黑的天,沉悶潮溼。

雨水淅瀝,北風微涼。

莫南澤站在門外的屋簷下,聽著夜雨聲,心也跟著逐漸沉淪。

他還記得,曾經問過輕霧的話。

“你有喜歡的人嗎?”

當初,她回:“有,只是對方心有所屬,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可笑的是他當初還懷疑是白禾。

如今看來,他懂輕霧為什麼說永遠都不可能了。

她愛的男人應該是他四哥!

他只是想到這些,就感覺鑽心刺骨的痛。

莫南澤拋開腦袋裡的雜亂情絲,轉身進屋。

屋裡多了一個陌生男人。

陳相文走到莫南澤面前,禮貌頷首:“五爺,我叫陳相文,輕霧的學長。”

莫南澤點了點頭回應,心情沉重,鬱鬱不樂地進客廳。

客廳中間,程浩被綁得無法動彈,坐在地板上板著個臉。

莫南澤走到他面前,單膝下蹲,目光清冷,威嚴的語氣問道:“白禾在哪裡?小丸的爺爺奶奶又在哪裡?”

程浩苦笑著望向莫南澤,隱藏不住眼底的狠勁,咬著牙低聲說:“五爺,我背叛了你,只有死路一條,我還有這個必要供出他們的下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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