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再無可能
七月的天，太陽明晃晃地照在那姑娘身上，蘇令晚本身就白，今日又穿了一身淺碧色糯裙，更是襯得比雪還耀眼。
她蹲在那裡，微微仰頭，看著身邊的男人，眉眼彎彎，笑靨如花。
霍延正原本平靜的黑眸，瞬間掀起了暗濤洶湧。
冬安眼尖：“那不是鄭公子嗎？姑娘怎麼買個菜也能遇到他？”
他忙回頭看向自家主子爺：“爺，可要停車去找姑娘？”
霍延正收回視線，‘啪’地一聲落下簾子。
臉色不鬱，嗓音極沉：“回大理寺！”
見自家主子生氣了，冬安也不敢再吭聲，縮著脖子坐在車轅上，還不忘看向蘇令晚的方向，見鄭南蕭目不轉睛地盯著蘇令晚看，氣得忍不住嘀咕了一聲：“鄭公子簡直陰魂不散，姑娘去哪兒他就跟去哪兒，莫不是聽說咱主子要娶公主，他以為自己有希望了，哼，咱家姑娘怎麼會看得上他？”
雲翳輕飄飄地瞥他一眼，沒說話。
他看了一眼蘇令晚身後的位置，青柚手裡挎著籃子，嘴裡還啃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甜瓜，吃得滿嘴都是，眯著杏眼，一臉滿足。
唇角微微有了弧度，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而此刻的蘇令晚，完全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一切，她買好兔子往回走，又見河蟹很肥，便將那一籃子河蟹都買了。
打算做一罐醉蟹，給長公主她們送些回去。
她也好多天沒回去了，特別想麟哥兒。
回到店裡，蘇令晚正要一頭扎進廚房，鄭南蕭卻接過她手裡的籃子：“我來。”
她一愣：“你會做菜？”
“會一點。”
喬流夏走過來，拆穿他的謊言：“表哥太謙虛了！”
隨後又對蘇令晚道：“表哥特別會做飯，他打小就喜歡做飯，舅母曾偷偷告訴我，表哥以前的志向進宮做御廚大總管。”
‘撲哧’一聲，蘇令晚捂嘴笑了。
好志向！
鄭南蕭無奈地瞪了喬流夏一眼：“就你話多！”
喬流夏朝他吐了吐舌頭，轉身走到秦陽王妃身邊坐下來。
王妃朝蘇令晚招手：“臉都熱紅了，過來喝杯涼茶。”
蘇令晚有些猶豫。
她總不能真的讓鄭南蕭下廚吧，他畢竟是客人。
鄭南蕭彷彿看懂了她的猶豫，便說：“說實話，你若是不讓我做，我會手癢，在府上母親不讓我進廚房，好不容易得了機會，求蘇姑娘成全。”
“那我幫你打下手？”
“不用，去歇著，我自己來。”
“那就.....辛苦了。”
鄭南蕭揚唇：“蘇姑娘，冒昧問一句，咱倆之間可算得上是朋友？”
鄭南蕭救過她，又給她送過桑葚，也在一起吃過幾次飯，應該算得上是朋友。
於是點頭：“自然是。”
“既是朋友，咱倆之間自然不用客氣，我今日不請自來，可沒跟你客氣過。”
蘇令晚笑著點頭：“好！”
鄭南蕭進了廚房，青鸞給他打下手。
蘇令晚坐到秦陽王妃對面，接過她遞過來的涼茶，喝了一大口，才覺得從外面進來的暑氣消了幾分。
王妃心疼地看著她：“我後悔不該讓你出去買什麼勞什子的菜，吃什麼魚丸？這麼熱的天，萬一過了暑氣可如何是好？”
“我皮厚，沒事的。”
“這皮哪兒厚了......”秦陽王妃正要伸手捏一捏她的小臉，門簾被掀開，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好熱鬧，王妃也在呢。”
蘇令晚轉身回頭，看著突然出現的祥樂公主，她整個人愣了一下。
但很快回過神來，忙走過去行禮：“民女見過公主，公主萬福。”
“快起來。”
祥樂公主伸手扶起蘇令晚，看著她道，“蘇姑娘，可還有冰鎮酥酪？給我來一碗，我出宮這一路差點沒把我曬化了。”
蘇令晚點頭：“有的，我這就去給您拿。”
“嗯多謝。”
蘇令晚轉身去了後院，她在後院弄了一個小小的冰窖，冰窖裡放著冰鎮的酥酪和冰鎮綠豆糕，夏日本店招牌，每天都要賣很多。
她拿了四份冰鎮酥酪，祥樂公主，秦陽王妃，喬流夏，也給鄭南蕭也留了一份。
秦陽王妃不敢吃太涼的東西，只淺淺地嚐了一口就給了喬流夏。
喬流夏和祥樂公主坐在一堆，兩人吃得一個比一個歡。
吃完了酥酪，祥樂公主看著蘇令晚，有些不願意走了。
“父皇非要讓我去給表哥送點心，可我真不願意動。”她眼巴巴地瞅著蘇令晚，“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跑一趟。”
蘇令晚聞言愣了一下：“我去？”
“嗯，你替我去一趟，點心在馬車裡，馬車裡也挺涼快的......”
祥樂公主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秦陽王妃出了聲：“晚晚不能去，祥樂你也不能胡鬧。”
祥樂轉頭看向秦陽王妃：“皇叔母，為何不行？”
“皇上金口玉律，豈能兒戲？讓你送便是你送，若是讓晚晚替了你去，皇上不知道還好，若是知道了，受罰的就是她。”
蘇令晚一聽，頓覺心驚。
她剛才根本沒想到這一層的意思。
祥樂公主雖然不願，但也覺得秦陽王妃說得極對，於是吃完酥酪就走了。
待她離開之後，秦陽王妃拉著蘇令晚的手，鄭重叮囑她：“日後除了我，莫要和皇室的人走得太近。”
蘇令晚似懂非懂。
“你不需要懂得其中利害關係，你只需記得我的話就行。”
蘇令晚點頭：“嗯，我記得了。”
“乖，”秦陽王妃抬手將她散落在鬢角的髮絲輕輕撩到耳後，聲音輕柔，“你已經十七了，我不知道你乾孃那邊有沒有替你物色好夫婿的人選，但我聽說她已經開始準備了，我這邊也替你看看，爭取替你找個好的夫君，不求對方多厲害，只要待你真心，家裡人口簡單一點，婆母心善隨和，不需要讓人太過費心操勞，便是極好的。”
蘇令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她心裡還想著霍延正，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皇上賜婚，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霍家也根本無法抗旨不遵。
最後的結果只能是霍延正娶祥樂。
他說祥樂喜歡的不是他。
那又怎麼樣呢？
娶了就是娶了，他和祥樂做了夫妻，他和她之間便再無可能。
想到這裡，蘇令晚心口一陣窒息的疼。
良久後，她輕輕道了一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