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女說：“這個問題，也是我一直想要搞清楚的，如果今年的我已經有六十歲以上的年紀，那我丟掉了我人生一大半的經歷，我能記得的，僅僅是最近幾年的事情。以前的記憶，都是透過其他的方式瞭解到的。”
蛇女說到這裡的時候，我插了一句嘴，我說：“這世界上真的有隻丟失經歷和社群關係，而不丟失語言和生活技能的記憶嗎？我的意思是，蛇女可以記得她之前掌握的各門語言，卻忘記了自己所經歷的事情，這可能嗎？”
“這種情況，其實是可能存在的……”杜拉澤馬意味深長地說。
杜拉澤馬告訴我們，其實對於蛇女曾經的經歷，他是略有耳聞的。他所聽到的版本和我們之前聽到的傳言一致，就是燒炭自殺。
當蛇女被救之後，醫院為蛇女使用了大量藥物，其中包括一些中樞神經抑制性藥物，主要能用於緩解嚴重的神經劇痛，但是大量用藥以及中毒腦缺氧的問題，讓蛇女損傷到了腦內旁海馬皮層、海馬以及內嗅區皮層。
這一些地區的腦結構，專門負責記憶人和事，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外顯記憶。但是對於語言、刷牙洗臉這些生活技能等記憶，是由腦內紋狀體負責的程式性記憶，在沒有傷及此區域的時候，這些記憶並不會丟失。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蛇女還可以正常生活，卻忘記了過去的人和事。
我點點頭，覺得杜拉澤馬說的有道理。
我又對杜拉澤馬說：“經過我們的探查和了解，實際上，這幾年，不止一個蛇女在泰國活動著，幾乎每隔幾年，就會有一個新的蛇女出現，而以前的蛇女則會不知去向。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來，蛇女一直以非常年輕的面容示人的原因。我們想知道的是，蛇女會不會也與那個雙魚計劃有關？蛇女是不是也有很多複製體，像您剛說的那種，大家來自於不同的時間，但是是同種的無差異個體。”
“不，不是那樣……”杜拉澤馬非常無奈地說，“蛇女的境況完全不同，她不屬於雙魚計劃。根據《佛鏌鋣拉赫》密傳的記載，時空的疊加效應有一個殘酷的前提，就是當初始者死亡的時候，複製者（後來者）也就會死亡了，死亡時間是他倆的時空差值，比如兩人相差1天，那麼，複製者就應該在初始者死亡後的第二天死去。顯然，蛇女的情況恰恰相反，前面的蛇女死了，後面的蛇女卻沒有，這和理論是相悖的。”
額……
杜拉澤馬說的確實有道理，難道我和小夥子的關係，與蛇女的多個分身的關係，是完全不同的？
在一旁陷入長久思索的蛇女開口說：“不對，這裡應該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資訊……我總有一種預感，我和唐水生是一樣的。比如……”
說到這裡，蛇女忽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杜拉澤馬……
“你是豎瞳人！”杜拉澤馬被嚇了好一大跳，蹦出了一句吃驚不已的話來。
“嗯……”蛇女點點頭。
“難道……你也是這樣？”杜拉澤馬把頭轉過來看向我。
老實說，我很猶豫要不要說出自己的豎瞳，因為元風已經提醒過我，讓我不要這麼容易去相信別人。這個杜拉澤馬，長久以來都沒有和蛇女見過面，而且一直在收著蛇女的資金，這本身就很讓人懷疑。
但是很明顯，蛇女已經把話放出去了，這個問題就算我不說，對方也已經知道答案了。
於是我只得點點頭，說自己也是豎瞳，不過我佩戴了美瞳，一般情況不能直觀看到。
蛇女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我趕緊瞪了她一下，讓她注意保密。
杜拉澤馬聽完我的話，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說：“看來，有必要先帶你們去拜訪一個人了……”
“什麼人？”我問。
“一位在本地頗有名望的龍婆——班圖加。”杜拉澤馬說。
“什麼？班圖加？？？”我頓時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天下居然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蛇女也非常驚訝，她說我們本來就需要找班圖加。
“哦？你們為什麼要去找龍婆班圖加呢？”
“因為一個孩子……”
蛇女把我們路遇海棠的種種事情告訴了杜拉澤馬。
杜拉澤馬點點頭，說：“班圖加的確擅長解各種陰咒，你們可以帶那個孩子去找他。我覺得你們需要見他的原因是，他非常瞭解一種雙魂現象……”
“雙魂現象？”
“就是動物靈與人靈在一起共生的現象。當人擁有雙魂的時候，就會出現動物性和人性共存的現象，比如你們一定具有人的智慧本領，也會擁有蛇的本領，我說的沒錯吧。”
我和蛇女相視了一下，一起點了點頭。
蛇女說：“我們該去哪裡找這位龍婆呢？”
“她就在龍昆寺裡。”
“龍昆寺裡？”我們都覺得非常驚訝。
“是的。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帶你們去拜訪他，但是我不建議一次性去太多的人，你們這些人太扎眼了。龍昆寺並沒有對外開放，我必須把你們偽裝成工作人員才可以進去。”杜拉澤馬說。
“那海棠怎麼辦？他一個孩子，該怎麼帶進去？”我說，“難不成要他扮成童工混進去？”
“龍昆寺是佛境之地，怎麼可能會僱傭孩子做勞工呢？”杜拉澤馬的語氣中有一絲不快，他說，“這孩子，恐怕今晚帶不去。你們可以先見一下龍婆，把孩子的情況告訴他，到時候他會和你們說怎麼做的。”
“抱歉……”我覺察到了自己的失語，趕緊雙手合十。
“好了，我們就先說這麼多，等見過了龍婆班圖加，我們再看能不能有所進展，不用著急，相信你們的身世會真相大白的。”
……
我和蛇女對杜拉澤馬錶示了衷心的感謝，也為他堅守多年修建龍昆寺的定力表示欽佩。這次一行，真是給他添麻煩了。
杜拉澤馬卻說沒有沒有，他覺得蛇女能夠多年行善，堅持為寺廟捐款，才是功德無量的事情。期待龍昆寺可以早日完工。
清萊龍昆寺，我到是對這處聖地有了滿心的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