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這次不玩了，還是以後都不玩了……”阿森舵主說。
“水生的意思，應該是永遠都不賭了吧……”蛇女把我的話表達出來了。
說實在的，給他兩百萬就讓他永遠戒掉賭博，這確實有點難為阿森舵主了。
但是這事情我總要讓他漲點教訓不是，不然我們就白來了。
想了一會兒，阿森舵主說：“不行，我做不到。”
他的話並沒有讓我覺得失望，起碼說明了他是一個成熟的，誠實的人，否則他就應該騙我們拿走這些錢，再偷偷找時間全部賭掉。
就在這時候，艾薩說了一句：“其實這個小兄弟勸你，也是對的……”
她的話讓我很意外，我笑著說：“不對啊大美女……你是這個場子裡的人，怎麼會幫我們這些外人說話呢，不該是我們賭得越多越好嗎？”
艾薩說：“掙錢很重要，但是看到你們現在的情況，良心也很重要。我爸爸就是賭光了一切，最後把我輸掉，扔到這裡來的。所以我看到這個小哥這樣勸你，實在是覺得，您該收手了。”
說完這話，艾薩的眼睛裡充滿了某種說不出的憂傷。
就在這時候，先前那個大鬍子朝我們走過來了。
他一見到我，就直奔我這邊而來，顯然是有話要對我說。
“大鬍子，怎麼了？”我問到，“贏錢了沒？”
“別提了，輸的褲子都沒了……”他鬱悶地說，“我幫你贏了那麼多，你就請我吃頓飯吧，今天真鬱悶！”
“想吃什麼隨便點……”我指著大鬍子對阿森舵主說，“這個人就是帶我贏錢的高手。”
大鬍子也點了一份牛排，接著說：“高手個屁，高手就不會這樣子了……現在我沒法翻本了，我把勞力士水鬼也輸掉了。”
啊……
真沒想到，他把手錶也押掉了，只是這一次他不再好運了而已。
我對大鬍子說：“其實，你和阿森前輩都忽略了一個事情，在這裡，你們贏錢的機率是很低的。”
“為什麼？”他倆似乎都不太同意我的意見。
“因為資源的不對等。”我解釋道，“你們的本金是及其有限的，但是相對於你們的對手來說，他們的資金池雖然不能說是無限，但也遠遠大於你們，你們很難贏掉大資本的，因為沒有容錯率。”
“能解釋得再詳細一點麼？”阿森前輩終於坐在我身邊了，他似乎對我的話有興趣了。
我說：“我本人沒什麼進場子的經驗哈，但是我經常玩一個小遊戲，這個遊戲和你們的道理是互通的……”
“什麼遊戲？”
“就是歡樂鬥地主。”我說。
“噗嗤……”當我說完這個的時候，剛才還非常悲傷的艾薩卻已經幾乎要笑噴了。
“沒錯，就是歡樂鬥地主，不要覺得好笑……”我對她說道，“歡樂鬥地主的玩家之間玩的不是籌碼，是歡樂豆，但是歡樂豆有一個規則，就是不能贏超過自己上限的豆子，比如我只有1000豆，這局最大的贏豆數量就是1000，多一個都沒有。你們覺得這樣公平嗎？”
“我覺得是公平的，這和我們上牌桌是一樣的，不然你拿1000個豆子贏下10000個豆子，能夠以小博大，這才是不公平。”大鬍子對我說到。
“是的，從常理來看，是這樣，出1000個豆子最多就應該只能在一局裡贏下1000個豆子，不然能夠以小博大的話，那對豆子少的人太有利了，因為對手最多也只能贏他1000個豆。”我說，“但是，不公平的地方就在於此，只要你沒有辦法一直贏下去，你就可能被一次性收割，因為你沒有資本，沒有任何的容錯率。”
“嗯……我明白你說的。”阿森舵主立刻點了點頭。
我看大鬍子似乎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於是對他說：“我們沒有容錯率，真的沒有……比如你用1000歡樂豆最大化贏了4把，1000變2000,2000變4000,4000變8000,8000變16000，但是你遇到了一個手持10萬歡樂豆的人，他一把就可以贏光你所有的1萬6豆子。在我們這個地方也一樣，可能你們覺得自己手持百萬級的籌碼已經很多了，但是要知道，這個資金池子比你們想象地要大上許多倍，有人可以用幾千萬甚至上億的錢，一個ALL
IN就吃掉你們的全部，這和歡樂豆是一模一樣的道理。”
當我說完這話的時候，蛇女也點點頭，說：“就是這樣的道理。水生說的沒錯，當我們的資本遠遠沒法和他們抗衡的時候，輸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
經過我苦口婆心的勸誡以後，大家似乎都平靜下來了。我把手裡的兩百多萬籌碼分成了幾部分，大頭給了阿森舵主，然後拿幾十萬給大鬍子，讓他把自己的手錶贖回來，又拿了幾萬給艾薩做小費。
大鬍子千恩萬謝，和我們告了別，還給我們留了聯絡方式，說以後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一定要給他打電話。
艾薩則幫我們把籌碼換回了錢，還送了我們幾包紀念品，然後幫我們聯絡車子送我們回去。
在臨走的時候我對阿森舵主說：“進門那個接待我們的人，不是說要請我們喝82年的拉菲嗎，怎麼也不見人影了？”
“你們輸的不夠多……呵呵……”艾薩說，“要是你們努努力，再輸給他幾百萬，就能去喝酒了。不過，他也不可能給你們喝真的拉菲，他那裡最不缺的就是假酒……”
我也笑了，我說：“反正我是個土包子，無論給我的喝的是什麼我也分辨不出來。”
“呵呵，不管了，走吧，我再也不想來這裡了。”阿森舵主回頭看了一眼，似乎真的下了某種決心一樣。
在我們上電梯的時候，我對阿森舵主說：“真沒想到，搞了半天你來這裡全是為了賭，我還以為你最起碼會有一點點關於金花的線索呢……”
阿森舵主非常無奈地搖搖頭，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這時候，站在我們身後的艾薩忽然來了一句，說：
“你們剛才說什麼，是要找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