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人?”

我打量著那魂魄。

我的心中,不免多了一層疑惑。

左丘故點點頭:“沒錯.”

“只是,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它的魂魄只有那麼一點兒回來了,記憶也只有那麼一點兒,我透過命蠱才知道的.”

我轉頭看向那魂魄,卻只見那魂魄已經安靜了下來,茫然地繞著乾屍轉圈圈。

這是很多剛剛去世,從屍身中被剝離出來的魂魄都會有的時候。

只是,出現在這已經死去千年之久的傢伙的身上,確實讓人感到有些奇怪。

那魂魄在乾屍身邊徘徊了幾圈,忽然停了下來。

“別管那傢伙了,”林星瀚緩了一會兒終於能說話了,“趕緊把鎮風脂拿出來.”

左丘故點了點頭,眼神看向那乾屍。

左丘故口中唸唸有詞,那乾屍瞬間騰坐了起來。

“我去!”

林星瀚直接往後退了兩三步,一張臉煞白。

我白了他一眼:“慫什麼?這是左丘在控制.”

聽到我這麼說,林星瀚這才鬆了一口氣,那煞白的小臉也慢慢地恢復過來。

林星瀚走到我身邊,捶了我一下:“早說嘛.”

“誰知道你這傢伙那麼膽小?”

我頂了他一句。

林星瀚頓時噎住,半晌才悻悻地轉過身去,嘟囔了一句:“我那不是害怕你們被……”又來了這傢伙,嘴硬得很。

明明是自己害怕,非要說是擔心我們。

沒去管還在嘴硬的林星瀚,我看向了左丘故。

左丘故口中仍然在低語著,那乾屍也在隨著左丘故口中的低語而動作著。

乾屍的手伸進了胸膛裡面,在胡亂地掏著。

許久,那乾屍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左丘故很是無奈地轉身過來:“祝韋安,你說的鎮風脂在哪兒啊……”我看向那乾屍:“就在心臟的裡面.”

“你直接把那乾屍的心臟整個拿出來就好了.”

左丘故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點了點頭:“好.”

左丘故低低地念著。

很快,左丘故便皺起了眉頭。

我看著左丘故的臉色有點兒不對勁兒,急忙問道:“怎麼了?”

“這乾屍,沒有心臟啊……”左丘故凝重道。

他那凝重的神色讓我意識到,他並沒有說謊。

可是……怎麼可能?若是風屍氣真如宋珏言所說,是來自於這裡面,那這乾屍之中,必定會有鎮風脂存在!可是這鎮風脂呢?我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衝上前去,雙手直接撕開了乾屍的胸膛!現在這乾屍身上的蠱蟲等東西已經被左丘故控制住了,我現在就算觸碰也沒什麼關係。

胡亂地將乾屍乾癟的皮囊拉開,我匆忙地看向乾屍胸膛裡面,心臟的位置。

只見心臟的位置,一個空洞。

這空洞明顯不是在歲月中形成的,而是在這棺槨開啟之後,被人挖出來的。

挖出這空洞的人,拿走了鎮風脂!可這秦嶺十萬大山之中,是誰將這鎮風脂拿走了?“你們,是不是在找這個?”

一個陰柔的聲音從我的身後響起。

我猛然轉身過來,便看見我們幾個人剛剛背對的方向,一個蒙面的女子站在那裡,手中拿著一塊黑漆漆如同石頭一樣的東西。

我一天就認了出來,那個,就是這乾屍的心臟,心臟的裡面,就是我們要找的鎮風脂!不過,我並沒有急著上前,而是警惕地看著那女子:“你是誰?”

這女子一身苗疆的打扮,身上掛著很多銀飾,但我一眼就能看出,這女子絕不是苗疆人,這一身苗疆人的打扮,只是為了迷惑我們而做的掩護而已。

我之前跟苗疆的人接觸過,因為世代與外面相隔離,所以他們的面容有很獨特的特徵,即便是到了現代,開放了之後,這種特徵也依然存在。

這種感覺很玄妙,就是,普通人乍一看看不出什麼特別的,但如果說出地域,並且你接觸過那個地域的人,那麼就能很輕易地分辨出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地方的。

這東西,其實就是骨相造成的,而骨相的不同,又是無數歲月中,人不斷適應周圍環境而得來的。

比如說,廣東廣西兩個地方的人,跟其他的人相比,特掉就是眉骨更高,嘴巴要稍微突出一點。

因為兩廣地帶處於熱帶,又常有颱風暴雨,較高的眉骨可以擋住從頭上流下的雨水,不讓雨水流進眼睛裡面。

再比如說,四川重慶這兩個地方的人,特點就是眼睛要更大一點。

這也是有原因的,四川盆地多雲少陽,古代時候,曾經有過犬見日而吠的傳言,就是說狗從出生來就沒見過太陽,偶然見到太陽,被嚇到了,就會對著太陽狂吠不已。

也正是因為多雲多霧的特性,眼睛越大的人才越佔優勢,四川盆地中生活的人大眼睛的比例很高。

所以說,一個人是哪個地域的,是可以透過長相分辨出來的。

而我們面前的這個女子,我只看一眼,便知道她並非苗疆的人。

她的眼睛狹長,像是丹鳳眼,苗疆女子很少有這種眼睛。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低低地喝了一聲。

那女子“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一隻手託著那鎮風脂,一隻手輕輕提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怎麼?看不出來麼?”

“苗疆的?”

林星瀚皺眉。

“別被她騙了,就是套了一層苗疆的皮而已!”

我喝了一聲,提醒林星瀚。

林星瀚眼神動了動,沒有再說話,只是警惕地盯著那女子。

那女子的眼角微微彎了起來,能夠看出,她是在笑。

“沒想到,還有人能看出來啊……”女子輕嘆一聲,似笑非笑,“那麼,我也不裝了.”

女子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女子的下半張臉,竟是密密麻麻爬滿了蠱蟲!連她原本的五官都遮住了!左丘故猛然上前一步,擋在了我們幾個人的身前。

“左丘,你幹嘛?”

我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

左丘故緊緊地盯著那女子,警惕性十足。

“這女的,跟我一樣是個人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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