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瀚沉重地道:“前兩次的八星爭月,都發生在明朝時期。”

“第一次,發生在明嘉靖三十四年臘月十二,當時的陝西華縣,發生了一次巨大的地震!”

“臘月十一日初,八星爭月初顯,第二天,就發生了這一次巨大的地震。”

“《明史·五行志》中記載,壬寅,山西、陝西、河南同時地震,聲如雷。渭南、華縣、朝邑、三原、蒲州等處尤甚,或地裂泉湧,中有魚物、河渭大泛,或城郭房屋陷入地中,或平地突成山阜,或一日數震,或累日震不止。河渭大泛,華嶽終南山鳴,河清數日,官吏軍民壓死八十三萬有奇。”

“在《華州志》中也說:而地在在皆陷裂,裂之大者,水出火出,怪不可狀。人有墮於水穴而復出者,哺時有墮於水穴之下地複合,他日掘一丈餘得之者。原阜旋移,地高下盡故跡。後計壓傷者數萬人。”

“當時的陝西,是一個長期沒有地震的地方。”

“就在八星爭月出現後的第二天午夜,陝西發生了這一場巨大的地震。”

“那一場地震,波及陝西,甘肅,寧夏,山西,河南五省一百零一個縣,由於是午夜子時發生,所有人都在睡夢中,死者超過八十三萬!”

“加上在發生這一場地震的前兩年,陝西乾旱,糧食歉收,本就民不聊生,在地震發生之後,流民無處可去,正值臘月,天寒地凍,完全沒有抵禦天災的能力,又導致了瘟疫,逃荒。”

“這些間接的災難,又導致了無數條生命的逝去。”

“在地震發生之後,每月發生三次以上的餘震,持續半年,直到五年之後,餘震才真正消失。”

“縱觀史書,沒有比這更大後果更嚴重的地震!”

聽到林星瀚說完這些,我的一顆心沉了下來:“那,第二次呢?”

林星瀚接著道:“第二次八星爭月,發生在崇禎十年。”

“崇禎十年的中元節子時,八星爭月。”

“然後,就是一場持續七年之久的旱災!”

“崇禎十年,陝西北部出現旱災,之後旱災範圍持續擴大,崇禎十年時,旱災還只存在於華北和西北地區,到了第二年,就擴大到了安徽和江蘇!”

“接下來的幾年,旱災持續,旱災影響的範圍也不斷地擴大,到了崇禎十三年,旱災達到了最嚴重的時期。”

“崇禎十三年,河北九河俱幹,白洋淀乾涸,山西汾水、漳河斷流,臨汾的夏季,甚至出現了長時間的沙塵暴。”

“海河的幹流支流全部斷流,山西,河北,山東,河南的絕大多數州縣都出現了蝗災和瘟疫,甘肅死人更是佔了八成!”

“旱災最嚴重的陝西,甘肅,河北,出現了人吃人的場景。”

“鄭廉的《豫變紀略》中記載:十三年大旱蝗,上蔡地裂,洛陽地震,鬥米千錢,人相食,十四年二月起大飢疫,夏大蝗,飛蝗食小麥如割,十五年懷慶地震,九月開封黃河決。”

“這樣巨大的旱災,直接的後果就是糧價飛漲,崇禎十二年時,每石米一兩銀子,十三年後,每石米三兩到五兩。”

“這場巨大的旱災,從崇禎十年的陝西北部開始,一直到崇禎十六年的湖南才算結束,期間民不聊生,遍地餓殍。”

我有些唏噓。

平心而論,崇禎不是一個昏庸的皇帝,如果不是生在那個時候,他就算不是一個千古名君,也會是一個好皇帝。

可他偏偏就遇上了一個千古難局。

縱觀歷史,絕大部分的王朝都沒有超過三百年,多的也就是四五百年。

這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土地兼併。

一個新的朝代建立,往往是耕者有其田,生產力最大化發展的時候。

但普通的農戶抗災能力是很弱的,古代的科技水平註定了在他們遇上天災的時候,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賣田賣糧賣兒賣女。

而這個時候就會有不少的地主官吏,利用一次次的天災,以放貸等手段斂財收田。

如此反覆,大概百餘年,三四代人的時間,就會形成大量的地主。

這個時候,王朝藉著開國時的餘威和家底往往還能支撐。

可到了後期,土地兼併嚴重,大部分的土地都被大地主和大官僚掌握在手裡,百姓沒有了田地,吃不飽,活不下去,自然也就開始造反。

而皇帝在面對這件事上,恰恰是最力不從心的。

因為王朝百年的發展,在最底層的百姓和最高層的皇帝之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食利階層。

往上,他們貪墨皇帝和朝廷的撥款賑糧,往下,壓榨百姓的血汗錢財,彼此之間互相照應,互有利益牽扯,如同一個龐大的腫瘤,吸附在王朝的身上。

最底層的百姓拿他們沒辦法,最高層的皇帝也拿他們沒辦法。

唯有真正的流血和鬥爭,才能讓他們把吃下去的膏腴吐出來。

崇禎在清軍入關時為了軍餉發愁,召集百官也沒湊出多少。

可清軍入關之後,人頭滾滾,有的官員家裡搜出來的錢糧比大明國庫都多。

而崇禎,就是同時遇上了土地兼併嚴重的王朝後期和天災。

為了天災,他修佛寺,祭祀,甚至向天下跪請罪,已經盡力了。

可這樣一場完完全全的天災,不是人力能夠左右的,何況還是幾百年前的明朝。

“我這麼說,你們明白八星爭月都預示著什麼了嗎?”林星瀚緩緩道。

“可是這第三次的八星爭月,還沒有出現吧?”左丘故忽然道,“這只是天機世家遺址這裡的。”

林星瀚緩緩點頭:“沒錯,我也沒有說第三次的八星爭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但是我好奇的是,為什麼天機世家要用這樣的一個星象來作為陰陽相隔術法的基石!”

“那你看,這是崇禎大旱那次,還是那次地震的星象?”我問道。

林星瀚緩緩抬頭,看向上面。

“不,任何一次都不是,”林星瀚緩緩道,“這是下一次八星爭月的星象!”

“那兩次的星象太過特殊,我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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