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楠的這一手,我聽說過,卻從沒見過。

動如鬼魂隨身,一舉一動,均有魂魄隨身。

但,這些鬼魂並不是像其他類似術法那樣拘來其他人的鬼魂為自己助力,而是將自己本身的三魂七魄外放,來幫助自己。

這樣一來的好處是,自身的魂魄與自身的契合度極高,能夠將自身的潛力最大化,比起那些拘來其他鬼魂替自己做事的術法要高階許多,也複雜困難許多。

七魄自然不必多說,難的是三魂,做我們這一行的其實都知道,人的三魂,絕大部分時間裡只有生魂長留於身上,除生魂之外的地魂時常遊離出去,而天魂更是不會留在人身上,常年雲遊天外,要到直到死後才能迴歸。

要完成這個術法,首先要克服的便是三魂齊聚的問題。

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所以這個術法早已經在時間長河中消散。

沒想到今天,竟然又重見天日。

左丘楠眼睛微微一眯,手一鬆。

那長弓之上,明明看著都沒有箭矢,我卻在她鬆手瞬間感到了一股極致的危險,渾身上下的汗毛全部都樹立了起來。

我幾乎是在她鬆手的同時往旁邊一閃!

在閃過去的瞬間,我分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擦著我的腋下過去,頓時一陣涼意傳來。

我伸手摸了一下,發覺連腋下那一塊的衣服都刮破了一道口子。

如果我剛剛沒有閃開,這一下擊中的就是我的心臟了。

另外一邊,赤角玄蛟拎著林星瀚也閃開了這一擊,而左丘故完完全全地硬抗了一下,胸口那一塊被穿了一個洞。

左丘故本身是人蠱,身體裡面已經沒有內臟,完全是用蠱蟲撐起來的一個空殼子,這一下並沒有給他造成致命傷。

不過,這一下還是將左丘故身上相當一部分的蠱蟲給幹掉了,左丘故躬著身子,顯得有些狼狽。

見我們幾個人紛紛躲開,唯一擊中的左丘故也並無大礙,左丘楠眉頭微微一皺,又伸手拉弓搭箭,她的身後,那幾個魂魄又開始與她攜手拉弓。

我的大腦瘋狂地思索著對策。

剛剛那一下,左丘楠的威脅性已經大到了極點。

而且我明顯感覺她還沒有用出全力。

如果任由她繼續發揮下去,恐怕我們這裡唯一能全身而退的,也就是赤角玄蛟了。

除了他這個幾千年道行的蛟龍之外,連身為人蠱的左丘故也絕對無法逃脫。

更何況,現在出手的只是左丘楠一個人,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左丘江呢。

我能夠感覺得出來,左丘江不是不想對我們出手,他只是在為自己的妻子壓陣。

這一對夫妻之間,一遠一近,十分有默契。

在我們剛剛做出閃避動作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在我們的身上。

他是在保護他的妻子,讓妻子能夠安心地進攻。

換句話說,這一對夫妻僅僅是一個人的戰鬥力,就將我們幾個逼迫得有些狼狽了。

我在觀察著左丘楠的動作。

人的三魂不可能真的全部聚集在軀體之內,遊離天外的天魂要在死後生魂離身才能迴歸。

這是無可辯駁的鐵一般的事實。

也就是說,左丘楠的其他幾個魂魄,一定是有一個託身的地方,否則不能存續於世間。

我眼睛看向了上方的那個靈龕,又看了看正在拉弓的左丘楠,心中微微一動。

“赤角玄蛟,那個牌位!”我大吼一聲。

赤角玄蛟微微一愣,隨即腳步一蹬,整個人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一般,轟然朝著左丘江和左丘楠二人的牌位過去。

左丘楠眼神一動,直接將拉好的弓對準了赤角玄蛟。

“錚!”

弓弦嗡鳴,我能夠感覺到,有一股無形之氣,朝著赤角玄蛟過去了。

赤角玄蛟渾然不顧,徑直朝著二人牌位過去。

而我在這個時候也出手了。

“辟邪雷訣!”

我幾乎用出了全部的力氣,趁著左丘江和左丘楠愣神的瞬間,一記雷訣打在了左丘楠手中那柄大弓之上。

“轟!”

我感覺雷訣瞬間將我全身的氣力都抽乾,一聲爆炸聲轟然響起。

短短一瞬間之後,左丘楠尖叫一聲,捂著腦袋倒在了地上,身後那幾個魂魄也瞬間消失。

淒厲的慘叫聲迴盪在整個空間之內。

我猜對了。

左丘楠那幾個魂魄寄宿的地方,不是那個牌位,而是那柄大弓。

我讓赤角玄蛟去攻擊那個牌位,是攻敵之必救。

如果左丘楠將那幾個魂魄寄宿在牌位上,那麼以赤角玄蛟的能力,即便他沒有恢復,但剩餘的實力,也足夠頂著左丘楠的攻擊將那牌位打碎。

不在那牌位中,也無所謂,那牌位對這二人同樣非常重要,二人必然會分神。

分神的時候,就是我出手的時候。

我剛剛欣慰地出了一口氣,抬頭就對上了左丘江暴怒的眼神。

還沒來得及反應,左丘江已經揮槍刺來!

“鏘!”

我險之又險地躲過,沒有讓那柄長槍捅穿,但因為剛剛雷訣抽乾了我的力氣,我並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做出那麼快的反應。

長槍依然擦著我的肋骨過去,直接挑飛了我的一大片血肉。

劇烈的疼痛從胸膛側面傳來,還沒等我慘叫出聲,眼前長槍已經一個橫劈過來。

我只來得及舉起雙手擋在胸前。

一聲悶響過後,我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一隻被甩飛的破麻袋,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才狠狠地摔到地上。

在地上緩了兩口氣之後,我想撐著地面爬起來,才發覺雙手已經沒有知覺。

“祝韋安,你的手……”林星瀚一臉驚駭。

我的手怎麼了?

我順著林星瀚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我的雙手軟塌塌的,像是兩根煮過頭的麵條一般的軟。

“傷了她,你們今日,必須付出代價!”

左丘江的聲音中帶著凜然的殺氣。

他胯下的那匹馬,不停地用馬蹄刨著地。

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

在被他盯著的這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裡,我感覺自己被鎖定了。

那是一種,被天地萬物針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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