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瀚顯然也知道這事兒刻不容緩,等到傷口血液流出來之後,立刻就往女屍身上抹去。

傳統的浸血屍,是需要大量血液來進行浸泡的,而且時間不短,但林星瀚只是一個人,不是血庫,而我們現在時間不多,也只好一切從簡。

林星瀚沾滿鮮血的手在女屍身上抹著,在女屍身上用血劃出七縱八橫之後,林星瀚掏出了一沓符紙。

“你還有這玩意兒?”我不由有些驚訝。

林星瀚手中這種符紙,是道士用的黃符,我們探陵官不怎麼和道士打交道,這種黃符也很少接觸。

林星瀚一邊往女屍身上貼著符紙,一邊道:“這是我師父從他一個朋友那兒找來的,給了我一部分防身,不然我怎麼敢招惹這種浸血屍。”

這具女屍一沾上黃符,立刻掙扎得更加厲害,渾身的腥臭味兒更重了。

我連話也顧不上說了,咬牙憋著一口氣,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死死按住女屍。

我歪頭看了一眼,林星瀚正將手上的血滴到黃符上,滴一張,便藉著粘稠的血貼一張到女屍的身上。

貼了三四張之後,女屍猛然一個翻身掙扎!

這一次的掙扎力氣極大,我一時沒按住,竟讓這女屍挺身起來了!

女屍一起身,雙手便朝著我掐過來,那目標正是我的脖子。

這女屍還魂以後,力量比成年男子還要大,要不是我從小四處奔波做事,恐怕連之前那一會兒也壓制不住,這要是讓這女屍一把給我掐上了,恐怕脖子都得斷成兩節。

我腳下一蹬,藉著力往後縮,女屍的雙手在我眼前劃過,終於是沒有掐到我的脖子,被我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

“林星瀚!幫忙!”我大吼一聲,同時狠狠一腳蹬在女屍的臉上。

林星瀚一甩手,帶著手上的血狠狠給了女屍一個大耳光!

“啪!”

鮮紅的血飛濺,在女屍臉上留下了一個血紅的巴掌印,女屍頓住了,沒有繼續動作。

一瞬過後,血紅巴掌印上騰起了灰黑的霧氣,彷彿這女屍沾上的不是林星瀚的血,而是強腐蝕性的硫酸一樣。

我分明看到,女屍臉上沾染了林星瀚血液的部分,隨著灰黑霧氣的騰起,白皙光潔的面板霎時變成了腐肉!

我有些發愣。

“陰氣被逼得退散,恢復成浸血屍之前的腐爛樣子了,”林星瀚咬牙道,“快點兒按住她,只要完成浸血屍就沒事兒了!”

我連忙上去,伸手重新按住了女屍。

林星瀚咬著牙,繼續沾血往女屍身上貼著黃符。

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動作也沒有之前快了。

他手上那傷口不小,幾乎橫亙整個手掌,血液流淌的速度也不慢。

再拖一會兒的話,我真怕他會失血過多昏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林星瀚把手中的一沓黃符用得只剩寥寥幾張,示意我鬆開女屍。

我這才直起身子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看向面前這一具女屍。

這具女屍已經僵直得像根木頭,身上凡是大一些的穴位,都已經被林星瀚塗上了血,貼了符,而其他那些塗了血的地方,都已經露出了原本腐爛得黢黑的肉。

這些人身上的大穴位,都是控制著人身上魂魄湧動流轉的關鍵,這些穴位只要全部被封住,魂魄不再流轉動作,便無法出來害人,徹底被鎖在了這具軀體裡面。

至此,浸血屍初步完成,只需再等一個小時,等到魂魄安穩一些,施加特殊的術法,就能徹底搞定了。

“我去他大爺的,我還以為很簡單呢,”林星瀚癱在地上大口喘氣,“差點兒沒我弄死。”

我看了一眼他的手,幽幽道:“你要是再不把你那傷口處理了,你真的會死的。”

林星瀚滿不在乎地一伸手:“大哥你幫我弄一下吧,我實在太累了。”

“說得好像老子不累似的!”我嘀咕了一句。

我現在腰痠背痛,根本不想幫林星瀚這個忙,但這傢伙剛剛抹在女屍和黃符上的血,少說也有一礦泉水瓶子。

已經失了那麼多的血,要是再不止血的話,怕是真要掛在這兒了。

我還指望跟他找到那個大戶賺錢娶媳婦兒呢!

拿刀從林星瀚的衣服上割了一條下來,我用這布條兒纏住林星瀚的手腕,登時林星瀚手上傷口的流血速度便慢了下來。

“哎,你幹嘛割我衣服啊?”林星瀚叫了起來,“我這衣服好幾百呢!”

我一眼瞪了回去:“給你止血難道割我的衣服不成?”

這傢伙,都到這份兒上了還在意什麼衣服。

林星瀚見我已經割了下來,也沒什麼辦法,悻悻地轉過頭去。

從口袋裡掏出隨身備著的草藥,我胡亂地搓了搓,一把按在林星瀚的傷口上。

“啊!疼死我了!”

林星瀚猛然彈了起來,捂住手鬼哭狼嚎,尖厲的聲音震得我耳朵疼。

“你之前給自己搞傷口汙衊我的時候怎麼沒見喊疼啊?忍著!”我有點兒不爽,吼了他一句。

低下頭處理他的傷口,但奇怪的是,這傢伙竟然真沒叫過了。

等到徹底弄好,包紮起來之後,我一抬頭,竟然發現這傢伙哭了!

眼淚和鼻涕都混成一團,在那張白皙的臉上十分顯眼。

“我,我之前那是提前抹了藥的,誰知道你這次直接上手啊……”林星瀚抽泣著,“我最怕疼了!”

這傢伙眼淚汪汪的樣子,讓我開始懷疑這貨是不是個男人了。

“我包裡有個黑色的小瓶子,裡面是藥,你趕緊給我抹上,哎喲,疼……”林星瀚嘶嘶地抽著冷氣。

我也是實在不想看林星瀚哭了,繞到林星瀚身後,在他的包裡掏了掏,找到那個小瓶子。

小瓶子裡是一種透明的藥水,帶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我倒了一些出來,抹到林星瀚的傷口上。

藥水倒上去,過了一會兒,林星瀚的哼哼聲終於停了下來。

我仰頭倒在地上,長出一口氣。

“先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子夜之交,我們就把這東西解決了。”林星瀚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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